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風高。魔都的高樓大廈間,三個蒙麵黑衣人和一個蒙麵黑衣球一掠而過。


    “到了,就是這裏。”為首的一個身影率先停了下來,樸素的黑衣卻遮掩不了她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


    “蓁蓁姐,咱們還真讓這隻兔子跟來啊,多礙事。”穆鬆柏開口道。


    “哼,諒它也不敢亂報。”葉蓁蓁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陳薪燼肩膀上的圖兔大人一聽到這句話,嚇得趕緊拉住自己的耳朵蓋在自己眼睛上,直言自己隻負責邊緣ob,什麽也沒看見。


    圖兔大人其實這次來找陳薪燼並不是來報(找)仇(虐)的,而是鑒於上次四人鬧出了個利用漏洞作弊闖關的事件,受三教的看門人所托,來防止這四人再搞出什麽幺蛾子。隻是可憐的圖兔大人剛到還沒來得及立威就先被下馬威,死上一次了。


    而這次打扮成蒙麵黑衣人則是穆鬆柏的主意,其用意之深刻、構思之精妙竟讓陳薪燼、葉蓁蓁以及胖球和尚都無法反駁——體驗下當殺手的感覺,純粹是為了好玩兒。陳薪燼自然不會反對,葉蓁蓁也一直由著穆鬆柏,唯一因體型太圓而有一點小意見的胖球和尚見自家的老大和大姐大都不反對,自然也不敢吭聲。


    “咦,這地方有點眼熟。”陳薪燼忽然出聲道。


    “走吧,進去看看。”沒有理會陳薪燼的疑惑,葉蓁蓁率先從窗子裏飛身進屋


    這是一座獨棟的小別墅,屋內裝飾奢侈豪華。因為此時已是深夜,皎潔的月光透過四人的身體拉扯出四道形狀迥異的陰影,屋內萬籟俱靜,隻有時鍾滴答滴答和四人呼吸的聲音。很難想象這是一個送貨員的家。


    “阿彌陀佛,好氣派的裝潢啊。這送貨員要是沒有鬼,那才真是見鬼了。”胖球和尚一臉羨慕地打量著這個別墅。


    “好啦,八戒,我們還是……”


    正當陳薪燼想去拍胖球和尚肩膀時,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而剛剛還一臉羨慕的胖球和尚,卻一拳向自己打來。


    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陳薪燼的身體早已被自己的影子束縛住,同樣被綁的還有穆鬆柏和葉蓁蓁。影子像一條沒有重量沒有實體的繩子,在黑夜下不去掙紮時根本發現不了。


    “不,不是我!身體自己動了。”八戒臉上一臉的驚恐。


    八戒一拳打在了陳薪燼的臉上,力道卻出乎意料的小,似乎隻是為了把他打暈。但控製八戒出手的人萬萬沒想到陳薪燼修煉睡仙功反哺肉身,因此身體強度也遠超常人,這一拳卻隻是堪堪把陳薪燼打倒在地。


    “你們是什麽人?”似乎是見偷襲無效,緊閉的臥室房門突然打開,裏麵走出一個看起來敦厚淳樸、老實巴交的漢子,正是此次的目標,送貨員錢大誌。


    “你墮人魔道,淪為妖人,卻連我們不眠人都不知道嗎。”即使身體被束縛住,葉蓁蓁也不見慌亂,依然麵無表情。


    不,這次不是麵無表情,即使掩藏得再好,陳薪燼也能看得到葉蓁蓁眼裏那座冰山底下的怒火。


    像爆發前的火山。


    “不眠人是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們還是不要抵抗了。我不想殺人,你們放棄抵抗,配合我把這段記憶洗去,我自會放你們走。”錢大誌歎了口氣道。


    “那個魏了潛也是這樣受你操控?”穆鬆柏好奇地問道。


    “哼,是我又如何。那個王八蛋早年販賣婦女人口,本身就罪大惡極,我雖行不正,卻也隻取不義之財。”顯然這錢大誌原本也是個嫉惡如仇的人,說起魏了潛滿臉的憎惡與不屑。


    “既然是你,那就好辦了。八戒,動手吧。”穆鬆柏微微一笑,口中緩緩吟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八戒一聽,圓臉上的驚恐頓時消失不見,同時口中喝道:“omahhumvajragurupadmasiddhihum”


    道家天師雷法、儒家浩然氣和佛家蓮師心咒最克世間一切無形妖邪之力,雖然天師雷法因手不能掐法訣而施展不出,但這影縛卻影響不了嘴部的動作。隨著兩人的念誦,四人身上的影子緩緩消退,變回原樣。


    “你們,剛才是故意讓我……”錢大誌顯然沒見過這等場麵,一下子呆立原地。


    “不錯,在知道了你能讓那三個調查人員記憶含糊不清而回,我們又怎麽可能不做準備而來,剛才之所以讓你們綁住,不過是為了引你出來而演的一場戲。畢竟這附近都是普通人家,萬一不戰而逃或挾持人質,我們也不太好辦呢。你說是嗎,錢大哥?”陳薪燼拍了拍身體,從地上坐了起來,一把扯掉自己的蒙麵口罩。


    “你……你是那天……送我媽回來的那個……紅領巾?”錢大誌也認出了陳薪燼,一下子頹然跌坐在地。


    陳薪燼:“......”


    “可是你們就不怕托大,掙脫不了我的束縛嗎?”錢大誌顯然還是有點不理解陳薪燼等人的藝高人膽大。


    “怎麽會呢,就算我們掙脫不了你的束縛,你也沒有勝算,因為……”深知這錢大誌雖為魔道妖人,卻無傷人之心,陳薪燼早已智珠在握,耐心解釋道。


    “囉嗦什麽,因為這個。”


    一柄飛劍破空而出,從眾人中間穿過,鋒利無匹的劍身上光可鑒人,依次折射出在場眾人不同的神情,有恨意、有憤怒、有擔憂、有驚訝、有釋然。


    “噗嗤”,那是飛劍刺入肉體的聲音,血液受氣壓噴濺而出的聲音。


    “啪嗒啪嗒”,那是血液順著劍尖流淌而下的聲音。


    陳薪燼替錢大誌擋住了這一劍。


    穆鬆柏和胖球和尚顯然被這莫名其妙的一幕驚呆了,眼睛內寫滿了難以置信。陳薪燼自以為機關算盡,把一切風險因素都考慮在內,卻忽略了自己的幾個隊友也是變量。


    “你為什麽阻止我?”葉蓁蓁渾身散發著驚人的寒意,死死盯住陳薪燼。


    “放過他,他並沒有傷人的念頭。剛才操控八戒打我的一拳甚至不怎麽用力。而且我與他有舊。”陳薪燼咳著血道。


    “從你叫他錢大哥我就知道你與他有舊,但是那又如何,等你們苦情相認,再放他一條生路?我是隊長,我說魔道妖人得死就得死,而我葉蓁蓁要殺的人,沒人可以阻止。”葉蓁蓁麵無表情地望著陳薪燼,同時掐了個劍訣。


    原本停留在陳薪燼腹部的飛劍瞬間加速,直接穿透陳薪燼的肚子,爆發出驚人的劍意向他身後的錢大誌刺去,天地都為之失色。


    天地一劍,一念飛仙。飛仙劍訣。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飛仙劍訣所做的,就是把“快”字發揮到了極致。空氣在此刻也都仿佛凝固,天地間似乎沒有什麽能跟得上它的速度。


    除了一道聲音。


    “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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