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景得順這年紀的人去參加公務員考試也是不現實的,人都有年齡限製,所以白老也沒問。


    “所以啊領導,我們村長比縣裏那些大官強多了,都自己掏腰包替景家村修了條路出來,把縣裏該幹的事兒都給幹完了。”


    景良政反正是當著白老的麵逮著景得順一通猛誇,也不管說的對不對,白老也刻意順著他說話,所以景良政嚴重膨脹了。


    當著領導人的麵指點江山,這是多大的的爽點啊!


    此時景良政跟三伏天喝冰水一樣渾身舒泰,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語不驚人死不休!


    “要我說啊,這縣長還不如讓我們村長來當!”


    景良政口氣很不屑,表情是輕蔑的,心裏是暢快的,說的話是扯淡的。


    關鍵他自己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組織原則什麽的他又不懂,隻是看著白老,一副你要聽勸的樣子。


    “嗬嗬。”


    白老從一見到景良政起就保持著笑臉,往日都是一副威嚴的樣子,今天臉上的笑容比一輩子都多了,到此時白老臉上的笑真的有點兒僵。


    景良政還真能給人出難題,一個連公務員都不是的人,張張嘴就給安個縣長的帽子。


    漫說白老不是皇帝,就是沒算是皇帝也沒有這麽幹的,聊聊天就給一村長封個七品知縣?


    再說了,縣長是選出來的,得走人代會。


    看著景良政斜眼坐等著自己的反應,白老明白,景良政是真當兩人在嘮嗑了。


    自己當然可以說不,也應該說不。


    可是說不以後呢?


    被自己拒絕以後,景良政嘴上說不說的暫且不管,心裏肯定會對自己有想法,距離一旦產生,就很難再拉近了。


    而且白老今天過來也不是來聊組織原則的,一個縣長也就是個基層幹部,芝麻綠豆點兒大的官,離白老的級別太遠了,根本無足輕重。


    何況德才兼備任人唯賢,群眾公認注重實績也是黨的幹部任用原則。


    於是白老也是豁出去了。


    縣長就縣長,七品而已,芝麻官啦。


    頭三十年看父敬子,後三十年看子敬父。


    景良政這個麵子,得給!


    “景老弟說的是,景村長是個好同誌,隻是當個村長實在有些屈才,雖然說能管好一個村未必能管好一個縣……”


    說到這裏白老看了看景得順,後者張大了嘴一副聽傻了的模樣,怕是被自己的草率給驚得不輕。


    股科處,又是一個連升三級的故事,白老心裏一聲歎息,自己踩紅線了。


    不是感慨的時候,白老話鋒一轉對著景良政道:“但是!誰也不是天生的就能當好縣長,誰都有第一次對不對?”


    景良政連忙點頭附和:“對對對。”


    白老又轉向景得順:“你的大局觀不錯,肯幹事,能幹事,而且你不貪不占,不會因私廢公,最起碼你要當了官不會是個貪官。”


    景得順心髒砰砰砰地直跳,從剛才起就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他怎麽也沒想到,白老居然會答應這玩笑話一般的要求,直到現在還覺得跟做夢一般。


    說到這裏白老又有些犯愁,一縣之長隻是基層幹部,無足輕重,可一個縣好幾十萬人的民計民生可不是小事。


    當然,白老不是出爾反爾的人,隻是想起縣長身上的責任,還是忍不住叮囑景得順兩句。


    “僅僅不貪那是遠遠不夠的,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交給你的是權利,也是責任,黨和國家信任你,你就要對得起這份信任,踏實做事、誠信做人、勤廉立身、淡以明誌。”


    景得順激動得不能自已,這是在授命!雖然不是正式的公告行文,可在華夏,白老都當麵這樣說了,和正式行文有什麽區別?


    這特麽比正式行文都管用好不好!


    景得順已經開始想象自己入主縣政府什麽情形,心裏不由期待而又忐忑,一直盼著能升官,可白老幾句話把當官的實質給點了出來,景得順恍然大悟。


    當官不僅僅是權利,更多的是責任啊!


    自己能承擔起這份責任麽?


    景得順心裏一點譜兒都沒有,當村長指揮著村民幹活,重點是氣勢要強,聲音要大。


    當縣長?沒經驗啊!


    在自己的心願唾手可得的時候,景得順畏縮了。


    “領導,我……我不行,要不算了吧,我能管好一個村,未必能管好一個縣,再說了,官場上的事我一竅不通,比我強的人多的是,還是讓其他人來吧。”


    景得順害怕自己做不好想推辭,景良政焦急道:“得順!你胡說八道什麽呢?領導看得起你,才讓你當這個縣長,別人求都求不來,你自己咋還往外推呢?”


    景良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直想上去錘村長兩拳,白老卻很欣慰,景得順能知道害怕,那是看清了責任的重大,如果隻是看到了官位帶來的權利和便利,怕是早就欣喜若狂了。


    景得順能在受命之前看清本質,白老心裏負擔減去一半,溫言寬慰景得順道。


    “無妨,你好好做,有不懂的,就多跟縣裏的書記商量一下,挑個老練點的秘書,管理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多聽聽專業人員的意見,拿不穩的就上常委會討論,出不了大問題,回頭我把電話留給你,有實在解決不了的問題,給我打電話,我那兒專家多。”


    白老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支持景得順去當這個縣長,那真是毫不保留地給他傳授官場經驗。


    景得順唯唯諾諾地聽著記著,能得到白老真傳,國內僅此一人。


    白老說著說著,覺得這事兒寫成故事都能成為一個美談,突然有了一個有趣的想法,很是俏皮地問道。


    “要不要給你一把尚方寶劍?”


    “啥……啥玩意兒?”


    景得順當真了,國內還有這東西?不算文物麽?


    “你手機呢?”


    景得順趕緊掏出自己的手機,蘋果7遞給白老。


    白老接過手機轉遞給景良政:“景老弟,來幫我們拍幾張合照。”


    “哦。”


    景良政接過手機,白老開始拉著景得順擺出各種pose。


    握手的,勾肩搭背的,一共拍了七八張,姿勢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照片裏的白老笑得就像與老友重逢一樣開心。


    “你用qq麽?把照片傳到空間相冊裏,加密。哪天要是有誰跟你過不去了,你就把加密取消。”


    景得順一頭冷汗,領導誠會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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