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日子,天衍宗這邊總算是出來了一位金丹境尊者,而且是一位女子,她看到準備出發的謝浩,直接說道:“你這次戰鬥沒有信心,若是沒有必勝的決心,就要準備好被人家打死的決心。”


    看著眼前一身紫衣的女子,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謝浩心中也是有些無奈,沒辦法,人家的修為就是比他要高,這種情況下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謝前輩教導,我這次過去,一定會拚盡全力的。”


    那女子的一雙眼睛,默然地看著謝浩,“希望你真的能夠知曉我的勸告,這次的擂台戰背後,可不僅僅是你們那些小爭執,無論是大陳的皇子還是公主,都不可能幹預這次的賭鬥,但是大陳和天衍宗之間的事情,可就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參與的了。”


    果然,這次的賭鬥背後,麻煩多多啊!


    早些時候,謝浩就是想過,那袁天文作為星鬥宗的弟子,又是青雲潛力榜上的強者,雖然實力不一定會高到哪裏,但是肯定和他不會相差太多,對方說起來也是有身份的人,斷然不應該是守在酒樓之外等候挑戰的。


    現在想來,對方會出現在那裏,背後肯定有人指使,至於這個指使的人是誰,那可就真是不好說了。


    現如今,大陳整個修者勢力的局勢未明,原本九大宗門變成了現在的八大,要說其它宗門背後都是沒有怨言,那是假的,隻不過大陳皇族既然敢顛覆星宗的統治,將其吸納進自身的勢力,那也是因為大陳皇族背後有這個底氣。


    當年大夏將亡,天下間勢力更替,大陳能夠在這種情況下立國,而且一來就是上千年的統治,背後當然是有人在支持著,甚至有傳聞,天下間五國並起,每一國的背後說不得都有一位出竅境的修者在幹預。


    要知道,這可是壽元近乎三千年之久的出竅境強者,哪怕是在大夏時期就已經成名,說不得現在都有可能依然健在,有這種強者在背後支持,那麽這些皇族的勢力,當然不會輕易倒下。


    與之相比,大陳剩下的這些宗門,雖然也可能有出竅境的修者在背後站立著,但是顯然他們已經不願意隨便出手相爭了,現今天下,最主要的威脅還是妖域那邊數之不盡的妖獸,他們顯然也不願意看到大陸之上的這些國家陷入戰火的紛爭之中。


    那尊者見到謝浩受教,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然後就是將一張散發著淡銀色光芒的符咒扔了過來,“這是一張替身符咒,失效雖然隻有一天,但是隻要你不是傻到站在原地任人宰割,那麽它就能夠救你一命,關鍵時刻說不得還能有奇效,你好自為之吧。”


    “謝尊者。”謝浩這話可是真心的,他也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將這麽珍貴的符咒直接給他用了,這種符咒他是聽說過的,據說即便是致命傷,可是隻要有這符咒護體,那麽也能立刻恢複,而且是全麵恢複,哪怕是因為戰鬥枯竭的精力也是一同恢複。


    這種符咒在戰場之上,幾乎就相當於第二條性命,可不是那些用來逃跑,或者壓榨自身潛力的法訣,這種符咒是完全沒有後遺症的。


    看到謝浩接過了符咒,那女子點了點頭,“行了,事情已經到了這裏,你自己顯然也已經是沒了退路,那就好好去戰一場,打出我們天衍宗的威勢來,要是輸了的話,你可就要小心在這裏丟掉性命了。”


    走出了天衍宗的地盤,謝浩立刻就是感知到了無數目光的注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此時的街道兩旁,幾乎是站滿了前來觀戰的修者,他們也沒有急著去擂台那邊,反而是先來這邊觀望,據說今天的盤口還沒有停,許多人也都是過來確定一眼,看看到底有沒有下重注的必要。


    眼看著謝浩走了出來,那人群之中立刻就是爆發出了一陣陣的竊竊私語聲,哪怕謝浩不去特意探聽,也能夠聽到許多人在商討著,今天這賭鬥,到底應該是買那邊贏。


    “你們看看那謝浩的精氣神,肯定不是一般融靈境修者,聽聞他在無塵秘境的時候,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在那場快要輸掉的爭鬥中力挽狂瀾,就是劍廬的葉仙子當時也是直接被淘汰出局了呢。”


    “你說什麽呢,葉仙子怎麽可能會被提前淘汰,那肯定是因為要掩護這家夥,誰不知道無塵秘境之中,維護至寶的擁有者是首要之事,說不得葉仙子就是為了維護這個家夥,才會被眾多妖獸合圍,要不然的話,哪裏還有他謝浩什麽事情?”


    另外一人聽了,也是再旁邊應和著,“就是,就是,你就不看那榜單之上的排名嗎?我家葉仙子可是排在三十六位的,這家夥呢?都排在八十多位了,這中間到是差了沒有三四十人的距離,這能比的嗎?你也不看看……”


    沒等這人說完,先前開口的那人忽然打斷道:“等等,等等,什麽叫你家葉仙子,你是哪裏蹦出來的家夥,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你什麽意思!”


    ……


    謝浩有些無語的聽著兩人的爭吵,又是將注意力放在了一些其它的地方,可是他發現,這些人大部分都真的隻是過來看看而已,他們之中許多人甚至都不是說看好他,或者是看好那袁天文,這些人根本就是過來看熱鬧的。


    就仿佛是他和袁天文都是那擺在台子上的表演,他們過來捧個場,如此而已,顯然,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場涉及到了一些皇族之爭,甚至是天衍宗和大陳皇族的爭鬥,不過就是一場戲罷了。


    “也是,我這次過來京師,本來就不是要爭什麽,可是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原本謝浩還想著,戰鬥雖然在所難免,可是在這京師之中總是能夠好好磨練一番,也算是能夠和各個宗門的修者好好切磋一番,可是沒有想到,這才是第一次戰鬥,整個京師都已經是人盡皆知,而且這次的場麵似乎有些大了,讓他就是想要稍微回避一下都做不到。


    若是說這背後沒有什麽其它人在推波助瀾,就是打死他也不會信的。


    很快,謝浩就已經來到了那處京師最為有名的比鬥擂台,這裏其實是有名字的,叫做“升龍台”,還未走近,就能看到遠處一座高有數十米的牌樓立在那邊,整個牌樓都是由一塊完整的巨石雕刻而成,上麵刻著那非常厚重的三個大字。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眼前的牌樓,謝浩竟是回想起來當初在赤峰秘境之中看到的那處門樓,同樣是這般高大,隻不過那處門樓隻能伴隨秘境一同破滅,而這裏,仍然能夠讓眾人矚目。


    來到這邊,謝浩又是看到了人山人海的景象,隻不過不同於街道上那些嘈雜的聲音,越是接近這邊,說話的人就越少,隻有當謝浩出現在這邊的時候,一些人才是小聲地說著什麽,因為人數眾多,謝浩也就沒有精力去探聽什麽話語,反正也不可能聽到什麽有用的話。


    隻不過走近了,看著一些觀戰的人,倒是讓他有些意外,這其中就有玄音宗的劉丁穎,他能在這麽多人之中一眼就看到對方,那是因為,擂台周圍,八大宗門和大陳皇族都有專門的席位,謝浩僅僅是掃了一眼,就是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麵孔。


    這些人見到謝浩或多或少都是露出了一絲笑容,雖然大家並不算是相熟,可也總算是並肩戰鬥過的戰友,在這京師見了,總算是格外的親切。


    而這些熟人裏麵唯一一個沒有給謝浩這邊好臉色的,就是陳珂一了,沒辦法,這幾天謝浩的行蹤別人不清楚,她陳珂一難道不清楚的嗎?


    眼前這個正接受萬人矚目的家夥,在接下了這場賭鬥之後,沒有靜心修煉,也沒有刻苦磨練,而是在京師之中大搖大擺地逛街購物,而且還一逛就是三天,哪怕讓她陳珂一在京師之中這樣逛遊,那也是會膩的,可是這個謝浩竟然真的就是這樣逛了過來。


    看到謝浩的目光掃了過來,陳珂一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心中暗道:“好你個謝浩,就算是再有底氣,你也不能這樣不重視這場賭鬥吧,等等那袁天文最好表現的不要那麽廢柴,給這家夥好好打一場才是,最好再讓他吃個小虧什麽的,那就更是完美了。”


    也是,即便陳珂一心中再是憤恨,她也沒有想著讓謝浩輸掉這場賭鬥,畢竟這場戰鬥說起來,對於其他人的意義不用多說,她這邊可是也投入了不少身家進去,若是謝浩真的輸掉了比賽,那她可就哭也沒有地方哭去了。


    遠遠地看著陳珂一的模樣,雖然僅僅是一掃而過的目光,但謝浩也是很快地注意到了對方臉上的惱怒,所以他的目光也是沒有敢在對方臉上停留,深怕陳珂一這時候會給他大吼上那麽一聲,這樣一來,哪怕他贏得了這場戰鬥,怕是整個京師也會盛傳他在賭鬥之前,被大陳公主“教訓”的事情了。


    “這家夥,至於這樣看著我嘛,不就是稍微懶散了兩天的樣子,我又不是沒有做事,至少宗門之中的任務,我也是順便完成了好幾件的。”


    的確,謝浩知道過來京師的時候,其實接下了不少簡單的任務,雖然許多都是涉及到一些護送和傳信的任務,但是這種任務的報酬也是不差,畢竟,報酬低了,哪裏會有天衍宗的弟子專門跑來京師一趟。


    至於所謂的飛劍傳書,千裏傳音,那種事情都是金丹境尊者才能掌握的招式,普通弟子們,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當然,葉筱芸的話,是個例外。


    想到這裏,謝浩也是不由地想到了葉筱芸,當初聽聞葉筱芸在京師之中接連挑戰了十三人,都將那些對手打下了擂台,若是當時葉筱芸的每一次戰鬥,都有今天這般情景,那可真是稱得上盛況了。


    謝浩這邊很快就是穿過了那刻著“升龍台”的門牌,來到了那巨大的擂台之前,不出意外,星鬥宗的袁天文早早地就已經是等在了那邊,看著謝浩走進,他直接就是走上前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準備過來了,讓我剛才可是一陣好等,看來你是已經準備好過來受死了!”


    袁天文說話的時候中氣十足,甚至還用靈力刻意擴大了聲音,恨不得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聽到他的聲音,謝浩聽了也是眉頭一皺,對方的樣子看著雖然沒有絲毫變化,可他總覺得對方和三天前的模樣,似乎是有些不一樣了。


    可是想到這種地方,斷然不會出現別人冒名頂替的情況,不說升龍台這邊的審核,就是天衍宗和大陳皇族也斷然不會允許有人在這場賭鬥之中搗鬼,所以謝浩也就沒有多想。


    而那袁天文看著謝浩沒有說話,又是嗤笑道:


    “怎麽?這才是三天沒有見麵,你竟然連話都不敢說了嗎?還是說你從來都沒有見識過這種場麵,看著不敢說話了?”


    謝浩掏了掏耳朵,有些無語地看著袁天文,“你難不成今天早上是吃的太飽了嗎?在這邊呱噪不休的,希望你等等動手的時候,可是不要在場上吐了就好,你是知道的,我這人最愛趕緊,可是見不得有人在那邊滿嘴噴糞呢!”


    “你說什麽!”袁天文神色一變,就是憤怒地叫嚷起來。


    雖然他出身散修,也算是在底層中成長起來的修者,可他背後畢竟還有家族,他當年其實也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世家弟子,小時候也算是在書香門第人家長大,若是說道這種罵街的本領,他哪裏比的上謝浩這種從最底層一路拚搏上來的家夥。


    能夠用一句話就氣的對方跳腳罵娘,謝浩絕對不會有什麽多餘的話語送給對方,畢竟吵架這種事情,有時候並不是聲音大,說的多就一定可以從氣勢上麵壓過對方的。


    潑婦罵街那得有著充足的時間才好,在這種場合的話,顯然不會有那麽多的時間讓人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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