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瑜舊傷複發,在元燾的鐵爪下毫無抵抗之力,胸口火辣辣地疼,真如被烙鐵燙了一般。周瑾瑜見元燾向林雷兒走了過去,心下一急,隻覺一股熱浪從腹內翻湧上來,“哇”的一聲,將那股黑血從口中吐了出來。


    曾家兄弟見元燾下手如此殘暴狠毒,此時早已嚇得渾身發抖,三兄弟正抱著頭縮在牆角。


    再看這林雷兒的膽氣卻要比這三位大俠強上許多,她見周瑾瑜傷得厲害,竟不顧危險,想要上去扶周瑾瑜起來。怎奈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除會用蠱外,實在是手無縛雞之力,竟被元燾揪著後衣領提了起來,身上的苗族銀飾隨著林雷兒的掙紮“叮當”作響。


    元燾的表情有些扭曲,怒道:“你這毒丫頭,害得我兄弟雲藤左腿幾乎殘廢,拿命來!”


    林雷兒竟仍是麵無懼色,扭頭說道:“活該,誰叫他殺我哥哥?他死了才好!”


    這話更是激怒了元燾,他那雙巨大的鐵手,直向林雷兒的頭頂拍去,那雙修煉鐵砂掌而骨骼變粗的手比林雷兒的腦袋還要大!


    突然,元燾感到背後有兩股破空之聲,顯是有利刃朝自己攻來。不過,若是兵器,怎麽會同時有兩股勁風?元燾不敢怠慢,急忙回身去看。


    元燾見兩個軍官,分戴了金、銀假麵,麵具的上雕刻令人毛骨悚然。那兩個軍官正各持一柄長劍,一左一右向自己攻來。劍勢犀利,宛若兩隻蛟龍。


    元燾已顧不得手中的林雷兒,急忙將林雷兒扔到一邊,兩隻鐵爪分向左右迎了出去,與那二位軍官鬥在了一起!


    周瑾瑜動不了身子,正自絕望,突然看清這二位軍官麵具上栩栩如生的雕刻,正是那鑲金青龍假麵和鑲銀麒麟假麵!


    周瑾瑜心中大喜,有舅父的貼身侍衛燕驚塵和燕驚風前來相救,想必今日是有驚無險了。隻是,這燕驚塵、燕驚風兄弟是怎麽知道自己身在此處的呢?


    燕驚塵、燕驚風兄弟的劍法講究的是以攻代守,他們二人一左一右,同步進退,各自負責攻擊元燾身體一側。


    元燾若是也用劍,在燕驚塵和燕驚風潮水般的攻擊下恐怕早已應接不暇,難以招架了。怎奈這元燾沒有兵器,隻練一門鐵砂掌,兩隻手巨大無比,而且硬如磐石,此時左右兩手各拆一劍竟是遊刃有餘。


    元燾的鐵砂掌變化極多,或爪、或拳、或掌、或鉤切換自如,他的手早已刀槍不入,現在與燕驚塵、燕驚風相鬥竟能以手摳住長劍。


    幾個回合下來,燕驚塵、燕驚風的劍由於常常中斷劍招,變得遲緩了起來。元燾爪住機會,由守轉攻,竟占了上風,逼得燕驚塵、燕驚風不住後退。


    燕驚風、燕驚塵即將退無可退,這樣下去二人胸口遲早也要像周瑾瑜一樣被抓出一個血淋淋的大口子。


    在這萬急時刻,一根顏色碧綠,略長於劍的打狗棍像一道霹靂一般,從屋外飛了進來,正像元燾的雙手捅了過去。


    這打狗棍上足有千斤之力,元燾若是硬接,這二十年的鐵砂掌必定是要廢的。元燾急忙向後閃去。


    這時,一群衣衫襤褸的叫花子“咿呀,哎呀”地衝了進來,將這屋子堵得水泄不通。他們拿著木棍圍著元燾和那四個樸刀大漢轉起圈來,屋內亂作一團,早已分不清敵我,幾個叫花子趁亂講周瑾瑜搶出了門外。


    突然一個瘦黑的老乞丐大叫道:“房子要塌了,想要活命的快往外跑啊!”


    屋外,“嘿喲、嘿喲”的幹活號子齊刷刷地喊著。幾百個乞丐要拆了這草屋!!!


    果然,兩側的牆壁開始搖晃,屋內頓時泥沙俱下,烏煙瘴氣,竟是伸手不見五指。在場眾人顧不得廝殺,紛紛奪門逃了出去。


    不久,在屋外乞丐們合力推動下這座草屋轟然倒塌,嗆得乞丐們涕淚俱下。


    周瑾瑜揉了揉眼睛,再看四周,像蝗蟲一樣的乞丐密密麻麻。由乞丐們圍成的大圈將原先屋子裏的人圍在中間。周瑾瑜暗道:“莫非,今日乞丐們在此開會不成?”


    突然,幾百個乞丐齊刷刷地跪下,圓圈一側讓出一條路來。眾乞丐齊聲道:“參見幫主!”


    周瑾瑜抬眼望去,從眾丐們讓出的那條路外邊,一位白衣秀走進了人圈內。周瑾瑜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這白衣秀才不正是吳弘文麽!


    吳弘文臉上有些得意,見周瑾瑜還躺在地上,便走過去半蹲下查看周瑾瑜傷勢。


    吳弘文道:“賢弟受苦了,看為兄替你出氣。”


    周瑾瑜疼得說不出話了,吳弘文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安心養傷,不必說話。


    元燾道:“丐幫怎麽又有幫主了?”


    吳弘文道:“身為盟主總壇左護法,竟然問出這種問題,實在是可笑,可笑啊,哈哈哈。”


    元燾道:“丐幫那老幫主二十幾年沒有下落,人盡皆知,你為何笑我?”


    吳弘文笑道:“哈哈,隻能怪你們有眼無珠,老幫主在貢院門口擺了二十年棋竟無人識得。”


    元燾驚道:“什麽?是夫子廟那個老瘋子?”


    吳弘文道:“棋王現在是我師傅,希望你放尊重一點。他老人家早就看透了武林中的明爭暗鬥,二十年來不願插手你們那所謂的武林盟主總壇,所以才不以真麵目示人罷了。”


    元燾怒道:“你們丐幫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敢問吳幫主此來何意?”


    吳弘文道:“救我這位朋友。”說著朝周瑾瑜看了看。


    元燾道:“周瑾瑜?”


    吳弘文道:“正是!”


    元燾道:“你可知道他刺殺了藍盟主?”


    吳弘文笑道:“哈哈哈,想你元護法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你被那秦朗利用了你可知道?”


    元燾道:“秦副盟主怎麽會利用我?藍盟主待我不薄,為藍盟主報仇是我分內之事!”


    吳弘文道:“藍盟主的死,與我這位兄弟毫無關係,你還是調查清楚再來拿人。”


    元燾見多說無益,怒道:“我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將周瑾瑜帶回總壇,你要讓丐幫與天下武林為敵麽?”


    吳弘文道:“丐幫素以俠義文明天下,今日有我在此,恐怕要折了元護法的麵子了。”


    說話間,一個乞丐從那倒塌的草屋裏刨出了那碧綠的打狗棍來,用雙手捧著跑來遞回給吳弘文。


    吳弘文拿了打狗棍道:“請吧!”


    元燾見吳弘文胸有成竹,不敢輕視,暗雲內力想要一擊製勝。突然,元燾向吳弘文直飛過去,雙掌一齊排出。吳紅文見招拆招,打狗棍快速橫向舞動,猶如一片影壁,檔在麵門,正是那打狗棍法的“封”字決。


    元燾知道,若要再向前攻去,雙手卷入棒內,必受反打,隻得收招。正是這收招之際,吳弘文突施“挑”字決中的“撥狗朝天”棒身伸出,直向元燾麵門挑去。元燾急中生智,已經用手摳住了這打狗棒。


    怎奈這打狗棒中有一奇招正是克製元燾的擒拿兵器之法。吳弘文丟了棒子,伸右手食、中二指直取元燾雙目。同時左足翻起,壓住棒身,又將那棒子奪回。


    吳弘文攻勢綿綿不絕,又連使“絆”字決攻元燾下盤,一絆不中,二絆續至,不容元燾有絲毫喘息之機。


    突然,元燾對準了時機,雙手迅捷如電,竟又將打狗棍牢牢握住。


    吳弘文道一聲:“看棒!”手中打狗棒前伸斜掠,將棒身挑出,正是一招‘棒挑賴犬’,將元燾打得向後直飛出去,摔在地上。


    元燾爬在地上,用拳頭恨恨地砸了一下地麵道:“技不如人,隨你處置!”


    吳弘文道:“元護法本是江湖英雄,隻是被人利用,在下無權處置,還請元護法能夠調查清楚!”


    元燾站了起來道:“吳幫主說得可是真的?”


    吳弘文抱拳道:“我也丐幫信譽擔保,絕無半句虛言!”


    元燾若有所思,對那四個樸刀大漢道:“走!”說罷,從乞丐縫中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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