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樣的想法,劉小點將自己所剩不多的宣紙,全部鋪在桌子上麵,沾上墨汁,一氣嗬成,足足寫了將近三個時辰。


    對於一名書法家來講,練習三個小時,的的確確是太少了。


    想要讓字,有一定的風采,那要付出的是無數個日夜,對於劉小點也並不例外。但是在靈氣方麵,卻絕對能夠讓劉小點有一個長足的進步了。


    他仔細感應了一下,自己的靈氣已經達到了四道靈氣中期,想必達到巔峰狀態也不會太遠。


    “雖然沒有根骨,但是隻要有了這根祖筆,我的修煉就不成問題。隻是,若想修煉至後期,那就必須讓字寫的更加漂亮,更加瀟灑才行。”劉小點抿了抿小嘴,他並不怕吃苦,但是想要將字練好,卻並非練習就可以做到。


    的確,練習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想要更上一層樓,沒有名師指點,隻能是事倍功半。


    他將《乾坤書法》捧在手心,又將其他儲物袋裏的書法字拿了出來,自言自語的說道:“眼下,隻能靠臨摹你們的字了……”


    他知道,這並非是一個長遠的辦法,但是路也必須一步一步走。


    翻開最後一張宣紙,歎道:“連紙都沒有了,看來明天得去購買一些。”


    然後將之前搞來的那些儲物袋,捧在手心掂了掂,無奈的搖搖頭,提起祖筆在最後那張宣紙上寫了一個大字——窮。


    這才心滿意足的跳上床睡覺去了。


    倘若這個字,被今天空堂中被洗劫一空的那些外門弟子知道,定然會將劉小點摁在地上,用力的摩擦。


    月色降臨,秋風不爽,幾聲鶴鳴過,夜更蕭索。


    夢總是短暫的,因為太陽總是迫不及待的升起,將冷風照散。


    張高一大早便起了床,由於昨天晚上實在太過興奮,導致後半夜根本沒有睡著,他一把推開自己房間的大門,雄赳赳氣昂昂,乃至於根本沒有看見,門口還躺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儲物袋。


    一步跨了出去,在院子裏麵扯著嗓子大叫道:“全都給我起來幹活了,快點給我起來。”


    “是他媽的誰,在那大呼小叫,天還沒亮。”這時一個人懶洋洋的在屋子裏大叫起來。


    張高臉色一沉,惡狠狠的道:“是你張爺爺叫你起床幹活,有意見嗎?”


    “哦,是張爺,沒意見沒意見,我這就起來幹活。”那人的聲調一下子低了下去,然後小聲嘀咕了一句,道:“你又不是管事,閑的有病。”


    張高搖擺著粗壯的身體,大搖大擺的來到劉小點門前,一腳踹開門,冷聲喝道:“劉小點,昨天我已經吩咐過你,那裏的兩千雙襪子,替我搞定,有問題嗎?”


    劉小點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身子又往被窩裏鑽了鑽,小聲道:“可能以後,你想洗,都沒有手洗了。”


    “你說什麽?”見劉小點小聲嘀咕,張高頓時有些發怒。


    “沒說什麽,我說一定幫您洗完。”劉小點立馬漏出一副陽光般的笑容,從被窩裏麵鑽了出來。


    張高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那就快點給我滾出來幹活。”


    說著,張高自顧自的在院子中溜達起來,背著手,儼然一副土霸主的樣子。也的確是一個土霸主,憑借著自己的關係,在這雜役處沒人敢觸怒於他。


    “他媽的,雜役處的孫子,給爺爺出來。”就在張高十分得意的時候,外麵突然出現了一聲喝罵。


    張高一怔,聽這聲音,好像是來者不善啊。


    緊接著,竟然出現了數個腳步的聲音,不對,好像是數十個腳步的聲音。


    張高有點發蒙,平日裏雜役處根本不會有人過來。像那些臭襪子和衣服,都是雜役處的人上門取,洗完之後在挨個送回去。


    外門弟子身份何其尊貴,怎麽會來如此肮髒的地方。


    可是剛剛說話的那個人,那語氣竟然像是一個外門弟子。


    而且這外門弟子,似乎還有好幾十個?


    還不待張高反應過來,已經有人湧了進來。


    這人一身灰色長袍,手中握著一柄長劍,看上去英姿颯爽,隻不過他那原本十分帥氣的臉龐,此刻卻紅了一片,貌似是被火焰燒傷的。


    張高愣神之間,後麵又跟著湧進來數十人,統統的站在了院子當中。


    但是很顯然,這些人的後麵,似乎還有更多的人,隻是因為大門太窄,進不來。


    “他媽的!”有一人直接拔出手中的長劍,一劍劈在了大門上,轟的一聲,大門連著牆直接轟然倒塌。


    牆壁一塌,外麵的景象盡數落入張高的眼中,頓時傻了眼。


    這哪裏是幾十名外門弟子,足足有幾百名之多,個個都穿著外門弟子的服飾。隻不過,這些人的身上幾乎都有被燒傷的地方,甚至有的人還纏著繃帶,看上去十分狼狽。


    由於動靜弄的太大,所有的雜役弟子全部都從屋裏跑了出來,見到眼前這一幕也完全都傻了眼。


    整整五六百名外門弟子,親臨雜役處,這是要幹什麽,要火拚嗎?


    究竟是誰得罪了人家?關鍵是人家若真想收拾幾個雜役弟子,隨便來一個不就夠了,何必如此興師動眾,一下子來了五六百人,這究竟是什麽仇什麽怨。


    劉小點咽了一口口水,躲在了最裏麵,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張高也收起了平日裏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哈著腰連頭都不敢抬。


    “你們這裏誰是管事的?”領頭的一個人將長劍往地下一立,目光森然,冒著冷光,讓孫陽心中一顫。


    “小的孫陽,是雜役處的管事,請問有何吩咐?”孫陽趕忙上前兩步,顫顫悠悠的說道。


    那人瞥了孫陽一眼,道:“在下外門弟子孫不易,雖然你僅僅是一名雜役,但我也不想用身份欺壓於你,這樣吧,隻要你將人交出來,我不為難你,否則的話,你們雜役處今天每人自斷一臂。”


    此話一出,所有雜役弟子心中一凜,冷汗直流,有些膽子小的,褲襠已經傳出一股酸臭味。


    孫陽的膽子也不大,但也隻能硬著頭皮問道:“孫師兄,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能夠勞煩你們這麽多師兄前來……”


    “有一個混蛋,搶了我們……”後麵有一個受傷頗重的外門弟子,忍不住大喝一聲。


    話沒說完,孫不易便一揮手,示意那人別再說話。自己這邊六百多個外門弟子,讓一個雜役弟子給搶了,人還不丟到家了。


    張高聞言,眼神一動,趕忙上前,哈腰道:“是不是我們有雜役弟子偷了幾位的東西?”


    這個“偷”字用的十分奧妙,因為他並非是搶,傳出去就不會那麽丟人。


    孫不易點頭不語。


    張高立馬回頭,對雜役弟子大叫道:“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偷了東西,快出來自斷雙臂,自己做錯事可不要連累我們無辜的人。”


    眾雜役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十分無辜的搖了搖頭。


    見無人承認,張高憤怒的瞪著每一個雜役弟子,見劉小點躲在最後麵,兩步跨了過去,一把抓住劉小點的衣領,冷聲道:“小混蛋,是不是你手腳不幹淨,趕快給我跪下認錯,自斷雙臂否則命也留你不得。”


    “不是我。”劉小點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說的這事跟他一點關係沒有似得。


    張高一把推開劉小點,然後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道:“孫師兄,不知道您有沒有那個小偷的信息,這樣也有助於我將他抓出來。”


    孫不易點點頭,道:“那人叫張高。”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凝固起來,所有雜役弟子都用一種十分奇怪的目光望著張高。


    張高的臉色也一臉鐵青,腦袋嗡的一聲,如糟了五雷轟頂一般,顫顫巍巍的道:“孫師兄,你是不是搞錯了啊。”


    “沒錯,那個人就叫張高。”孫不易堅定的說道:“誰叫張高,給我站出來。”


    孫不易身後那五六百人的眼睛,也齊刷刷的望了過來,想要看看那個混蛋究竟是何方神聖。


    “我……我……就是張高……”張高吞吞吐吐的說道:“可是,可是我根本沒有偷過你們的東西啊,我一直在雜役處,怎麽可能偷……對,對我一直待在雜役處,這一點有人可以替我證明,對不對?”


    最後一句話,張高明顯是在和眾雜役弟子說話,隻不過他人緣差到了家,這個時候沒人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怎麽可能會幫他?


    孫陽歎了一口氣,還是主動站了出來,恭恭敬敬的道:“請問孫師兄,你們說張高偷了東西,有證據嗎?”


    “證據個屁,難道我們還冤枉你不成,就是張高。”


    “對,老子聽得清清楚楚,那人就是張高。”


    “沒錯。”


    頓時,孫不易身後那些外門弟子一個個義憤填膺的大叫起來。


    孫陽道:“既然是偷,那個人又怎會留下自己的姓名?這不太合理吧?”


    “怎麽,你是在質疑我?”孫不易的身上,突然間散發出一道靈氣,讓整個廣場的氛圍都變得壓抑起來。


    孫陽心中一顫,也著實被嚇得不輕,豆大的汗水直流。


    但是他身為雜役處管事,張高又是自己名義上的下屬,下屬有事自己決不能不管。


    他覺得,這是自己應盡的責任。


    抱著這麽一個執著又有點傻的想法,孫陽沉聲道:“我不敢質疑您,但是偷這一項罪名,可著實不輕,如果沒有真憑實據,這事弄大了,您臉上也無光不是?”


    孫不易沉思了片刻,雖然一個雜役弟子,翻手間辦了也就辦了,但是至少要師出有名。


    那人的確是自稱“張高”,但是自己畢竟都沒見過他的人,如果光憑這一點就過來抓人,的確是有些太武斷了。


    怎麽辦?


    “咦,這裏怎麽有一個儲物袋,撐得這麽滿,裝了不少寶貝吧?”就在眾人都在僵持之時,劉小點站在張高的門口,望著腳下的儲物袋,一臉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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