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說的那個人,竟然是他!”


    羅洪腦中轟然,心神震蕩,呆呆地看著半空中那個持劍傲立,肆意揮灑,舉手投足間便有劍光閃爍,如同一尊絕世劍仙的身影。


    演武場上,林戰說隻有一人得了他的真傳,所有少年都以為林戰說的是自己,最終羅洪技高一籌,擊敗了其他人,讓眾人都以為林戰說的是自己。


    道基境小成,可以令氣血運行小周天,從而勾動天地靈氣,化為人體獨有的元力,之後就能令元力離體,威力大大增強。


    在此之前,想要練出劍氣、刀氣之類極為困難。


    羅洪距離道基境小成已經不遠了,又從劍十四式中有所領悟,最終懂得了如何以高超的運劍技巧壓縮空氣為劍氣,這才一舉擊敗了楊承明。


    他自以為林戰所說的真傳便是運劍的技巧,其他人敗在他的劍下,也是這般認為。


    但他沒有跟易子軒比試過。


    易子軒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了,要不是眾人都在練劍時,他卻在打拳,說不定羅洪都記不住他。更何況,易子軒當時的劍法極為笨拙,不成章法,一看就是初學之人。


    而現在,羅洪看到正在樹林間來回縱躍的易子軒,劍如飛雲,有一種隨心所欲的意境,每一招每一式雖與基礎劍式大相徑庭,卻蘊育出一股精髓神韻。


    什麽是真傳?


    這才是真傳!


    學的再像也隻是學,隻會學就隻能當一輩子的學生,唯有將學到的知識變成自己的東西,融會貫通,不拘於形,才能當別人的老師!


    如果說羅洪隻是震驚的話,那麽此刻的梁遠簡直就是驚嚇了,看著易子軒的目光瞬間變得有些古怪,就連陸年,也好像是噎住了一樣。


    因為他倆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幾人前有毒蜂洶湧襲來,後有狼蛛擋住退路,幾乎是絕境之時,竟然有人橫空殺出,救了他們一命!


    這個人還是易子軒!


    “那個人真的是易子軒嗎?”好半會兒,梁遠才小聲道。


    陸年沒有說話,他也不願相信救了他一命的人會是往日那個被他們稱作廢物之人,甚至,他覺得自己是看錯了,別人也是眼花了。


    此時易子軒一劍擊殺狼蛛,並沒有稍作停留,立馬揮劍殺向依舊停留在空中的黃蜂,那黃蜂有巴掌大小,速度卻很快,來去如電。


    月光如水般明亮,易子軒的麵貌清晰可見,令兩人一陣羞愧難當。


    “真的是他!”


    與梁遠不同,刹那之後,陸年就想到了什麽,看向易子軒的目光更是露出震驚之色,滿臉難以置信,道:“不到五天的時間,他已經打通了差不多十處節門,擁有兩千斤之力!劍術更是入神得髓!”


    “風起雲湧!”


    易子軒一劍緩緩橫斬而出,這一片淡青色的風,發出微弱的呼吸聲往前吹拂而去,吹得地麵細沙滾落,沙塵起伏。


    就在這一片淡青色的風中,森寒的鋒芒之氣閃爍,化成朵朵白雲飛起,籠罩住方圓十丈,一連串的刷刷聲中,幾百隻黃蜂化作一片血肉殘骸,伴隨著一場血雨從空中墜落。


    呼——


    易子軒從樹枝間跳了下來,提著劍,淡漠地看了眾人一眼,便徑直走到柳乘風身邊,臉上泛起笑意,關心道:“乘風,你怎麽樣?有沒有受什麽重傷?”


    “我沒什麽事。”


    柳乘風咬著牙拔出手臂上的毒刺,易子軒捏著劍,小心地在傷口上劃了一個十字,靜待手臂中的毒血流盡,鮮紅的血液開始流出。


    易子軒連忙從包裹中拿出外敷的草藥,為柳乘風包紮起來,那黃蜂的尾刺,劇毒無比,非比尋常,再怎麽小心也不為過。


    包紮好了之後,柳乘風這才仔細打量起易子軒來,直看得易子軒渾身尷尬,奇怪道:“我身上有什麽嗎,你這是什麽眼神?”


    柳乘風這才笑罵道:“子軒你真不夠兄弟,你這麽厲害怎麽不告訴我?虧得我整天想著快點強大起來,以後好帶著你一起狩獵磨煉,誰成想,你不過修煉了三四天,就比我修煉了一年還厲害!”


    “你這話也太誇張了,我以前雖然沒修煉過,但是那些獸肉也不是白吃的,還有每日喝的藥汁都是大補之物,全部積蓄在體內,所以才會厚積薄發,以後就得慢慢積累氣血了。”


    易子軒笑著說道:“再說了,如果我說我有多厲害多厲害,你會信嗎?”


    “這······倒也是,”柳乘風明悟過來,的確是這個道理,接著就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對了!子軒,你怎麽剛好出現在這裏,還救了我們?”


    “是這樣。”


    原來一個時辰前,易子軒將那頭妖狼的氣血吸收之後,鞏固了一下剛剛打通的第二處節門,天色就差不多全黑了,他也準備回去。


    他走了沒多久,也聞到了那股香味,熟讀醫書的他立馬明白那是白鶴芝成熟了,沒有絲毫猶豫,易子軒立刻挑了離村子最近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挑的方向與柳乘風他們走的差不多,之後的就不必多說了。


    “子軒。”


    身後突然有人怯生生地問了一句,易子軒回過頭來,映入眼中的是一張可愛的小臉,兩人隻隔著三兩步的距離,一陣淡淡的少女體香傳來,令人沉醉。


    “你是林伊?林戰叔的女兒?”


    易子軒的臉色變得柔和了許多,對於林戰他是心懷感激的,況且林伊也是一個心地很好的女孩,從來不會說別人壞話,長的又好看。


    “嗯。”


    林伊顯得有些緊張,她與麵前這個長相清秀的少年不是很熟,甚至有點陌生,可她心中確實有所疑問:“你剛才用的是飛雲劍術嗎?怎麽跟我父親的不太一樣?”


    林伊又走近了一點,易子軒從來沒有離女孩這麽近過,林伊身上清新的味道很好聞,令他心中不禁升起些許異樣的感覺。


    但他心性很好,笑著說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同一門劍術,不同的人練出來都是不一樣的,隻是有的差別大,有的差別小而已。”


    “這話說的沒錯。”


    易子軒側身一看,羅洪幾人不知何時已經圍了過來,羅洪性格爽朗,一句話就抹除了他們與易子軒之間的隔閡:“今天還要多虧你及時趕到,救了我們一命。”


    “隻是我恰好在附近,又打了那頭狼蛛一個措手不及,多少有些僥幸。”易子軒謙虛道。


    看了看四周,遠處有一些凶獸聞到這裏的血腥味,似乎蠢蠢欲動,易子軒麵色又變得嚴肅,道:“此地不宜久留,不知你們傷勢處理得如何?”


    “差不多了,要不我們趕快走吧?”


    楊承明這話卻是問向易子軒,羅洪顯得很是坦然,沒有任何不喜之意,另外幾人也沒反對,顯然已經很默契地承認了易子軒的地位。


    “好。”易子軒當仁不讓。


    幾人說好之後,沒有片刻停留,朝著有巢村的方向疾馳而去。


    “爹爹,今天我遇到了一個少年,他告訴我說同一門劍術,每一個人練出來都是不一樣的。”


    無邊夜幕之下,有巢村靠西邊的一個大木屋裏,那白衣少女林伊恭恭敬敬,向一位正襟危坐的中年男子問道:“他劍如飛雲,氣貫長虹,招式簡潔明了,與您傳授給我的飛雲劍訣大相徑庭,威力卻同樣驚人。難道說那才是真正的飛雲劍術?以前我都練錯了?”


    那身材魁梧的男子正是狩獵隊的隊長林戰,在有巢村中地位極高,聞言張開眼睛,詫異道:“難道這是易子軒告訴你的?”


    “的確是子軒,但是爹爹為何如此驚訝?您不是說他得了您的真傳嗎?”林伊驚訝道。


    林戰心中凜然,道:“他的確得了我的真傳,但是我隻教了他最基礎的劍十四式,不料他卻看出了飛雲劍術的影子,而且·····”


    幾乎是從無到有,易子軒悟出飛雲劍術不過用了區區一個月!


    “他隻用了一個月就悟出了飛雲劍術,而當年你爺爺傳給我時,我用了整整兩年。即便如此,我在方圓千裏之內也略有薄名,被認為是將來最有希望突破識藏境之人。”林戰茫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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