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原本就不想暴露自己還有上二十年份的野山參這等稀罕物,但見這位脾氣古怪的長峰師兄,興致十足地追問邙山草參之所在,竟大有不見兔子不撒鷹之勢,頓覺此物著實是了不得的好東西,就更不能讓他人知曉了。


    想到此處,陳玄臉上露出遺憾之色。


    “這……原來這幾粒紅色小果是邙山草參的參果,長峰師兄果然見多識廣。這參果是年前城中大市,師弟我從一個山民打扮的攤販手中購得的。”


    “當時那攤上除了這幾粒參果外,就隻有些尋常草藥,並無人參根莖,師弟我也隻以為這是普通人參的種子,花了七個銅板就給買了下來……想必那支邙山草參已被那山民當做普通人參賣到藥鋪去換銀葉子了……”


    “哦……可惜了。”段長峰淡淡說道,似乎信以為真,但見其手裏緊緊捏著那方小木盒,絲毫沒有歸還之意。


    陳玄佯裝恍然大悟道:“哦,長峰師兄若是喜歡,這幾顆參果便留下吧。嗬嗬,師弟我這幾年身居後山,原本隻想自己種些人參來輔助修煉內功,長峰師兄另送我些普通人參的種子回去種了便是。”


    “嗬嗬,這……這怎麽好意思呢?”


    段長峰言語推脫一句,又笑道:“額嗬嗬嗬,陳師弟盛情難卻,師兄我便卻之不恭了。實不相瞞,雖說邙山草參不比其他普通人參的功效要好多少,但這參果卻另有些用處。這樣,師兄我也不能讓師弟吃虧……來!”


    陳玄聞言暗暗想到:“原來這些紅色的參果還有用處,我那裏還有數十顆呢,隻是不知道如何用……”


    段長峰帶著陳玄來到院中,指著一小方被白雪覆蓋的田地道:“這是我六年前種下的園參,師弟便從中挑選一棵作為交換吧……”


    人工種植的人參又叫做園參,其藥效要比野生人參差上很多,但也算是很不錯的補益元氣之物了。


    “這……這怎麽使得,隻是幾粒參果而已,長峰師兄喜歡拿去便是……”


    陳玄自然很是眼饞這些五六年的園參,但他此次前來的初衷是為了借些與人參有關的書籍,從中查找藥方,他還指望用後山那顆二十多年份的野生邙山草參來突破修練上的瓶頸呢。


    “哦,對了,還有師弟想要的人參培植之法。”


    見陳玄麵露猶豫之色,段長峰這才想起對方來此的最初目的,於是走進屋中,拿出了幾本書和一小袋人參種子。


    陳玄接過書籍,隨意地翻看了幾頁,果然發現其中夾雜著一些關於如何使用人參增強修為的藥方。


    於是陳玄眉開眼笑起來,也不再和這位長峰師兄客氣,扒開地裏的白雪,指著其中最大的那棵園參,興奮道:“嗯,就這支吧……”


    也不知這位長峰師兄是不是用了某種特殊的培植之法,或是這園參本身品種的緣由,正常應該深埋土中的人參(和諧)根部,在這方藥田裏竟如同農家所種的大蘿卜一樣,根部有一小半(和諧)裸(和諧)露在外,所以陳玄一眼就看出了這批園參的大小……


    段長峰嗬嗬一笑,走到陳玄所指的那顆園參處,也不見其去尋那藥鋤藥鏟,右手作爪狀,直接抓向了參根,接著那麽一擰,一隻白白胖胖的人參便脫土而出。


    “拿著!”


    陳玄接過段長峰扔來那支園參,隻見其雜亂的參須自凍了結實的土層中擰出,竟完完整整,毫無斷損,心中不禁一凜,很是佩服地恭維道:“長峰師兄這擒龍手愈加出神入化了!”


    ……


    回到蘇劍師小院的陳玄馬不停蹄地尋來了一個破舊的瓦盆,覆上土,將那棵園參又種了下去。


    對此陳玄倒不想隱瞞,練武之人學些草藥知識,自種些固本培元的人參、黃精等,並非稀奇,想來自己大大方方地培植,並不會引起蘇劍師等人的無端猜忌。


    將種好的園參放在了窗台上,陳玄靜心坐下來,開始翻看從段長峰師兄處借來的那幾本關於人參培植的書籍。


    “白參、紅蘆參、小葉參……原來這人參竟有這麽多種類,看來我還真是孤陋寡聞了,以後真該多讀些書章典籍才是。”


    陳玄直接跳過了這些人參的基礎知識和培植方法,迫不及待地直接翻到了幾本書籍的最後幾頁,果然發現了數張非常簡便合用,以人參為主藥來提升修為的藥方。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噠噠噠”的敲門聲。


    “呃,是你們!”


    陳玄開門一看,門外竟站著兩個錦衣少年,一個麵貌俊朗,約有十四五歲,另一個則大大的腦門,虎頭虎腦。


    王琮微微一笑,拱手道:“嗬嗬,陳師弟別來無恙啊……”


    ……


    正月初三,劉晉元和馬鈺下山回到了城中與家人族人相聚,陳玄則婉言拒絕了二人的盛情邀約,獨自回到了後山的籬笆小院中。


    陳玄自知身處險地,不願多生枝節,以免被誤會要脫離某些人的掌控範圍,因此很是自覺地乖乖回到了這裏。


    將破瓦盆中的園參移栽到了院中後,陳玄又用枯枝在其周邊圍了一圈柵欄,防止院中那些母雞將這參給啄壞。


    回到屋中,陳玄將窗戶開開一條縫隙,觀察了一下屋外的動靜,然後才迫不及待地從懷中取出了那把銅線法劍。


    前幾日住在蘇劍師的小院中,陳玄很是謹慎,為了不引起注意,自然不會冒然研究這柄奇異的銅錢法劍,甚至練功時連精華珠都沒敢服用。


    心癢無比的陳玄仔細觀察著這柄銅錢法劍,一共七枚大小相同、外圓內方的銅錢和一根紅繩,看起來與那些江湖術士出售的所謂辟邪之物略有相似。


    但陳玄發現,這每枚銅錢正反各鑄四字,且七枚銅錢所鑄之字各不相同,五十六個不同的字方方正正,但陳玄卻一個都不認識,好像這不是他們衛國的文字。


    陳玄自丹田中引導出一絲真氣,緩緩注入手中的銅錢法劍,那股要脫手而飛的感覺再次傳來。


    這次陳玄立即鬆手,結果那銅錢法劍竟真地緩緩漂浮到手掌上空,周邊散發出一小團淡淡的金光,而且似乎與陳玄建立了某種心神上的聯係。


    陳玄驚喜地看著眼前這神奇的一幕,然後閉上了眼睛細細感受著與這柄銅錢法劍所建立起的微妙聯係,他竟然感受到自己好像有了一種能憑空禦使這柄法劍的能力。


    “咦,難道這柄銅錢法劍是那說書人仙俠故事中的寶物,可以憑空驅使傷敵,仙劍?神劍?”


    於是陳玄睜開眼睛,很是期待地盯著眼前這柄散發著金光的銅錢法劍,右手的食指中指並攏,朝著前方一指。


    “嗖!”


    可惜這“嗖”聲是陳玄鼓著腮幫子從自己口中發出的,而那銅錢法劍隻是向陳玄所指之處歪歪扭扭地挪動了幾步,便停滯不前。


    陳玄幹咳一聲,很是尷尬地收回了並攏的雙指,心想:“莫不是我往銅錢法劍中注入的內力太少了,所以不能驅使如意?”


    陳玄走上前去,再次握住銅錢法劍,一股比方才強大數倍的真氣注入到了其中,劍身上的金光徒然放大了幾分。


    此時陳玄意念一動,那銅錢法劍果然向陳玄所想的方向飛去,比方才快了不少。


    陳玄一時玩心大起,念頭不斷轉換,那銅錢法劍也隨之在屋中來回飛竄。


    玩了一會兒後,陳玄發現,這柄銅錢法劍隻能在離他五步之內憑其驅使,而且在兩步之內的時候最為靈動,如臂使指。


    但一旦飛至陳玄五步之外,銅錢法劍便會停滯於空中,任憑陳玄念頭如何,也不能挪動分毫。


    陳玄也曾驅使其撞向屋中的桌椅板凳,但這銅錢法劍上的力道十分綿軟,隻是輕輕碰上一下便被彈開。


    陳玄估摸著應該還是注入真氣太少的緣故,如果將其中注入更多的真氣,那這把銅錢法劍上的力量應該也會隨之增強。


    還不到半刻鍾,那銅錢法劍上的金光越來越微弱直到完全消失,“吧嗒”跌落到了地麵上。


    陳玄連忙上前將之拾起,用衣袖擦了擦上麵的灰塵,隨即麵露痛惜之色。


    但這不是因為銅錢法劍,因為其完完好好,並未摔壞,隻是那股注入其中的真氣已經完全消散用光了。


    “這可是我在服用精華珠的情況下,苦修數日才能補回的內力啊,就這麽片刻全消耗光了!”


    陳玄將銅錢法劍重新收進懷中,心想雖說這柄法劍很是神奇,但現在卻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或許等自己的功法修練到更高層次,內力更加深厚時才能發揮出其真正的威力。


    陳玄的目光轉到桌子上一個精美的小木匣處,走過去打開後,裏麵的紅色綢布中裹著三枚龍眼大小,散發著清香之氣的烏黑藥丸。


    養元丹!


    兩天前,陳玄萬萬沒想到這三枚養元丹會是王琮和張小虎送來的“賀年禮物”,但陳玄自知當下最重要的是刻苦修練,才能保住小命,因此也顧不得什麽骨氣硬氣,略一思量就就收下了。


    當然,這也意味著他與二人的恩怨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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