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聽到有人應聲,正待再次起跳的景明低頭仔細找了一下,才看到有個老頭兒站在自己左腳外側,手拄拐杖正仰頭看著自己。


    景明還原了本身大小,很是新奇地看著麵前不到一米四高的老頭兒。


    “你就是土地公?”


    土地還是抬頭看著景明,實在是他太矮了,一臉驚疑地仰望景明,剛才的法天象地不說,現在一米七五的景明身上竟然還有鴻蒙的氣息。


    加上這一片土地剛剛被景明踩得七零八落的,心中滿是敬畏,聽到景明問話,趕緊恭順地回話,姿態放得很低。


    “小神正是土地張福德。”


    “剛才叫你怎麽不答應?”


    看出景明的不滿意,土地更加恭敬了。


    “這個。。大仙恕罪,因為天庭早已不存在了,人間也600年沒有出過神仙了,小神以為隻是哪個凡人在亂叫一通,所以才沒有應聲,怠慢了大仙請勿見怪。”


    土地公看樣子就像是幾百歲就剩下一口氣那種,須發全白,臉上皺紋落皺紋,老年斑挨著老年斑,說話都有些顫顫巍巍的。景明皺了一下眉頭,看土地公的樣子怕是下一秒就躺屍了。於是拉開外掛分析了一下。


    姓名:張福德(土地公)


    年齡:99998


    生命值:20/20


    法力值:10/10000


    看這幾條屬性,加上土地公一副迎風就倒的樣子,明顯就是行將就木了。


    景明懷疑他隻能活到十萬歲。


    “你沒猜錯,我就是個凡人,你能查到我麽?我叫景明,直接叫名字吧,不要叫大仙了,聽起來跟叫狐黃白柳一樣。”


    胡黃白柳是民間傳說中的保家仙,狐狸,黃鼠狼,刺蝟,蛇。


    與其說是仙,不如說是妖。


    景明聽著就覺得瘮得慌。


    土地公從善如流,嚐試叫景明的名字,幾次張不開口,一陣呲牙咧嘴的不適應,不敢。


    最後稱呼景明道:“景公……”


    名諱,名諱。


    真正的避諱,不是靠別人禁止你談論,而是你自己不敢談論。


    好比白華,白雅偉不敢提景明的名字一樣,都是自發的,沒人強求他們。


    土地公在避諱景明的名字。


    聽到這個稱呼,景明也很不適應,好像七老八十的人才會被稱為公吧,說了土地公幾次,土地公還是改不了口。


    最後,也就隻得任他這麽叫了。


    “土地公,你說人間已經600年沒有出現神仙了?為什麽?”景明想起剛才土地的話。一時對天界更加好奇,暫時忘了自己要尋找李壯的事。


    “都隕落了啊,沒有靈氣,仙氣,法力,天人五衰來的比較快,天庭裏的神仙都投胎了。地上的凡人修為百年也達不到成仙標準,天庭已經空了。”


    景明大奇:“不能吧?我見過黑白無常,還有鬼判,嗯……還有鴻鈞老祖的啊。”


    黑白無常和鬼判也就算了,這景公居然見過鴻鈞老祖?


    土地一臉崇敬地望著景明,更高看他一眼:“景公居然還見過老祖,失敬失敬,不過現在除了老祖,天上再無任何神仙了。黑白無常和鬼判都是陰人,算不得神仙。”


    “玉帝王母也不在了?”


    “沒有。”


    “聖人呢?”


    “也沒有,真正的不滅存在,隻有老祖一人。”


    這個答案讓景明很是沒想到,跟自己看的小說裏的不太一樣,小說裏聖人都是不死不滅的。


    “哦”


    景明大失所望,本來還期待過自己能見一見唐僧師徒和八仙呢。


    “不對啊!他們都投胎了,你怎麽還活著啊?”


    不能怪景明疑惑,實在是土地的身份比起那神佛來講太低微了。現在神佛都沒有了,土地居然還在,太讓人吃驚了。


    土地公滿是感慨道:“這就多虧了小神的職司了,小神忝為土地,是靠著大地的靈氣蘊養,才能活這麽久的。”


    這就很奇怪了。。


    “既然大地上有靈氣,那些天人五衰的神仙為什麽不來吸收呢,總好過再入輪回吧。”


    景明這句話一問出,土地公像是陷入了回憶。看他入定了一般,景明輕輕搖了他一下,也不敢用力,這小老頭兒要倒地不起非訛上自己不行。


    “土地公?”


    “啊。。景公恕罪,小神隻是想起了一些事。”土地公彎個腰都費勁了,實在是年紀太老了。


    景明微笑表示自己沒有在意,靜靜地等著土地公的講述。


    土地一臉的唏噓:“怎麽會沒來!那些神佛為了保住仙身果位,下餃子一樣入了凡間,來汲取大地的養份,其中更是不乏一些仙界大能和西方佛陀。”


    “那這些神佛最後也沒有保留下來?”


    土地像是對那些神佛特別不屑一般,露出一絲蔑笑。


    這麽大年紀還能做出表情,也是難為他了。


    “哎……大地是很大,靈氣是很足,可是哪裏經得住滿天神佛不管不顧的汲取法兒?大地也是需要維持正常運行的靈氣的,開始還好一點,時間一久,大地的靈氣被吸收殆盡,也漸漸承受不住了。地表開始出現皴裂,荒漠化,河水幹涸露出河床,森林中樹木枯萎,所有精怪妖魔相繼死去。再後來三天兩頭鬧地動,到處天崩地陷,火山也不斷噴發,眼看著一副就要崩潰天地浩劫的樣子。老祖也終於意識到,再這麽下去整個地球就要陪著神佛一起完蛋,於是出手將所有神佛全都趕回天上了。”


    景明沒想到土地公說出這麽一段話,很是疑惑地問。


    “這些神佛都不管生靈塗炭麽?”


    “管個狗屁!”土地啐了一口:“這些神佛走了沒兩天又要下來,是老祖站在地上擋住了他們。”


    “怎麽……會這樣?”景明覺得神仙佛陀,都應該是有德之人才能做的。


    “怎麽不會這樣?那些凡人修煉成仙的,空有仙人的實力,卻沒有仙人的覺悟,為了能保住仙身,哪管凡人死活。”


    景明最恨的就是手持利刃,為了私利視他人性命如草芥的人了,聽到這裏臉色很不好看:“後來呢?”


    “這群利欲熏心的神仙佛陀們把道祖圍了起來,想逼迫道祖妥協。”


    “這群神仙是不是傻?地球完蛋了他們不一樣要死?”景明心裏滿是厭惡。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是他們認為隻要他們汲取到足夠的靈力,就有更多的時間去其他重天裏參悟如何不死。”


    “道祖不能同意吧?”


    “當然,道祖態度堅決,不妥協不讓步,雙方僵持起來。。不到七天,天上的神佛越來越多,最後密密麻麻的遮天蔽月,都不知道有幾百上千萬。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不過都不重要了,神佛和道祖開戰了。”


    說到這裏,土地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哪裏還像是個神仙……凡人中的老頭兒都比他強不少。


    景明也不催促,等他緩了口氣,土地繼續道。


    “那一仗足足打了20多天,隻打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漫天神佛跟下雨一樣隕落著,可就是殺不盡,到最後道祖也累了,我想應該是累感不愛,要麽地球完蛋,要麽神佛完蛋。道祖對這些神佛已經喪失了耐心,萬般無奈之下,召喚出來了盤古……一巴掌拍死了所有神佛,讓他們徹底灰飛煙滅,化為齏粉。”


    盤古??一巴掌??


    景明麵色古怪,要不要這麽厲害啊,想起了老天爺屬性裏的一排無窮大。


    傳說老天爺是盤古之魂所化,可盤古的身子不是都化成山川河流了麽,怎麽還能召喚出來?


    景明不懂這些,但是臆想著那一掌毀天滅地,消滅滿天諸佛的氣勢,不由一陣目眩神迷。


    “殺得好!”


    給道祖喝了一聲彩,地球都快被吸爆炸了,這群神仙佛陀還特麽隻想著自己,就這種神佛,哪裏配高高在上受世人香火!


    喝完彩以後,景明咂咂嘴:“還是老天爺厲害啊。。”


    不過,想到漫天神佛被土地描述得那樣自私自利,景明好不甘心:“照你說天上就沒有好人了麽?菩薩呢?”


    “那……倒不是,功德成仙的人和功德成佛的人,都沒有出現在那場戰鬥中,有大智慧的菩薩佛祖都安坐靈山陸陸續續安心地入了輪回。這些有慈悲之心的神仙和菩薩雖然仙籍和法力都不在了,但是還保留著神佛的記憶,隻是……末法時代,他們就算修煉也沒用了,幾世輪回以後,想必已經泯然於眾了。”


    景明從頭聽到尾,把天庭和靈山的情況聽了個差不多,實在想不到神佛裏邊也有自私自利之輩。但是好在並不是全部,不至於讓景明對神佛徹底失望。菩薩若也是一副壞心腸,景明會崩潰的。


    之後景明又跟土地打聽了一些天庭的事。


    知道了國內的神仙和國外的神仙互不幹涉,外國有外國的一套輪回製度,各自有各自的掌管範圍,相互之間井水不犯河水。


    土地公可能是好久沒說過這麽多話了,這跟景明絮叨了快一個小時,幾乎快抽過去。


    景明看得於心不忍:“土地公,你是不是隻能活到10萬歲?”


    “好像是,小神也不記得自己多大年紀了,應該是已經沒有多久好活了,能感覺到大限將至,估計就這幾年了。不過小神已經比大多數神通廣大的仙佛活得久了很多,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


    這是一本仙界活字典,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何況土地公還掌管人間所有戶籍,景明可不想讓他這麽快就死了,決定修改他的年齡。


    很隨意地問:“土地公,你想不想再活個十萬年?”


    “哈哈,要是能再活個十萬年當然好了,可惜天不由我啊。”土地公隻以為景明隨便說說,他也就隨便一答。


    哪知景明聽他這麽一答,馬上點點頭道:“那你就再活個十萬年吧。”


    修改。


    年齡,20歲。


    做完這一切,景明開始觀察土地公的變化。


    眼睜睜地看著土地公的頭發漸漸地由白變黑,臉上的皺紋也慢慢消失,皮膚恢複光澤,眼神也由渾濁不堪變得靈台清明。


    不到30秒的時間,土地公由一個垂垂老朽變成了朝氣青年。


    景明看著看著嘴角的微笑也漸漸露了出來。。


    土地公還不清楚自己的變化以為景明在逗自己開心:“那不是你說讓我再活多久我就能活多久的,有道是天命不可。。不可。。違???恩??啊!!!啊啊啊啊啊!!”


    土地說著話感覺到不對,自己的聲音居然變得年輕起來,以至於話說一半語氣都開始亂飄,再一看自己手上皮膚變得白皙細膩,更是吃了一嚇,一聲驚叫就蹦起來老大高。


    落地後甩開拐杖,還不自信地舒展一下拳腳,打了一套專攻下三路的地趟腿,才確認自己真的變成小夥子了。


    打完一套拳的土地公抱著腦袋皺眉苦思,自言自語道:“為什麽?怎麽會這樣?神仙的命數怎麽可能被改變?”


    20歲的土地公身高跟景明差不多,不複一見麵時一米四不到的樣子,估計是年紀越大,身子越抽的原因。


    看他抱頭苦思的樣子著實可愛,景明咧開嘴笑得無聲。


    發現了景明在一旁笑話自己,土地公小臉。。。現在已經不能叫土地公了,20歲哪裏稱得上是公?


    張福德小臉一紅,明白過來是景明改了他的命數,不知道景明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張福德明白如此的潑天大恩,他根本就還不起。


    那不是十年二十年的壽元。。那是十萬年啊!!


    推進山倒玉柱地趴到地上,跪已經不能表達他的誠意。


    “景恩公,小子張福德蒙您垂憐,再造之恩如同九天星河數之不盡,張福德活了這麽多會元,從沒欠下過如此大的恩情。張福德今日在此立誓,這輩子,下輩子,往後百世萬世都要奉景恩公為主,世世代代子子孫孫,永為景家家奴,自此忠心不二,永不更改。天道做證,若張福德有違此誓,叫我永墮無間地獄。”


    景明沒攔著他,倒不是景明想讓土地當自己家的奴隸。


    而是景明根本沒想到張福德會發下這麽一個重誓。


    還以為他要說的是感謝的話,哪知道張福德自覺欠的恩情太大了,咋還都還不起了,索性直接把自己的後輩全都都充到景家當奴隸了。


    待景明驚覺土地在幹什麽想攔他的時候,立誓已經完成了。。


    我了個去!!


    景明現在後悔了,都不該給他改那麽多!


    哪怕改個一百年,一百年一百年的慢慢來啊。。一家夥十萬年下去,這張福德直接服了。


    自此景家重新回到奴隸社會並成為奴隸主階層!尼瑪現在是新社會!黑人都永不為奴了!景家現在卻要幹這種缺德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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