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快點,再快點,再快點...


    風雨之下,疾馳的是本心,疾馳的是人性,疾馳的是救贖,疾馳的更是自己從不希望去挽回掉的遺憾。


    風雨之下,疾馳一生。


    “駕...駕...駕...”


    一陣陣策馬揚鞭的呼嘯,一次次痛苦之間的哀嚎,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簡單的動作,沒有怨言,沒有退路。


    而這些看似瘋了一般的人群,赫然便是蘇慶廣遠從丹州所帶來救援趙璿的急行軍了。


    隻見此刻蘇慶廣的麵色較之前幾日相比,更是愈發的凝重起來,眉宇之間不難看出,此刻的他早已到了心急如焚的地步,深鎖的眉間與愈發堅定的眼神在他此時的臉上卻展現出了一股令人看著極為複雜的不協調感,但是就是這般的不協調感,更是襯托此刻的他有些令人癡迷的味道。此刻是他,雖說在隨著胯下的馬兒上下晃動著身軀,被風吹亂的頭發就這麽跟瘋子一般隨意飄搖,而且長時間的跋涉,再加上是急行,根本沒有多餘的行裝,全身上下都因為長時間的奔襲而十分的油膩和肮髒,完全沒了往日那般風流侯爺的樣子,但是卻又在這滄州的大地與風雨之中,彰顯出了一種傲世遊俠的豪俠氣息。


    這就是蘇慶廣,一個世人看不透的瘋子,一個敢愛敢恨的男人。


    長時間的奔襲讓這群緊隨蘇慶廣腳步的急行軍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關注諸如整潔這類的外在問題,因為他們每個人都心裏很清楚,他們所追隨的這位小侯爺此刻是多麽的焦躁不安,雖說有的人或許不明白,為何一個嫁為他婦的女子,還會讓蘇慶廣為之如此癡迷,甚至在不惜搭上性命的前提下選擇孤軍深入滄州大地來拯救她,但是但就蘇慶廣這些日子來所展現出的那驚人的毅力和決心,就已經足以征服在場的所有人,所以這群急行軍,對此並沒有任何的抱怨和抵觸,哪怕他們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去救一個自己完全就不認識的女人。都說自古紅顏多磨難,而他們眼中的蘇侯爺,此刻就是那敢為了紅顏而怒衝天下的人,這般的英雄豪氣,由衷的折服了這些人,讓他們變得毫無怨言,讓這群急行軍變得愈發堅強。


    就快到了...璿兒再堅持下...你的蘇大哥就要來救你了...求你在堅持一下...求你了趙璿...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此時滄州的天氣是愈發的不樂觀了,黑壓壓的烏雲之下,直壓的此刻的蘇慶廣有些透不過氣來,這令人極為壓抑的感覺,讓他是極度的不舒服,偶爾的風中還會零散的開始飄落些絲絲細雨,而伴隨著這稀稀拉拉的雨水打落在自己的臉上,更是將那還未出冬的寒意再一次的從地表之上一一蔓延開來。


    “駕...駕...駕...”


    再一次高舉手中的馬鞭,再一次重重的抽打在自己胯下的馬兒後臀,再一次感受到身體傳來的劇痛,再一次馬兒愈發瘋狂的朝著天機穀的方向不要命的狂奔。


    忽然,一聲驚雷炸響了原本安詳的天空,隨之一道耀眼的閃電劈向了遠處的前方。


    隨之這天之異像的出現,原本還是那絲絲細雨的天氣,頓時便變成了瓢潑大雨,再夾雜著這電閃和雷鳴,宛如那絕境之中的世界一般。


    感受著這突變的四周,蘇慶廣越想內心愈是焦急起來,可是即便自己乃是全力奔襲,此刻的他也頗有些無可奈何之味,這已經不記得是他所駕馭的第幾批良駒了,而從此刻他胯下馬兒的反應來看,也應該離它的極限並不遙遠了。


    再說單從這路途來講,從丹州到滄州這一路就極為遙遠,若要行走官道,單從丹州進入滄州,少說也需要兩個多月的時間才能說是進入滄州境,但是這一次蘇慶廣本就是急行出發,又必須要繞開朝廷所在官道上設立的那些哨卡盤查,所以他這一路,除了一些必須要過的官道之外,大部分是需要繞過其官道前往天機穀的,而這一繞路,無疑也在拉長著整個救援的時間和進度,更何況秦州多山,再山路上趕路和在官道上趕路那是兩種概念,各種險阻各種突發情況都遠要比走官道多得多,可即便如此,當蘇慶廣第一時間得知了李軒竟敢率陷陣司和鎮西軍圍攻天機穀的時候,他連一刻都不曾停留,他連一瞬都不帶考慮的就連夜整軍,然後朝著天機穀的方向刻不容緩的急行出發了,他更是為了拯救下心愛的人,甚至不惜與自己的家族徹底鬧掰,暗自調動了自己所能掌控的了全部兵力,劍指天機穀,勢要搶在李軒發起總進攻之前救回趙璿母子。


    而隨著蘇慶廣帶著一大票安國侯府的兵力連夜前往滄州天機穀,這也造成了此刻的安國侯府出現了一大隱患,那就是此刻的安國侯府,在其守備兵力的部署上基本等同於形同虛設的,畢竟這些守備的精英此刻都被蘇慶廣抽調走了,而能留守下來繼續鎮守侯府的,除卻幾位武學造詣極深的老家夥外,能作戰的兵力幾乎是等同於沒有的,隨著蘇慶廣的擅自調兵去遠赴滄州,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多年與他互相看不對眼的劍閣再向其開始發難的話,那麽屆時整座候府就該麵臨著那真正的考驗和磨難了。


    明知自己已經深陷其中,明知自己早已成為了別人棋盤中的一顆棋子,可是蘇慶廣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投入其中,這一切皆因為趙璿,因為這個原本兩人相愛卻因為命運的玩弄而永遠無法擁有彼此的苦命人,為了能夠救下他最為心愛的人,讓他心愛的人免受戰火之苦,他寧可放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命。


    這麽多年過去了,蘇慶廣深知自己正在走著嶽麟罡的老路,走著自己的老大哥蓉天宇的老路,朝廷方麵對於自己的猜忌、江湖勢力對於自己的窺伺,這些都讓自己那是如坐針氈,想來朝廷突然發難天機穀,也隻是那些權術家所謂的前菜開端罷了,再加上此時自己的愛人正在拚死抵抗浴血奮戰,自己作為男人,作為一名頂天立地的漢子,此刻難道不應該與其共同抗下這份沉重的壓力嗎?所以,與其生活在後悔之中坐以待斃,不如咬牙堅持浴火重生。


    蘇慶廣深知李軒會這麽突然的去對神機天算動手是為了什麽,他還不是在窺伺著趙璿手中的那張王牌,那個早已經消失多年的傳說之物,那個當年被天下人窺伺的神器,那個害死了蓉天宇一家老小的天之兵器,神火軍令。


    但是這些在蘇慶廣眼中,都不足為重,他真正在乎的隻是那個可憐的女人,那個曾允諾過他給他十世輪回的女人。這一切的一切,就和四十五年前的劇情一模一樣,角色沒變,環境沒變,唯一不同的,便隻是結局不同,當年皇帝陸鋒因為俞嘯的九子一說而不得已掛帥親征,最終再數月的圍攻之下,以俞嘯攜子跳崖這才為當時畫上句號,而這一次,他發誓不會讓這一幕再次上演。


    所以,堅持住我的愛人,堅持住趙璿,我來了,我來救你了,堅持住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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