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薪燼思考了一下,估摸著穆鬆柏比他早到好幾天,用她那心想事成的詭異天賦應該也早已入城,便決定和女蘿一起進城。鬼知道下一次他還有沒有這種好運氣,遇得上熟人直接帶他進去。


    女蘿緩了一口氣,待到胸口已較為不痛之時,便帶著陳薪燼一路朝著鬼門關關口走去。此時正是鬼氣最重之時,入鬼門關的鬼物絡繹不絕。吊死鬼、餓死鬼、溺死鬼、刀勞鬼、風流鬼、冤死鬼、無頭鬼、產鬼、畫皮鬼,此時正排著隊,應有盡有,無所不有,酆都鬼城是鬼國的京都,百鬼聚集,堪稱鬼怪的百科全書,讓陳薪燼大開眼界。


    “臭小子,走這麽慢,找打是吧?看大爺不抽死你!”前麵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形形色色的鬼物頓時將那圍了一個圈看起了熱鬧。


    “走,我們去看看!”女蘿平日隻來往於酆都鬼城和神農架鬼市,此時一見有熱鬧看,立馬興奮地拉著陳薪燼往前頭跑去。


    鬼門關外不禁飛行,兩人騰空往前方趕去,卻見一隻模樣與常人無異的鬼物正在欺負另一隻大腦袋的鬼物,周圍的鬼物非但沒有同情或幫忙者,反而議論紛紛,不是有一片叫好聲。


    女蘿定睛一看,輕聲就解釋道:“是大頭鬼和倀鬼。那個長著一個超乎尋常的大腦袋的就是大頭鬼,大頭鬼的腦袋最小也有一般人三個頭那麽大。因為頂著大腦袋,所以行走緩慢,一邊走一邊用手托住大腦袋。大頭鬼是一種溫和的鬼,不會主動傷害人。另一個正在作惡的是倀鬼,被老虎吃掉的人,靈魂會依附在老虎身上,變成老虎吃人的向導,“為虎作倀”指的就是這個。倀鬼的樣子和人無異,但分辨他們很容易,男倀鬼左手沒有小指頭,女倀鬼右手沒有小指頭。老虎一般不吃喝醉酒的人,所以遇到倀鬼佯裝喝醉酒是一個好辦法。”


    “我們要幫忙嗎?”陳薪燼見那大頭鬼竟被倀鬼一陣毒打也不還手,忍不住出聲問道。


    女蘿搖了搖頭,神秘兮兮地說道:“雖然鬼門關外是死是活酆都鬼城不管,但是他們這已經算聚眾鬧事,嚴重破壞了鬼門關的隊伍秩序,按理說早就應該有人來管了呀,今天這是怎麽啦?這樣下去可不行,你有酒嗎?”


    陳薪燼點了頭,從小虛空拿出一瓶度數極高的燒刀子。這是三師兄李素衣塞給他的,他對陳薪燼唯一的期望就是把他也培養成一名酒鬼,好跟自己做個酒友。李素衣在其他事情上都可有可無,唯獨在酒上麵強得九匹馬也拉不回來,陳薪燼見拒絕不下,隻好收下他那一箱燒刀子和幾瓶靈酒。


    女蘿接過那瓶燒刀子,開心地繞著陳薪燼飄了了兩圈,接著輕輕一拍,瓶中的酒液竟瞬間蒸發,化成一股不可見的酒氣湧向那大頭鬼。


    燒刀子因度數高,味濃烈,似火燒而得名。興許是酒精度數高的原因,也可能是大頭鬼頭大腦袋大的緣故,酒氣鑽入大頭鬼身體竟迅速揮發,一下子大頭鬼就醉眼朦朧,一張大臉漲得通紅。


    “嗝~~~”大頭鬼竟對著倀鬼的臉打了酒嗝。


    “完了。”陳薪燼捂臉歎道,大頭鬼竟作死挑釁倀鬼,這下沒救了。


    女蘿見他這副模樣,輕輕拍了他一下,抿嘴笑道:“沒事兒,安啦,放心看著吧~”


    聞言,陳薪燼移開左手,定睛一看,卻見那倀鬼被這大頭鬼酒氣一噴,頓時神色蕩漾了起來,一臉豬哥相。


    “哎喲喂,武哥您怎麽躺在地上,我這就扶您起來。”倀鬼一臉諂媚之色把大頭鬼扶了起來,周圍人見沒熱鬧好看頓時散去。


    “哈哈哈哈哈,這倀鬼幾百年了還是這幅德行,真好玩兒。”女蘿見倀鬼一臉阿諛奉承的小人臉色,頓時笑得前俯後仰。


    “這是怎麽回事?”陳薪燼目瞪口呆。


    女蘿拍了拍胸脯,咳嗽了幾聲,才道:“你知道景陽岡打虎的武鬆嗎?當時梁山好漢武鬆回家探望兄長,途經景陽岡,至酒家沽飲十八碗,醉後欲行趕路。酒家告以岡上有虎傷人,勸其勿行。武鬆不信,在岡上果遇一條吊睛白額大蟲。而當時那條老虎,正是被倀鬼附身之後,見武鬆醉酒想趁機吃人,沒想到武鬆奮起平生之力以雙拳將虎打死,為當地老百姓除去一大害。從那以後,倀鬼見到醉酒之人就會誤以為武鬆,非但不敢加害,反而對其畢恭畢敬呢。”


    “原來如此,還是女蘿姐姐你見多識廣,換成是我的話,早就自己當武鬆,上去給這倀鬼來個農夫三拳。”陳薪燼讚歎道。


    “還好啦,其實我去過的地方除了神農架就隻有酆都鬼城,這些都是我在書上看來的啦~”女蘿見陳薪燼誇獎她,頓時高興得繞著陳薪燼又飄轉了幾圈。


    百鬼很快又重新排起隊伍,聚起了長龍。說來也奇妙,先前陳薪燼大白天來時,鬼門關前渺無人煙,而到了下半夜,卻是連進鬼門關都要排隊。隊伍很快就到了女蘿和陳薪燼,和之前陳薪燼所遇不同,女蘿身上的路引發出一種金色的光芒,包裹住兩人。陳薪燼和女蘿徑直走了進去,一路上也沒再看到那兩個青衣小鬼。


    看來,隻有非鬼物入城,身上又沒有路引,才會引發那兩個青衣小鬼攔路。陳薪燼暗自揣測道。


    陳薪燼跟著女蘿一進鬼門關之後,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大大的茶莊。在酒莊之後有一座橋,上有奈何二字。一條蜿蜒曲折的河流從橋下鑽了過去,如同一條長蛇鑽過石製的洞口,河水平靜得像一麵鏡子,即使有風吹過,也帶不起任何細微漣漪。河畔有一塊石碑,上麵刻著忘川二字,石碑邊上還立了一大塊石頭,石頭上寫著天地萬物的三生。


    陳薪燼和女蘿要過奈何橋就得先經過茶莊,見又有顧客上門,茶莊的簾子被人掀開,迎麵走出一個身材火辣的高挑女子,女子身著黑衣,模樣竟與先前陳薪燼所見的孟婆一致。


    “我靠,千帆沉舟樓的孟婆?”陳薪燼嚇了一跳。


    一葉浮萍歸大海,人生何處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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