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夥黑衣紅繩的土匪是山東泥兒會的人,前些日子,山寨來了一個塞北漢子,山寨大當家的見那漢子是條好漢,便好吃好喝款待了一番。不料那漢子吃飽喝足了竟要自己做這山寨之主,那山寨大當家的哪裏肯受這等窩囊氣,便與那塞北漢子鬥了起來,未曾想這塞北漢子好生了得,數招之內竟將這泥兒會的大當家的和二當家的都殺了,自己做起幫會寨主來。


    若說這泥兒會換了寨主,對一般土匪來講並無差別,可是這塞北漢子仗著自己一手快刀竟對寨中的兄弟百般折磨。那塞北漢子喜怒無常,寨中兄弟稍有不慎便會被他削去手足做成“人棍”。


    這年輕土匪在藍雅秋麵前越說越激動,又說到那塞北漢子讓他弟弟與馬賽跑,若是輸了便會被剜去雙目,可他弟弟最終還是輸了,說道這裏不禁哭了起來,痛罵那塞北漢子心狠手毒。


    藍雅秋聽這土匪哭訴,也對他們同情了起來,怒道:“這世上竟有如此歹毒之人,你們且帶本女俠回去,看本女俠替你們


    討個公道。”


    藍雅秋這一說,一眾土匪仿佛遇到了救星,那肥頭漢子喜道:“我…我等一看女俠就…就是觀世音菩薩下…下凡,我們弟…弟兄這下有…有…有救了。”


    藍雅秋突然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便問道:“你們既然是山東的綠林,怎麽會到南京來?”


    那年輕土匪說道:“藍盟主在時,江湖上但凡有人受了冤屈都要來這盟主總壇求個公道,藍盟主也向來原為江湖上的瑣事主持公道,如今雖燃是秦盟主主持大局,我們弟兄們走投無路,還是決定來試一試。”


    藍雅秋聽這夥土匪仍叫秦朗為盟主,心中有些發怒,將手中的酒葫蘆摔在地上怒道:“真是一群糊塗蛋,活該被人奪了寨子,你們可知道藍盟主是怎麽死的麽?”


    藍雅秋將秦朗設計害死藍公培一事粗略地講與一眾土匪,這群土匪倒也愛憎分明,又紛紛替藍公培鳴起不平來,罵那“秦朗狗賊”該被千刀萬剮。


    一眾土匪罵了個痛快,又見藍雅秋氣也消了,那廢頭漢子便又半跪下請求道:“小…小的們鬥膽請藍…藍女俠出麵,為…為我們泥兒會討…討個公道。”


    藍雅秋剛剛說完又有些後悔,自己並不會什麽功夫,又如何能夠打敗泥兒會寨中的強人?方才口出狂言卻如何收回?


    可是,那肥頭漢子和和幾個土匪此時正半跪在自己麵前,實是拒絕不得,隻得道:“你們快快起來,我答應你們便是。”


    一眾土匪激動地叩起頭來,藍雅秋隻得將他們一一扶起,不過對自己如何為這一眾土匪討回公道卻是泛起愁來。


    那廢頭漢子見藍雅秋有些遲疑,便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不…不知藍女俠何…何…何時方便動身?”


    藍雅秋突然想起,今日天下英雄受少林、武當之邀齊聚紫金山來向那秦朗興師問罪,那此時的總壇上各派高手想必都已經到齊了,而秦朗又恰好死在自己麵前,不如先返回紫金山將這諸多事情的來龍去脈與天下英雄講明,再以自己身份不愁請得幾個好手一同前去山東助這一眾土匪奪回寨子,如此兩全其美之計,不必再做它想。


    藍雅秋主意已定,便吩咐道:“你們先幫我把秦朗的屍體抬回山上去,待我料理完總壇的事情再與你們一同回去奪回寨子不遲。”


    一眾土匪哪敢不從,爭搶著將那屍首抬了不說,還搞來一頂轎子,請藍雅秋坐在上麵,由八個黑衣紅繩的大漢一齊往那紫金山山頂抬去。


    紫金山盟主總壇早已是旌旗飄動,武林各派已由四麵八方上得山來,在老方丈洪遠的主持下,各派皆圍總壇站立,等待秦朗出來交待。


    周瑾瑜和林雷兒自然和吳弘文站在一起,身後是烏泱泱的丐幫弟子。吳弘文初任丐幫幫主,不知道這種場合隻需帶八代以上弟子來就可以了,以丐幫目前的人數估計連六代以上弟子也皆算在內了。


    吳弘文的身後站著丐幫的傳功長老範大成和執法長老白林,二人皆是五十歲上下年紀,由於得了老幫主棋王的指令,更是心甘情願地輔佐吳弘文。


    範大成看了看武林各派,點蒼派人數最少,包括鍾方興在內不過來了三個人,其餘兩人便是那護寨金日尊者駱傲之和護寨銀月尊者柳恨之。護寨銅星尊者常映之已經在前日酒樓與耶律含煙的打鬥中死了。


    其餘各派都是十餘人,最多二十餘人,各派對此次總壇會盟頗為重視,皆是各派掌門親自到此。


    華山派掌門餘風吟和泰山派掌門朱詹鵬正站在一起,似乎對這丐幫新任掌門帶了太多的弟子上山有些不滿。


    範大成悄聲對吳弘文道:“幫主,我們來的人似乎多了一些。”


    吳弘文微微側過身子道:“我知道。”但眼神卻迎上了餘風吟和他點頭示意。餘風吟的目光與吳弘文接上,也隻得點頭微笑。


    這時,盟主總壇的正廳走出來一個人,細看那人正是右護法雲藤。


    雲藤見江湖群雄已經到齊,便朗聲道:“諸位英雄久等,得罪之處,雲藤待總壇向諸位賠禮了。”


    各派掌門聽得有些糊塗,這總壇的盟主、副盟主都不出來,怎麽卻叫一個右護法出來說話。


    鍾方興也朗聲問道:“盟主呢?”


    雲藤道:“盟主畏罪潛逃,如今已不知所蹤,在下特來賠罪。”


    雲藤此言一出,山上群雄一片嘩然,人群開始亂了起來。


    泰山派掌門主詹鵬道:“是不是你們講秦朗藏了起來?今日無論如何也要給天下武林一個說法。”


    此話一出,群雄便附和了起來,山上頓時一陣大亂。


    雲藤無奈,隻得向洪遠求助。洪遠意會,他內功果真高深莫測,用丹田之氣發音,聲音立刻蓋過了群雄:“諸位英雄稍安勿躁,我們且聽雲護法說完。”


    洪遠方丈德高望重,群雄立刻安靜了下來。


    這時,元燾一手拎著一個人也走了出來,走了幾步,便將那手中兩人扔到了群雄麵前。


    群雄認得,這其中一人正是那秦朗的弟弟秦飛,而另外一個卻無人認得,隻是一身庖丁打扮。


    元燾道:“諸位英雄,我等無能,讓那秦朗小人逃走,實在慚愧。”


    元燾又指了指地下那兩人道:“這兩人便是那秦朗的狗腿,秦朗所施毒計,此二人最為清楚,現在已被我拿下。”說完又往秦飛和那庖丁身上各自狠狠地踢了兩腳道:“快將你們的陰毒所為在天下英雄麵前如實招來!”


    秦飛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是秦朗逼我做的,毒是這廚子下給藍盟主的,與我無關呐。”


    那庖丁道:“哼,你還想殺我滅口!你們這兩個過河拆橋的小人。”


    秦飛道:“呸!你個下賤坯子,我剛才正要殺掉你為藍盟主報仇呢!”


    廚子大笑道:“哈哈哈,怪我瞎了眼,認你們兄弟當主子,我今天便是死了,變成厲鬼也要找你們報仇!”說完又對群豪說道:“藍盟主的毒是我下的,給藍盟主下毒就是秦朗和秦飛指使的!”


    秦飛急得眼睛都突了出來:“你真不如我養條狗!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說著又往那廚子身上吐了一口。


    那廚子對秦飛早已忍無可忍,竟撲上去咬住了秦飛的耳朵,狠狠一扯將秦飛的耳朵扯了下來。秦飛著了疼,也顧不得在天下群豪麵前的醜態,竟也撲上去講那廚子的鼻子咬了一口下來。


    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地撕咬著、扭打著,不一會兒便成了兩個血人。


    而天下群豪竟無人上前勸阻,這似乎是他們最應得的懲罰,也是最大快人心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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