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先出去吧。”若微對著旁邊小翠和那磨藥侍女說道。


    聽若微的話,那兩人便是點頭走了出去,順手將房門也是帶好。


    “你.....特別像.....我的哥哥......”


    小翠兩人出去之後,若微看向楊青秋的眼睛突然便是濕潤了起來,話語也是變得哽咽起來。淚水一滴一滴落下,仿佛是在傾訴著少女心中的痛苦。


    若微的哭泣,卻是讓站在一旁的楊青秋和蕭靈有些不知所措。


    聽小翠講述的若微的故事,兩人的心,也是不由自主的揪了起來。


    看若微的外表,年齡應該和他們兩個同齡,但,三年前她卻是被買到了這裏,過著比侍女還要卑微的事情,受著比挨打還要痛苦的疼痛。


    片刻,蕭靈的手扯了一下楊青秋的衣袖,同時下巴也是朝著若微抬了兩下。


    “嗯。”楊青秋領悟到了蕭靈的意思,緩步向前,用右手抱住了正在哭泣的若微。


    見到楊青秋的身影和向她抱過來的手,若微沒有絲毫的反抗,反而在楊青秋的懷抱下哭的更烈了些。


    “哥哥......哥哥......”抽噎的聲音斷斷續續,若微她不敢去抱楊青秋,也不敢去抓楊青秋的衣襟,她隻能被動的在楊青秋的懷裏,流淌堆積著痛苦的眼淚。


    她想念哥哥,她想念家鄉,她也想念,從前的日子。


    整座府邸隻能聽到若微的抽泣,楊青秋和蕭靈皆是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生怕打擾到了若微這次宣泄痛苦的機會。


    哭泣聲漸漸停止,楊青秋的手臂也是鬆了下來。


    “抱歉,失禮了。”若微用衣袖撫去了眼角的淚珠,對著楊青秋恭敬道。


    “能跟我們說說你的故事嗎,要是可以的話。”楊青秋坐到了若微的旁邊,用溫柔的聲音問道。與此同時,蕭靈見狀走了過來。


    若微輕輕點頭,捋了捋思緒後便道:“我的家鄉,在清水南鄉。從小我就跟著母親和哥哥學醫學琴,後來我在十二歲的時候便是成為了一位醫師兼琴師。”


    “美好的生活,便是從那裏開始,我非常喜歡那種生活,能呆在家鄉裏,和哥哥母親在一起,每天彈琴治病,過的非常的充實。”


    “但,我十四歲那年,母親便是離我而去,我唯一的家人便隻剩下了哥哥。”


    若微說著,眼眶竟又有一絲微紅。


    “十五歲那年,那天,我和哥哥剛剛彈完琴,有一幫人便是來了,他們打傷了哥哥,並且把我帶到了這個地方。我的雙手雙腳都是被他們種下了炙火,從那之後,我失去了家鄉,失去了哥哥,不能再為村裏的人們治病,不能再彈上一次琴.........我生命之中最愛的東西,我都失去了.........”若微的聲音變的黯淡起來,她緩緩抬起頭,想要讓眼淚倒流回去。


    “抱歉,提到你的傷心事了。”楊青秋有些歉意的說道。


    若微搖搖頭,看向楊青秋輕聲說道:“不必道歉,反而我還要謝謝你們呢。”


    “已經有三年,我沒像今天這樣高興了。”


    若微的話語,又是讓兩人的心一揪。


    “三年來,鄒掌櫃讓我接的斷臂都是僅僅用藥草來接上的,這樣,不僅痊愈需要很長時間,痊愈之後斷臂也還是會有些不協調。”若微稍微湊近了些,跟二人輕聲說道,“這其中所缺的最主要的,便是琴聲。”


    若微說著,玉手伸出腰間,取出來了一個靈袋:“小女子姓柳,名叫若微。”


    “楊青秋。”“蕭靈。”


    “蕭靈姑娘,接下來給他接斷臂的時候還請你幫一下忙。”柳若微將藥罐遞給蕭靈,然後從靈袋之中將三年沒有取出來的桐木琴拿了出來,放到了麵前櫃台之上。


    “若微醫師,你這是......”蕭靈抱著柳若微遞過來的藥罐,愣道。


    “叫我若微便好,既然楊青秋大哥都花了一百萬瑰玉進來求醫了,那我可不能讓他這一百萬白花。”柳若微仿佛下了某種決心似的,玉手在袖子之中輕搓,眼神之中滿是期待。


    “接斷臂就接斷臂,可是你拿琴幹什麽?”楊青秋看著柳若微拿出來的桐木琴,問了一句廢話。


    柳若微一笑,沒有回答。


    “你的手,可是種下了炙火,你再彈琴,那種疼痛,可能不會弱於渡一個雷火劫!”楊青秋右手緊緊抓著櫃台的台沿在不斷顫抖著,那台沿甚至都是出現了裂痕。


    柳若微做好了準備,她將手按到了琴弦之上,就在柳若微的手放到琴弦上的一瞬間,柳若微的手掌之上,好像有一團火焰乍現。


    “嘶!”柳若微身形微微一抖,按在琴弦上的玉手也是有一瞬間想要收回的反射舉動,但這些動作都是被柳若微憑著毅力停了下來。


    “把斷臂拿出來,然後請蕭靈姑娘塗藥膏在斷臂之處再接上去。”柳若微對著蕭靈說完之後輕輕吐出一口氣,做出了準備彈琴的姿勢。


    “若微......”蕭靈有些猶豫,她不知道現在到底是該給楊青秋塗藥,還是放下藥罐拒絕柳若微。


    “我是真心想這麽做的。”柳若微盤在頭上的青絲散了下來,一縷一縷垂到了柳若微的香肩之上,她低著頭,沉聲道,“我自己的手腳已經被種下了炙火,我想跑,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這輩子,估計再也回不到家鄉,也見不到我哥哥,或許這輩子可能就要在鄒掌櫃這裏不是疼死就老死了。”柳若微淡然冷笑一聲,她說到最後的時候,反倒是有一種釋然的感覺。


    那種被命運操控著,卻並不反抗的那種感覺!


    “既然如此,倒不如在這裏成全一個人......”柳若微說著,便是欲要在桐木琴上彈奏起來。


    但,在柳若微剛要屈指的時候,她的手腕竟然是被楊青秋一把給抓住了。


    “不會的。”楊青秋眼神堅定。


    “你一定會再次見到你的家鄉的,一定會再次見到你的哥哥,你手腳的炙火,也一定會被祛除,彈琴和治病,到時候,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楊青秋輕輕放開了柳若微的手腕,他的心卻是已經被柳若微的身世揪成了一團,他不會眼睜睜看著眼前這個被命運所折磨的女孩子就這樣永遠低下頭去。


    “你.....想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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