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一陣催命式的敲門聲在尉遲琉璃屋外響起,其力道之大,甚至已經將這看著本就不是太過厚重的木門敲打的呼呼亂晃。


    “找死呐,這大清早的不讓人睡覺,催命呐,敲什麽敲啊,有病啊!”


    恐怕任誰都有沒辦法不在這一陣快二急的敲門聲中不發火的,更何況是昨夜因為胡思亂想而鬧失眠的尉遲琉璃了,本就因為失眠而鬱火上燥的她,好不容易在這天剛要開始蒙蒙亮的時候睡下,這才沒睡多久,就被這一陣敲門聲給打斷了清夢,可想而知此刻的她內心中是有多麽的不爽了,所以當這陣鬼催命式的敲門聲接二連三的不帶停的響著,一腔怨氣的她直接破口大罵,甚至此刻的她依舊還保持著全身蜷縮在那暖和的被窩裏隻露出來個小腦袋瓜子的姿態。


    “琉璃,還睡那,這都日上三竿了,快起來,別睡了,我有要緊事跟你商量。”


    聽著屋外響起嶽秦明的聲音,愈發的讓尉遲琉璃感到不爽。


    哼,都是因為你,害的本小姐成晚上的睡不著,亂本小姐的心悸,該死。


    越是這麽想,尉遲琉璃越是感覺自己極其委屈,憑什麽他嶽秦明就可倒頭就睡,自己就要輾轉反側到天亮,又憑什麽她尉遲琉璃連個小懶覺都睡不得,還要被嶽秦明這催命敲門法而折磨。


    咚咚咚咚。


    “我說琉璃,你別不吭氣啊,你趕緊開門啊!”


    咚咚咚咚。


    “琉璃啊,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我之前偷聽菩提閣的小師妹們討論,說什麽你們女的每個月都會不舒服幾天,你莫不是今天開始要不舒服了吧!”


    咚咚咚咚。


    “琉璃啊琉璃,你趕緊說句話啊,當哥的我著急啊。”


    咚咚咚咚。


    “琉璃啊,你莫不是睡了一覺掛了吧,哎呀我的天啊。”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越敲越來勁,越來勁越敲,此刻門外的嶽秦明,已經敲的興奮無比,紅光滿麵了。


    “你再敲一個試試,信不信姑奶奶我現在就衝出去把你的手給你剁了!”


    忽然,就在嶽秦明再次揚手去敲門的時候,門裏突然爆發出了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怒罵,而被罵的目標,正是此刻意欲要繼續敲門的嶽秦明大人了。


    “一大早找死呀!”


    隻見尉遲琉璃蓬頭垢麵眯著眼睛的打開了房門,看也不看大聲吼道。


    而當尉遲琉璃吼完過了許久發現對麵的人並未出聲,才將目光緩慢的聚焦,待看清自己麵前早已梳妝打扮好的嶽秦明的時候,隨即一陣怒火上湧,本欲要張口大罵的時候,她卻無意間發現了不遠處坐在院子石倚上的慕容問天,隨即硬是把到口的話給強行咽回了肚子裏。


    “你真行,今天算我尉遲琉璃栽了,姓嶽的咱倆河東看河西,走著瞧,哼!”


    白了一眼嶽秦明後,尉遲琉璃一把將自己麵前的嶽秦明推開,然後迅速的切換了到了一張看似極為違和的虛假笑臉,一陣小跑到慕容問天的身邊。


    “師傅這麽早啊,要是沒重要的事,弟子這就先去梳洗一番再來。”


    尉遲琉璃一邊說著,一邊極為尷尬的用手指來回卷著自己那一窩亂糟糟的頭發。


    “嗬嗬嗬,今日為師前來也沒什麽別的事,找你就是想和你說幾件關乎於你個人的事而已,要不你先回房去梳洗一下,然後好了你在到為師這裏來,這件事,為師覺得還是要要當麵叮囑於你才行。”


    看著麵前這扭扭捏捏樣子的尉遲琉璃,在聯想到她那隱藏在這幅身軀下的暴力基因,慕容問天不僅一陣好笑,但是他又不能當著徒弟的麵笑,所以他也隻能將這份好笑壓在心中,然後一字一句一板一眼的說到。


    “是,弟子遵命,弟子這就去梳洗梳洗。”


    得到慕容問天的許可後,尉遲琉璃便立馬轉過身子,然後猛地瞪了一眼在一旁傻笑的嶽秦明,快速的跑回屋內,然後用力的將房門猛地合上。


    這麽多年了,這起床氣怎得還是這麽厲害。


    而此刻在門口發呆的嶽秦明,則麵露尷尬的苦笑了一下,心中暗想。


    “琉璃你洗快一點啊,我和師傅不著急。”


    一邊說,一邊嶽秦明還偷偷的看了眼院子不遠處的慕容問天。


    “就你屁話多!”


    而屋內,也隨即傳出了尉遲琉璃的一句回嗆。


    聽完尉遲琉璃的話,嶽秦明也就不再吱聲,待左右看了看了後,發現慕容問天此刻正在陷入沉思,尋思著自己此刻也不太好打攪慕容問天,索性的就朝著尉遲琉璃屋外不遠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而手裏,則握著一根石頭下的枯枝在雪地裏亂畫著。


    此時的尉遲琉璃在回到屋內後,猛地連呼了好幾口的氣,待想到自己剛才的反映和還未梳洗好的模樣,尉遲琉璃就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兩巴掌。


    “這都什麽事呀。”


    尉遲琉璃蹙著眉無語的跺腳歎息道。


    隻見她急急忙忙的將窗口處那梳洗台上木壺內昨夜乘好的清水倒在麵盆和茶杯內,並快速的將麻布在麵盆內來回擺濕,便拿起來在自己秀嫩的臉龐上畫著圓。待洗完臉後,便又端起麵前的茶杯,大口的漱著口,幾陣過後,便將口中的清水吐至麵盆內,來回漱幾回後,尉遲琉璃又從梳洗台下方的抽屜內拿出一個十分簡易的木盒,小心翼翼的打開。隻見該木盒內均是一些鮮嫩的花瓣和一些磨碎的碎花葉。


    因為尉遲琉璃這些年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原本應該使用女子該有的胭脂水粉的她,並沒有錢來讓她購買這些物件,但是天資聰慧的她,即便買不了平日的水粉,也能自己做一些簡單的出來。


    隻見她輕輕的捏了兩片花瓣,便放進嘴中大口的咀嚼,待咀嚼許久後,便將殘碎的花沫吐進麵盆,又端起茶杯小抿一口,漱著口。尉遲琉璃仰著頭輕輕的漱了幾遍,便將口中的清水吐進麵盆,捂著雙手在嘴邊哈氣。待尉遲琉璃聞了好幾下哈出的氣後,隨即自己滿意的笑了下。


    然後便看到尉遲琉璃輕輕的又捏出一些碎掉的花瓣,輕輕的放進左手手心,然後拿右手大拇指將手心的碎花瓣來回的碾,待看到自己手心中漸漸的碾出一些花紅,便將大拇指在花紅上沾了點,往自己的臉頰上抹去。


    待尉遲琉璃快速的摸完臉頰,便看到她再次小心翼翼的蓋好木盒的蓋子,又將木盒放進梳洗台的抽屜內,又從抽屜內拿出一塊已經有些年代並且已有裂痕的銅鏡和一塊木梳子。


    她溫柔的看著這塊梳子,隻因這塊梳子是嶽秦明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她十分的珍惜。但是這些年下來,梳子的齒口已經磨損的很厲害了,就如同現在,剛睡醒的尉遲琉璃,一頭亂發,她需要將清水倒在茶杯內,然後將茶杯內的清水再次澆在木梳上,才能借著水的柔順才將頭發梳理。縱使如此,也梳頭梳的她疼的直咧嘴。


    長頭發真的好煩啊。


    尉遲琉璃心中不爽的想到。


    “怎麽還沒好?洗個臉而已,又不是生孩子,用得著這麽久嗎?”


    屋外傳來了嶽秦明的叫喊。


    “來啦來啦!”


    尉遲琉璃朝著屋外扯著嗓子喊道。


    好慢,女人就是麻煩,洗個臉而已,這麽慢。


    聽著尉遲琉璃的回答,嶽秦明知道,這句來啦,估摸著還要自己和師傅再等上一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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