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起床了,我肚子餓了。”


    誰啊?吵死了,她昨晚幾乎忙到半夜才睡,別大清早的就來吵人清夢廣小花!快點起來!”對方似乎不把她叫醒不甘心,床鋪開始左右上下地晃動起來。煩死了人,不起來就是不起來!


    “這是最後一次警告喔。”


    快滾吧……“噢啊啊啊!”肚子上被人猛力的一壓,差點以為自己會打從腰部斷成兩截的花望賢,慘叫地睜開眼睛。


    “終於醒了吧!”不高興地皺緊兩道鷹眉,子夜黑眸宛如盯住小雞的兀鷹般,賀楠瞅住她說:“賴床是所有懶惰的根源,太陽都已經曬到屁股了,你打算睡到幾點?快點起來為我準備早餐。”


    “咳!咳咳咳!你……想殺了我啊?”那麽巨大的個子,竟然壓在她的肚子上,怪不得她會那麽痛。


    “我說,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軟弱了啊?小花。隻不過是輕輕壓你一下,就鬼叫鬼叫的。”胡亂的扒亂了她的長發,唇角不馴的微笑著說。“該不會這些年少了我的鍛鏈,變得太過嬌柔了吧?別擔心,從現在開始每天早上我都會負責把你叫起床,好好地訓練一下你的耐力與體力的。”


    也不想想是誰害的。昨天光是為了他,浪費了多少寶貴的睡眠時間。“你嘴巴在嘀咕什麽?我的早餐至少要有蔬菜沙拉、培根火腿吐司三人份、煎蛋,順便再泡上一大壺濃濃的咖啡,不要給我加糖。”丟下這些“菜單”,賀楠大搖大擺地走出花望賢的香閨。


    她到底招誰惹誰,唉!


    “不許倒回去睡覺!”咻地轉過身,賀楠盯著她警告。


    花望賢自暴自棄地大吼:“知道了,我起床就是,你快點滾出我的房間啦。”


    十五分鍾後,花望賢一邊在廚房中準備早餐,一邊好奇地以眼角瞄著賀楠,他正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弄著他的手提電腦,僻哩啪啦地不知在打些什麽,隻聽到許多聲電子郵件抵達的鈴聲。


    因為他背對著自己,隔著這麽遙遠的距離,望賢根本無法看透他到底是在工作,還是在上網玩樂。就知道差使人做東做西,他自己在做什麽卻神秘兮兮,哼!“賀大哥,你的蛋要幾顆?”


    “我的兩顆蛋都在我身上了,不多也不少,你還要給我,我也拿不了。”猛地一口口水嗆在喉嚨中段,望賢誇張地脹紅著臉找水喝,好不容易順過一口氣,她惱怒地說:“拜托你,這種老掉牙的黃色笑話,去說給別人聽,我可不想成天被你的無聊笑話攻擊。”


    “啪答”的把手提電腦關上,斜勾起一邊唇角,賀捕揚著眉尾說:“那可真抱歉,下次我會想點新鮮的笑話。還有,我不要全熟的蛋,給我六分熟就好了,要一戳破蛋黃薄膜就會有濃濃稠稠的金黃色蛋液四流,知道嗎?”


    “隻要談到吃的,就是這麽挑剔,真不知道在美國你是怎麽過的?自己煮嗎?”歎息著,望賢想到過去賀媽媽多次抱怨自己兒子那張“利嘴”,隻要是不合他意思的菜,非要重新煮過,否則他碰都不碰。所以十次晚餐中會有九次,賀楠總是跑到自己家,和她全家一起共進晚餐。


    “我是‘好男不進廚房’論者。”他理直氣壯地說。“反正我沒餓死,代表就算不會煮飯,也還是照樣能生活。”


    “該不會是叫女朋友幫你煮吧。”


    “那你可真不了解美國人,現在美國女人的手藝,比男人還要差勁。所以回到親切的台灣後,我真是感謝這兒還沒有被洋化,女人還願意進廚房呢。本來相夫教子就該是女人分內的工作。”


    “老是說這種話,總有一天你會餓死,沒人會同情你。”


    “真有那麽一天,我就把小花綁到自己家中,做現成的機器人管家。”


    “你想得美咧!”故意扮鬼臉給他看。


    “哈哈哈。”


    短短十五分鍾內,望賢已經做好一整桌可以喂給軍隊吃的“夥食”,一切都是賀楠命令的菜單。“吃吧。”指著桌上,她說。


    “不能用溫柔的口氣說:‘請用餐’嗎?虧你還在餐廳工作,這種可怕的態度,會把客人嚇得一個都不剩啊?明明是生得人見人愛的漂亮寶貝,何必把自己周遭弄得像是大雪山的狀態,笑一笑,撒撒嬌,隻要是活著、有眼睛的男人都會靠過來的。”嘮嘮叨叨著,賀楠還是坐到桌邊舉起刀叉。


    “不勞你費心,我在餐廳的態度當然和現在不一樣。見人說人話,懂吧!”同樣拿起刀叉,望賢切開了翠綠生菜葉,將一口沙拉送人嘴中。“難道我是鬼嗎?”唉唉地歎氣著,賀楠刀叉可是一刻也沒停歇,以驚人的速度消化著桌上的食物。


    “比起鬼,我想‘禽獸’更恰當。”


    賀楠苦笑著。“小花這些年是吃了火藥長大不成?我真是想念當年那個跟在我屁股後麵,綁著兩條麻花辮子,纏著我直喊賀大哥的小女孩。”


    “人是會‘成長’的,賀‘大哥’。”


    “嗯……既然你這麽說,那個賀大哥的稱呼也省省吧!看你現在這樣子,喊我大哥也渾身不對勁,直接叫我楠好了。”


    望賢吃驚地抬起頭。


    “我總不能‘永遠’都是‘大哥’吧?”微笑著,他一眨眼說。


    沒有什麽好敏感的,花望賢!這句話裏頭也沒有別的涵義,不要幻想了。狠狠地在心中對自己斥責,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掩飾那不住亂跳的心。“吃完飯,你……‘楠’打算做什麽?”直接這麽叫他的名字,望賢沒想到會如此尷尬,莫名害羞的情緒揮之不去。


    賀楠聳聳肩,也喝著餐後的咖啡說:“沒有什麽計劃,大概到處走走。不過晚上打算去個地方,你今夜也要工作嗎?”


    “今天輪休,我每周二、四是不上班的。相對的,周六、日與假日都得上班。”


    “那剛好,晚上就陪我去吧!”


    “去哪裏?”這回望賢已經學乖了,先問先贏。


    “秘、密。”


    “那我才不去。”


    “幹麽,這麽不相信我?我保證會很好玩喔。去嘛……”一臉“我不會害你”的,賀楠鼓吹著她,就像小時候騙她去鄰家大嬸的果樹園裏偷摘蓮霧的景況。


    望賢默默地喝著咖啡,心想:會上當的人是小狗。


    #_#


    好吧!她承認,她真是隻小狗。


    明明知道不可以答應他,明明也下定決心不管他搬出什麽法寶,絕不會跳人這個陷阱,結果——經曆一番舌桀蓮花的疲勞轟炸後,她還是換上一套賀楠指定的“禮服”,陪他出門了。


    人稱“美麗又充滿智慧”的一代前衛大名廚,在賀楠麵前隻是翻不出五指山的孫悟空。她那靈活又機智的腦神經,該不會全挑這時期罷工了吧?這兩天下來,她都要懷疑自己是怎麽從學校拿到第一名的畢業成績,再這樣蠢蠢笨笨地下去,誰知道是否又會重蹈覆轍,陷落賀楠的指揮下。“還在愁眉苦臉?就告訴你相信我準沒錯,這個地方可是挺有趣的,否則我怎麽會帶我親愛的小花來呢!”


    小花。正巧合適當小狗的呢稱。望賢勉強打起精神說:“是什麽地方,非要我穿這身鬼模樣。”


    “怎麽會是鬼模樣,小花這樣子美麗極了,誰敢說你壞話,我第一個不放過。”賀楠不忘再次上下以目光測覽過一次,讚賞地說。“這身雪白的小旗袍,套在你苗條的身上,搭配你的氣質完美無缺。”


    “省省你的讚美,從剛剛聽到現在,我聽得耳朵都腫了。”硬被套上的這細跟高跟鞋也叫人極端不舒服。“說點新鮮的來聽聽,我們都出門了,總可以告訴我我們的目的地吧?”


    “夜舞俱樂部。”他簡單明快地給了答案。


    “啊?”要不是現在是在車上,自己一定會當場跳起來。


    車子進人高速公路的交流道,賀楠駕輕就熟地轉動著方向盤,一點都不受混亂的車陣所影響,說:“一間隻開放給少數會員進入的私人俱樂部,裏麵美食、遊戲、音樂欣賞什麽都有。帶你去開開眼界。”


    天底下無奇不有,這種“偶然”實在太可怕了。“夜舞俱樂部”這個耳熟能詳的名字,即使沒有“去過”,她也知道是麽樣的地方,畢竟……


    “你是那兒的會員嗎?”望賢小心翼翼地確認著。


    “不是。但透過一位朋友介紹而有機會去玩玩。我也是第一次去,但聽我的朋友說那兒很不錯,是台灣……不,世界高級私人俱樂部裏麵,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地方。”


    這麽說來,賀楠還不知道。實際上“夜舞俱樂部”也是美食俱樂部的“姐妹”,同樣都是端木揚在經營的。怎麽會如此湊巧,賀楠朋友的介紹……成千上百的俱樂部中,偏偏會挑這一間……雖說是“姐妹”俱樂部,那兒的格調和美食俱樂部是截然不同的,不論是門禁森嚴、會員的限製,普通人是不得其門而人的。


    “你的朋友是什麽朋友?”


    交遊廣闊的賀楠,這些年的人際關係盤根錯節發展到上流社會去了嗎?“說了你也不認識,就別問那麽多了,放鬆心情享受一個有趣的夜晚吧!”他眨眨眼,咧嘴笑著。


    放鬆?她哪裏放鬆得了,希望老板今夜沒有在俱樂部裏才好。


    ^#^


    提心吊膽的花望賢,幾乎沒有心思欣賞夜舞俱樂部華美的裝演;品嚐英俊男服務生送上來的紅葡萄酒;或是與平常沒機會接觸的上流紳士們談天,她隻顧著四處張望,祈禱不要讓她看到熟悉的那張臉。


    “討厭!真的會動耶!好厲害喔。”


    裝扮人時的名門千金,格格的銀鈴笑聲不住傳來,在這間高級俱樂部的某個角落,似乎與“沉穩雅適”這些字眼脫離了關係,飄散起“輕浮”色彩,一些年紀較長的紳士們開始交頭接耳,可是紀輕輕的仕女卻都好奇地靠過去。


    花望賢歎息地看著那個不管走到什麽地方,都喜歡熱鬧,總會引起騷動、圍觀的鬧事份子——賀楠,他拆開了一邊的袖扣,將手腕的襯衫卷高到肩膀,露出了強勁的上臂二頭肌給一群淑(俗?)女們看。


    “這不過是小意思。真正動得厲害的地方,隻能給不怕挑戰的勇敢女孩看喔。”坐在沙發上,靠著女人的耳朵,賀楠邪惡而沙啞地說。


    “你好壞!哈哈哈。”麵對如此露骨的暗示,不知哪家的名門千金掩起嘴,紅著臉直搖頭笑說。


    摸著男人的上臂肌,又靠得那麽緊,小白兔自己送上門,大野狼會放過才奇怪。花望賢冷漠地盯著完全進人打情罵俏狀態的他們,不出所料,下一秒鍾那位名門千金就驚呼著——因為前胸被魔掌襲擊了。


    “討厭,你幹什麽呀!”名門千金有些羞惱地掩住胸前,噘起嘴。


    “有什麽辦法,這隻手自己有意識追逐美麗的東西,你的美麗真是誘人犯罪。你得好好地保護自己,千萬不可以讓這個壞東西再蠢蠢欲動噗。”一邊說著,一邊揚眉颯爽的笑著,那雙帶著火花、放肆勾人的性感眼神能在數秒間融化女人的矜持,等到女人察覺時,往往已成為他的囊中物。


    “嗬嗬,這是說我很漂亮嗎?”名門千金竊喜地靠上前去問。


    此刻,不說些什麽,僅僅是以眼神讚美,才叫做高明。賀楠無語的挑挑眉,唇角略微上揚,綻放著所向披靡的無敵笑容,就這樣“涉世未深”的名門千金便乖乖地咬下釣餌。


    “喂,告訴我你的名字和電話吧。”


    “嗬嗬,想玩火得有被燙傷的心理準備喔,小姐。”賀楠以指尖挑起了名門千金的下巴說。“如此氣質高雅的小姐,還是不要做這麽危險的事才好。”


    沒想到會碰了軟釘子的名門千金,悻悻然的眼睛悄悄地溜到了花望賢的身上,說:“因為你身邊已經有伴了的關係?”


    “別誤會,小花是妹妹。”


    花望賢隔著距離還是能把這句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中猛地揪緊。沒錯,自己在他眼中還是“妹妹”,不管稱謂如何改變……他們的關係,僅止於此,不可能往上攀升,也不會有加溫的一天。


    他啜口酒,恰巧與花望賢四目相交,還舉起酒杯朝她晃了晃,一點都不知道望賢因為剛剛那句話,心中受到多大的衝擊與動搖。


    賀楠繼續對著女人說:“這麽快就吃醋了?我這個人對於‘醋’這玩意兒實在沒辦法,要是讓我聞到這種味道,那我絕對馬上倒退三尺。”


    立刻明白他暗示的名門千金,隨即轉換話題說:“我才沒那意思,我隻是覺得她很麵熟而已,好像在哪兒看過……啊,我想起來了,美食雜誌上,她是某間餐廳的主廚對不對!”


    “美食俱樂部。要記得去捧她的場啊!”


    “沒想到你妹妹會是廚師啊?真是奇特的行業?女人從事那行不會很辛苦嗎?成天待在油煙四布的地方,對著客人逢迎拍馬屁,既然你是這兒的會員,也該有相當的身份地位,幹麽讓自己妹妹去做那種‘苦力’。”名門千金皺著眉頭說了半天,最後虛假地掩起自己的嘴說:“啊,真是失禮了,我怎麽會說這麽沒有禮貌的話,天底下職業是不分貴賤的。”


    花望賢冷冷地瞪她一眼,轉身走開,沒必要和這種女人見識,世上多得是因為自己身份背景就自以為是的人,隻要沒了“身份”或背後的靠山,這種人什麽也不是。


    而賀楠則眯起一眼,以輕鬆的笑臉說:“聽你這麽說我實在安心不少呢。”女人“咦?”地瞠大雙眼。


    “因為小花的職業如果不夠放進你的台麵,那我怕我說出自己的職業,你大概會馬上奪門而出噗。”


    花望賢詫異地停下腳步,他始終不肯告訴自己的“職業”,卻簡單地要告訴毫無關係的他人?


    “你……你是……”名門千金困惑地望著他。


    賀楠咧開雪白光亮的牙說:“清潔工,每天清掃你家四周的垃圾,你知道的,外表光鮮的地方往往有許多見不得人的地方,藏汙納垢的程度絕非普通人能想像的,所以就需要‘清潔工’登場,好讓你們的裏外一致,不至於髒得元法見客。”


    喝地倒抽口氣,名門千金臉色蒼白地跳起來,以手掩著嘴,一臉不敢置信地搖著頭,倉促地離開。


    一等她離開,賀楠才微笑著繼續喝酒與四周的人說:“哈哈,不過是說笑而已,就生氣了?真是拿大小姐沒辦法呢!”


    “我就說嘛!原來是笑話呢!”、“沒錯,夜舞俱樂部怎麽可能會有清潔工的會員!”、“高家的大小姐也太不懂得幽默了!”,群起嘩然的笑聲與附和的話,馬上就把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


    賀楠說了句“失陪”,從沙發上起身,走到花望賢身邊說:“空氣是否有點糟?你的臉色不大好看呢!”


    那是當然的,先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接下來則是發現自己也同樣被賀楠的笑話給耍了,現在為了忍住“狂笑”聲,她可是忍到肚皮在疼、臉部抽筋的狀況。


    “別……嗯嗯……跟我說話……晤!”不能笑,千萬忍住,否則在這兒爆笑開來,全俱樂部的人會以為是發生什麽事了。


    他也不多問,就拉了望賢往落地窗外的花園走去,一到外麵他就說:“笑吧,沒關係,現在隻有我在。”


    “哇哈哈哈!”望賢毫不客氣地狂笑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說著:“你……看到沒有,她那個表情……好像是……吃到餿掉的魚肉,卻還得強裝沒事的樣子,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拜托你,下次別在我麵前搞笑。”


    賀楠伸手摸摸她的頭說:“別管那笨女人說什麽,我認為工作中的小花是世界第一,最棒的。比起不知道自己人生意義何在,任世俗觀念操縱,隨波逐流,遵循他人的規矩過日子的人,強太多了。女廚師有何不可,現在連女人都可以作總統了,不是嗎?”


    “我才不會因為那種人說的話而受傷呢!不需要你幫我複仇,我本來就計劃等一下要讓她好看的。”仿佛回到孩童時代的惡作劇,望賢雙眸閃閃發亮地說。“捉幾隻毛毛蟲放在她的酒杯裏,那種尖叫聲一定很過癮。”


    “這才是我的小花。永不氣餒”’他伸手攬住她的頭,親熱地吻著她的發說。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急劇加速的心跳聲響起,望賢無法招架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距離,慌張地推開地說:“別把我當成小孩子了,好不好!”


    如此一來,原本就被他弄得天翻地覆的腦筋,豈不是更加狂亂得要燒斷了!“抱一下有什麽關係,別小氣。”他說著,又把她拉回懷裏,用自滿的胸膛包裹著她的臉頰,以自傲的體溫熱著她。


    揉合著強烈的男性魅香伴隨著獨特的體味,無所不在地向她襲來。“本來是帶你來玩的,想不到會碰到這種烏煙瘴氣的女人,抱歉了,小花。我不是故意的。”


    他渾厚的嗓音直接透過胸膛,低沉地回蕩在耳中。她沉醉地閉上雙眼,好吧!就這一瞬間,讓她什麽都不要思考……


    “不過還真可惜,不去理會她腦袋中裝的稻草,那三十八寸的咪咪也是難得一見,剛剛該多摸兩下的。”噴噴地,沙啞的口氣急轉直下變得下流。花望賢想也不想地踹上他的腳踝。“去死吧!臭賀楠,你在講什麽鬼!”“好痛!”抱著腳倒下去,賀楠哀嚎著。“你穿著三寸高跟鞋啊,小花,你是想讓我廢了這條腿不成!”


    “廢了你腿還算便宜你,我還想廢了你的人呢,哼!”


    掉頭,一股腦兒地想衝回屋裏去的望賢,沒有注意前方,就這樣硬生生地撞上一道橫阻在鼻子前端的肉牆。


    肉牆發出門呼,她也慘叫著。兩人有如慢動作電影,雙雙往地上的草皮倒下,望賢咚地不偏不倚地趴在極富彈性初度的肉牆上,兩腿就卡在對方的腿間。“對不起!”她昏眩地抬起頭道歉。


    “不,我也不好。”對方也揉著下巴,仰著臉說。


    啊……好一名俊秀的男子。在極度接近的距離下。那張綜合東西方風情的俊秀臉龐等比放大在望賢的眼中,輪廓是西方的。杏色眼眸卻是深濃牛奶巧克力色的東方風。鼻子是東方的小巧,鼻梁卻不輸給西方的高挺,尤其是形狀薄薄翹翹的菱唇,稱得上是造物主的傑作。他是老外?還是老中?應該是兩者皆是吧!


    男子搖著金栗色的頭,拂開額前的劉海說:“抱歉,可以請你起來嗎?”


    “啊,對、對不起!”她竟會看傻到,忘了自己趴在人家身上。


    望賢從未如此失態過,她急忙道歉起身,而男子也大方地微笑說沒關係。在同樣站著的狀態下,望賢發現他比自己想像得要高一點,大約有一八o吧?視線比她微高,而不需要抬頭說話,讓人感覺很舒服。“丹寧,你在這兒啊……咦?花主廚,你怎麽也會在這兒?”聽到騷動趕過來的,正是花望賢祈禱今夜別讓自己遇上的——老板,端木揚。


    “你們認識?”那名東西混合風的英俊男子好奇地看著兩人。


    “當然。”端木揚微笑著。“噢,賀先生你也在。這可真是出人意外的一幕。你們也太見外了,要到夜舞俱樂部來玩,應該先通知我一聲,我也好打聲招呼。”


    “喲!寶貝,又見麵了。我們這麽有緣份,該不會是上天命運的安排吧?”說著、說著,賀楠就執起了端木揚的手,行了個法式大禮,在他手背上親了一下。我就知道!望賢在內心哀嚎著。她整個晚上擔心的,就是賀楠這種“超出正常人能理解範圍”的舉動!


    瞧,那個名叫“丹寧”的男人,眼睛睜得多大啊!


    普通男人哪會這樣親吻另一個男人的手!


    求求你,也替身為女伴的我想一下,顧慮一下身為員工的我的立場吧!,望賢也知道,要粗枝大葉的賀楠考慮到這些細節,那根本是緣木求魚,門兒都沒有。她注定得忍受一晚上如坐釘氈的痛苦了。


    “哈哈。”端木揚抽回手,技巧地說。“讓我們換個地方聊吧?在花園裏你看我、我看你的,會顯得我這個主人太不稱職了。”


    “主人?你是這兒的主人?”賀楠吃驚地叫道。


    “沒錯,本人亦是夜舞俱樂部的主持人,這位則是我的好友‘全丹寧’。丹寧,這邊這位是賀楠、賀先生,花望賢、花小姐。”


    簡單地介紹完,彼此互換地握完手,結束混亂成一團的局麵之後,眾人移師到室內——端木揚專用的包廂,重開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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