“院長先天下人之憂而憂,小子欽佩,可是這天下人的憂,若是都扛在了院長一人肩頭,怕院長便是那天塹山,也要崩塌了去,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還望院長莫要太過傷神!”千古秀見孔必武歎息,發言勸導。


    莊生點頭,與孔必武道:“他之所言,有理,你這人啊,就是太愛操心了些。”


    孔必武無奈搖頭輕笑,道:“我自是知道你們說的道理,可是啊,這人一到了年歲,事就多了,什麽事情,都是想要去管一管的。”


    寧小三自是耿直的,吃了口酒,道:“院長啊,這事兒多了,哪管得過來啊!”


    君莫笑打了他一下,不要他再多說話。


    千古秀走過來,與他們二人一同站著,自顧自說道:“我記得有這麽一個故事,說的是有一個人,天生相貌奇醜無比,有一天他撿到了一個可以與天上神仙許願的燈,可以許三個願望,他與天上神仙溝通許願,第一個願望說是要許多錢,神仙滿足了他,第二個願望說是要將自己變得好看些,神仙看了他良久,沒有說話,暫時沒有敢答應他,讓他說第三個願望,那人許下第三個願望說,要天下太平,神仙沉思一會兒,對那人說,咱們還是說說把你變得好看些的事兒吧~”


    孔必武聽了他的笑話,笑罵道:“就你小子會說些有的沒的,來寬慰人,哪個不知天下太平極難,你卻要與人的相貌做比較。”


    千古秀撓頭笑笑,不說話。


    莊生好似才反應過來,拍掌哈哈大笑道:“兄弟這個笑話妙極!哈哈哈!笑死為兄了!”


    千古秀一腦門子黑線,嫌棄的看著莊生——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些!


    孔必武看著哈哈大笑的莊生,也是頗為無奈,對千古秀道:“我知道你小子什麽意思,我活了一把年紀,這點道理還用你來教?你還是管好你們自己吧!”


    千古秀攤手,也是無奈道:“我本是浮萍樣的人物,不說自在逍遙,也稱得上是自由自在,誰曾想一入別塵,就莫名其妙攤上了事兒?你當我願意待在這風口浪尖上?”


    在座幾人聽了千古秀的話,小刀感觸最深,他深知自己這兄弟,確實是如浮萍樣的人兒,吟遊詩人一般,是沒有根的,可是一路走來,遇到了自己幾個人,便不覺中生出了根。有了根,便有了牽掛、有了掛念。


    有了牽掛、有了掛念,便當真沒他以前那般自在了。


    小刀也走過來,遞給千古秀一盞酒,與他碰盞飲了,難得話多,與千古秀說道:“你說院長,將天下人的憂都扛在自己肩上,我倒要說你,好些事情,也不要自己扛,我們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從來都沒想過要你一人在風口浪尖上的。”


    千古秀雖素來放浪形骸,可是聽小刀的話,倒有些靦腆了,不知該怎麽說,隻是感動的看了小刀一眼。


    君莫笑、阿蠻與小三也走過來,站在千古秀身邊。


    小三接小刀的話道:“就是,我雖笨了些,但是忠義二字還是懂的,寧小三說過,願隨大哥,至死不渝,便至死不渝!有什麽事情,我們兄弟一並扛了!縱是身死道消,也不悔!”


    千古秀感動的看著他們幾人,說不出話來,鼻子莫名有些發酸,轉過頭去,看眼前的霧氣氤氳的湖。


    君莫笑攬過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頭,喃喃道:“你呀,就是太大男子主義了些,什麽事都是自己一人思量,不到非說不可的地步,從來都不與我們說。”


    阿蠻鑽過來,擠進千古秀的懷裏,小腦袋頂著千古秀的下巴,撒嬌道:“就是嘛,你總是這樣,人家都心疼的~”


    小刀學千古秀的話,道:“安得廣廈千萬間!”


    小刀的意思,是說千古秀不要總是想著有事自己一人扛了,總是想著庇護他們幾人呢!


    千古秀嬌娃在懷,兄弟在側,覺得好不幸福!感慨道:“有此兄弟!有此佳人!我千古秀,還複何求!”


    莊生與孔必武看著他們幾人和諧的樣子,也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真摯的感情,不願去打攪他們,隻是笑著感歎——年輕真好!


    京都,皇宮之內,尚書房,大皇子李廣換過衣衫,與當今皇上李亮再說著些什麽,那名保護大皇子的供奉恭敬站在一旁。


    “父皇,兒臣以為,此事萬萬再不可優柔寡斷了!雖不知為何,那別塵仙院看這情形是包庇定了那千古秀,不將我皇家放在眼裏,我那好堂弟,今日態度也曖昧不明,好似傾向了他們那一邊,您是知道的,我那皇叔,什麽都依著他,若是真讓他們與那千古秀,與那君家勾結在一起,與我們可是大大的不利啊!”大皇子情緒有些激動。


    李涼抬頭平靜的看了一眼大皇子,問那供奉道:“他說的,可屬實?”


    那供奉行禮,回複道:“大皇子所言句句屬實,今日若不是大皇子處理得當,我皇家顏麵蕩然無存。”


    李涼撇了那供奉一眼,道:“你倒是很滿意大皇子!”


    大皇子與那供奉聽李涼的話,驚得慌忙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稱罪。


    李涼擺擺手,示意他們兩人起來,背手來回踱步,與大皇子道:“你今日的表現,我已經知曉了,有些事情,沒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大皇子不解,問李涼道:“兒臣不知,還請父皇明示。”


    李涼好似有些疲憊,輕歎一聲,道:“你生來便是皇子,自是不知打江山易,守江山難,如今雖我李家,坐著唐國江山,但遠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且不說與他國領土之爭,單君家兵權一家獨大,便已然讓我李家好生忌憚,你說你皇叔,你可知沒有他的製衡,我李家勢力,甚至不如君家?”


    大皇子憤憤道:“雖是兒臣想的淺了些,可是我皇家,難道就要一直這麽委曲求全,尊嚴任由他們踐踏麽?!”


    李涼聽大皇子的話,回頭略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大皇子知自己話多了,低頭不敢看他,沉默不語。


    李涼見他不再說話,又繼續道:“自然不會一直這麽下去,那叫做千古秀的,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倒真是個惹禍的根子,一人便攪動的我唐國不安,這倒不失為一個契機,一個重振我皇威的契機。我上次聽你說那李不凡與他和君莫笑的三角戀情,本想借著這機會,殺了君莫笑,讓你皇叔與君家兩虎相爭,我皇家得利的,可是~”


    李涼話未說完,搖頭輕歎,聽這意思,前去別塵秘境刺殺千古秀他們的人,竟是他安排的!


    大皇子聽李涼的話,不由倒吸一口氣——父皇端的好手段,一方麵安排自己去別塵與君莫笑交好,另一方麵卻又安排人去打殺她!若是真得手了,縱是誰也想不到是他皇家做的!


    大皇子心中驚愕,不再有所表現,隻是問李涼道:“那父皇接下來準備如何安排?”


    李涼招收示意大皇子附耳過來,與他悄聲說了幾句話。


    大皇子聞言大喜,行禮告退離去了。


    李涼擺手,要那供奉也出去,那供奉行禮離開。


    尚書房,便隻剩了李涼一人,稍許片刻,李涼突然發生道:“將保護廣兒的那供奉,殺了罷~”


    話音未落,一道淡淡身影,從尚書房極速離去。


    李涼坐在龍椅上,麵目猙獰,自語道:“這皇位,誰也覬覦不得!”


    京都,靠山王府邸,會客廳,靠山王與李不凡坐在榻上下棋。


    李不凡輕輕點下一子,封死了靠山王所有的棋路,輕笑道:“爺爺,這盤棋,可是凡兒贏了呢。”


    靠山王撫須大笑:“我家凡兒棋藝越發高深了,好!哈哈哈!”


    李不凡起身繞到靠山王的身後,乖巧的給他錘肩,笑道:“爺爺休要取笑我,都是爺爺讓著我,我才能贏的,若是爺爺認真起來,我怕是要被爺爺殺得,丟盔卸甲了。”


    靠山王麵帶笑容,眯著眼睛享受李不凡孝順他,愜意問道:“我聽說,今日你與那千古秀交手,敗了?”


    李不凡點頭道:“敗了。”


    靠山王又問李不凡道:“我聽說,你與他等示好,跟大皇子鬧掰了?”


    李不凡點頭道:“確有此事。”


    靠山王又問道:“想好了?”


    李不凡點頭道:“想好了。”


    靠山王輕歎一聲,道:“你們之前的矛盾,都算不得什麽,年輕人嘛,誰還沒跟誰鬧過別扭,過後和好,也就沒事了,爺爺不管你怎麽想的,你要記住,現在我們,可不敢再做什麽過分的舉動了,先把皇家對我們的態度放到一邊,你不要忘了,我們跟魔宗的交易!若是讓他們知道了我們跟魔宗的關係,爺爺怕你一番好意,都付諸東流了!”


    李不凡欲言又止:“爺爺,那皇家跟魔宗,會不會??????”


    靠山王哈哈一笑,豪氣道:“爺爺還沒老到誰都能過來欺負的地步呢!若是他們想動咱家,且要先問問我是不是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李不凡乖巧笑道:“凡兒又給爺爺添麻煩了。”


    靠山王擺手道:“你愛做什麽,去做便是,天塌了,自有爺爺給你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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