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著內心的沉重,李在哲回到公司,將權寶兒叫來辦公室。


    “oppa,怎麽了?”少女進門,好奇道。


    “今晚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前往意大利溫哥華。”


    “去做什麽?”她不解。


    “給你和慧喬過生日,順便拍一部音樂電影。”李在哲道。


    “誒,我和慧喬歐尼的生日,離得很近?”


    “半個多月。”他邊說,邊把詞譜遞給她,“來看看。”


    輕哼著曲調,權寶兒很快將整首歌梳理下來。


    “oppa,光看歌詞,是個悲劇呢。”少女輕聲道。


    “是悲劇,但也不完全。”李在哲摸摸下巴,“男女主角,算是追求到自己喜歡的事,還有人了吧。”


    “名字是?”權寶兒問。


    “電影叫《思娘》,歌名《一天》。”


    “《一天》……”


    “嗯。”


    約定好明天的時間,他撥通樸明煥的電話,數分鍾後,樸明煥推門而入。


    “你選的男配角是誰?”李在哲問道。


    “池珍熙。”樸明煥答道,“他是最近簽約的男藝人,天賦尚可,所以我決定把角色交給他。”


    “公司現在男藝人有多少?”


    “正式出道兩人,簽過合約的共四人。”


    “都是你招進來的?”他問。


    “當然是我。”樸明煥無奈,“星探們找到合適的人選,隻要是男性,你就不會看一眼,隻好我自己來。”


    想起上次他送來幾張簡曆,裏麵的男性被自己直接忽略,李在哲心中一陣尷尬。


    “咳,沒辦法,看到他們性別裏的‘男性’,就有點頭痛……”


    “……”


    “明煥,不如這樣。”李在哲提議:“以後你來負責男藝人,我負責女藝人。”


    聞言,樸明煥內心激動不已。


    目前兩人的分工,李在哲隻關心宋慧喬、河智苑等部分女藝人,而且僅限於影視方麵,至於剩下的男女藝人,都是他在負責,從接戲到廣告,幾乎全要經由樸明煥之手。


    他和李在哲,都追求完美,手下的策劃人員敲定後,還要親自斟酌一番,無形中為自己增加負擔,比經紀人還累。


    例如河智苑的經紀人,常常和同事感歎:哎呀,能做智苑的經紀人,真是幸運,角色之類的,都是公司直接談妥,我隻需要負責細枝末節。


    “等等,我還是負責順眼的女藝人,其他的交給你。”某人改口。


    樸明煥臉上笑意凝固。


    “認真負責是好事,可love會越來越大,旗下藝人越來越多,我管理的藝人少,時間多,可以精益求精,但你不同。”李在哲說道,“過段時日,我宣布接任社長,你成為總監,肩上擔子隻會加重,不可能變輕。”


    “我們招聘那些策劃,不是讓他們幹吃飯,眼光雖然需要鍛煉,但如果你一直在他們身後,便永遠無法讓他們的眼界提高,選擇的劇本,接拍的廣告,始終不能如意。”


    “事事親曆親為,總有筋疲力盡的時候。”


    樸明煥陷入沉思,良久,他笑道:“是我著相了。”


    “經曆上次的失敗,我太過敏感小心,害怕出差錯。”


    “卻忘記,現在的老板是你,和那些人不同。”


    此前,他便是被美利堅的上司,以失職為由,開除出公司。所以來到love,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差池。


    “雖然想通,但已經習慣勞累,估計一時半會改不掉。”他聳肩。


    “就當帶徒弟。”李在哲笑笑。


    “也對。”


    “明天的機票訂好了嗎?”


    “嗯,下午四點。”樸明煥頷首,“劇組後天出發。”


    末了,他說道:“老板,你該找個秘書,這種事一直交給我,有點不合適……”


    “有道理。”李在哲認真思索,轉而道:“不過,在有合適人選之前,隻好先麻煩你。”


    “……”


    結束談話,李在哲準備回家,走到三樓,卻見權侑莉咬唇站在過道。


    “侑莉,怎麽一個人在這兒?”


    少女抬眸,看清來人後,小跑幾步到他身前,眼神複雜,“oppa,我想問件事。”


    “麽?”


    “那些人的家長找到學校,說他們失蹤了。”權侑莉猶豫片刻,終是問道:“和你有關麽?”


    盯她半晌,李在哲語氣玩味:“你是希望和我有關,還是無關?”


    “當然是無關,oppa這麽好的人,怎麽能……”少女情緒激動。


    “與我無關。”男人直接道,左手拍拍她腦袋,“乖乖上學,別胡思亂想,小心下個月考核成績太差,無法通過。”


    “內!”看他篤定的模樣,權侑莉下意識選擇相信。


    “快回宿舍吧。”


    “在哲oppa,再見。”少女揮手,腳步輕盈地跑開。


    “再見。”目送少女離去,李在哲心中歎息:“有些事,如果沒必要,你還是一輩子不知為好。”


    來到二樓,他徑直走向第三間練習室,推開鋼化玻璃門。


    李安寧坐在椅子上,正無聊地蹬著腳丫;穿著練功服,互相拉伸雙腿的鄭家姐妹;還有跳著簡單舞步的全寶藍,聞聲,都朝他看來。


    “果然,你們在這裏。”看著四個小丫頭,李在哲扶額。


    “哥哥,你去哪了?”跳下椅子,李安寧衝向他,“我在辦公室沒有找到你。”


    “遇到些事,辦完才回來。”男人說道,然後皺眉看向三名少女,“誰準你們擅自加練的?”


    “可是,我們不訓練的話,就不能到3樓挨著oppa。”鄭秀妍小聲道。


    鄭秀晶睜大眼睛看著他,模樣惹人憐愛。


    “不訓練就不能到三樓?挨著我?”李在哲重複,緊接著無奈道:“誰告訴你們的?”


    “安寧說,好好訓練,通過考核,就能搬到3樓練習室,離oppa很近的地方……”全寶藍萌萌地板著指頭,說道。


    “……”他看向妹妹,哭笑不得道:“安寧,又是誰和你說的?”


    “難道不是麽?”李安寧歪著腦袋,“遊戲裏都是這樣啊,通過關卡,就能來到上層。”


    “喔!原來是這樣,安寧你好厲害。”鄭秀妍滿臉崇拜。


    “比我歐尼聰明多了。”鄭秀晶不忘鄙視姐姐。


    “哼哼。”某少女得意地揚揚下巴。


    “安寧,難道你最近在用電腦,玩遊戲?”李在哲抱臂。


    “才不是呢,我隻用電腦刷fansclub。”李安寧否認,“我是從同學那裏聽來。”


    “……”看著麵前天真的少女,李在哲歎道:“想挨著我,明天把你們的練習室調整到3樓,不要擅自加練,你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太過疲勞不利於發育。”


    “練習室可以直接調整!”少女們不敢置信。


    “當然可以。”男人頷首,“練習室沒有固定,等到下個月月底考核後,還會重新分配。”


    感受到三位夥伴奇怪的目光,李安寧輕咳一聲,撇嘴道:“我又沒有經營公司,不知道也正常。”


    “那oppa,我們可以留在3樓嗎?”全寶藍可憐兮兮道。


    “內,不論考核結果是什麽。”鄭秀妍補充。


    “求你了,oppa。”鄭秀晶直接抓住他的手,來回搖晃。


    “好,我答應你們。”


    “耶!oppa最好了!”她們雀躍不已。


    ………………


    晚飯後回到臥室,韓佳人正幫他收拾行李。


    “這次去多久?”


    “順利的話一個月,最多兩個月。”


    “聽說溫哥華很冷,帶兩件羽絨衣吧。”


    “嗯。”李在哲站到她身後,緩緩擁住女人溫軟的身子,“佳人,我和智賢……”


    聞言,韓佳人一僵,卻轉眼放鬆下來,扭頭笑道:“智賢很早就像我們問過,還以為是她沒有魅力,為此擔心好久,現在也算了卻心事。”


    男人眼神複雜,雙臂收緊,用平淡的語氣道:“我一直覺得,那事還是水到渠成為好。”


    “知道你的想法,我當時便是如此告訴她。”


    整理好行李,韓佳人依偎在他身邊,側耳傾聽男人的心跳。


    “佳人,你喜歡怎樣的劇本?”


    “題材必須是愛情。”她仰起頭,眸子仿佛星辰,燦燦生輝,“而且,是那種經久不衰,令人感動的愛情。”


    微眯雙眼,李在哲陷入思索。


    “是要構思送我的劇本?”韓佳人恍然。


    “嗯。”


    得到答複,她翻身而起,抓住男人的手臂,認真道:“在哲,一定、一定不能是悲劇,我要歡喜的結尾。”


    “為什麽覺得我會寫悲劇?”李在哲疑惑。


    “先是出演《藍色生死戀》,《我的野蠻女友》裏,男女主角險些錯過。”宋慧喬走出浴室,“這部《思娘》,女主角殉情而死。”


    她秀美的眉毛微挑,“我說在哲,你不是故意讓我演悲劇吧。”


    “怎麽會。”李在哲失笑,伸臂將她攬入懷中,“《思娘》結局雖慘,但主題是向上的。”


    “真正的愛情,不能勉強,也不會輕易被遺忘。”


    兩女對視一眼,輕聲呢喃:“是呢。”


    ………………


    當天夜晚,有輛卡車從漢城出發,駛向江原道臨海,趙璞乘車緊隨。數小時後,他們進入某個私人港口,小型貨船正靠岸等待。


    趙璞推開車門,一名光頭男子迎上前。


    “準備好了麽。”他淡淡道。


    “全部妥當。”


    “想來想去,臨海的國家,還是沉海比較方便。”


    “這樣也比較幹淨。”男人附和。


    “嗯,去辦吧。”


    “是。”他直起腰,揮手喊道:“卸貨,裝上船。”


    幾名壯漢跳上卡車,掀開幔布,赫然是四根水泥柱,看樣子剛築成不久。


    全部搬運完畢,伴隨著轟鳴聲,貨船駛離港口。不久後,四根水泥柱沉入大海,裏麵是什麽,鮮有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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