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騫此刻的敗落,其實早已是那命裏注定好了的一段記憶罷了。作為武神垣這幾年所精心培養出的弟子之一,他一直都自視過高,以為整個武神垣,除了他李騫之外,便不可能站得出第二個人來,再加上平日裏武神垣對其也是付出了諸多的資源與關照,也才能讓他在這偌大的幻酒肆坊內有得一席之地罷了。如若當初武神垣對其的資源並沒有無限製的進行疏導而是選擇收緊或不需提供的話,相信以他的糟糕人品,斷不可能有如今的作為和地位的。好似在他的世界中,是壓根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道理的,而那些所謂的同房師兄弟之情,在他看來也都是那般的敷衍和不屑一顧的。


    雖說李騫作為武神垣的弟子,這幾年著實的在其房內名聲有些大,但是其實坊內的大夥都心裏很明白,武神垣肯定不會把寶全部壓在李騫一個人的頭上的,哪怕李騫這個人再有天賦,相信以武神垣的那幫老江湖也是不會將一房的名聲去壓在一個人的身上,武神垣肯定還保有一手,而這一手肯定就是它們那壓箱底的存貨了。


    隨著尉遲琉璃剛勝出不久,場內的弟子們便看到,從不遠處的那座木台之上,瞬間衝下了一名老者。隻見這名老者極為瀟灑的無聲落於高擂之下的裁判區,而其中更是在不為人察覺的時候,若有所思的看了尉遲琉璃一眼。待他徹底的站穩了身子之後,這才俯身於裁判區坐著的一名老學究的耳邊,悄悄的嘀咕了幾句。


    隻見這名老學究聽完了老者的話後,不免的有些激動和不解,為此還和老者據理力爭了一會,甚至於老學究本身都因為爭辯的激烈而有些麵紅耳赤。而裁判區其餘的學者們,也都很快的將那名老者給團團圍住,然後看似就像你一言我一語的據理力爭著什麽,甚至說到激動之處,有些老學者都會懊惱的一陣搖頭。


    隻因今日之事真的太過於盛況,導致那現場的吵雜之聲不絕於耳,那一波波的聲浪,更是將整場的氣氛烘托到了一種極致,任憑那些圍靠著裁判區較近的弟子們再怎麽費盡心思的想要從麵前的爭吵中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但是這一層層的聲浪卻幹擾的他們無功而返。


    最終,再數次的激烈辯論之後,隻是能夠看到,那名老者輕輕的拍著最初的那名老學究的肩膀,然後時不時的用手指著那木台之上的方向,一邊看似極為費力的朝著老學究大吼,一邊又不停的拍打著老學究的肩膀以示安慰。


    就這樣,尉遲琉璃一個人就這麽呆在高擂之上,然後靜靜的在原地等了片刻。


    “進選之舉,為我幻酒肆坊之根本,乃是為我門坊提供擇優之才的一場盛世之策。眾所周知,當今時局動蕩,江湖紛爭不斷,為保我坊能在這亂世之中堅強存活,我坊自開門立派之日,便有著這擇優一舉。但凡各房之內有能力者,皆可通過這每隔三年的進選之舉入駐內院,從而為我坊盡忠盡責。但考慮到各房其司職不同,房內弟子能力各有千秋,為保此次進選之舉能夠更好更快的為我坊挑選出那天縱之才,由我坊坊主慕容軒及幻酒肆各主事提議,要求每個參與本次進選之舉的同門弟子,皆需拿出全部實力,不可再心懷同袍一說,斷不必為擔心下手過重而造成同袍之傷而過於擔憂,特此要求菩提閣弟子,全力盯梢高擂,但凡有傷者,則必須第一時間前去救治,而其餘參與進選之舉的弟子,幻酒肆會擇優而錄。”


    很快的,進選之舉的變革之策便在各房之內給傳開了,而作為此時還身在高擂之上的尉遲琉璃,也由嶽秦明親口向自己轉達了這坊內的臨時決議。一時間,各房弟子皆被這臨時性的決議而震驚,因為他們每個人都心裏很清楚,這道決議的背後,那是多麽的殘酷和現實,原本的進選之舉,無外乎也就是磕磕碰碰之痛,是那無關乎生死的小傷痛罷了,可是慕容軒的這臨時決議,卻極有可能造成各房弟子的損傷,若稍不留神,更有甚者會出現當場喪命之況,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慕容軒的這道決議,是真的能激發出每個弟子心中的那份求生的欲望和求勝的欲望,是一道真正能讓人為之去毫不畏死的拚搏之策,這樣的計謀,看似殘忍,卻更能激發出一個人的無盡潛力。


    一時間,原本還希望在這進選之舉中渾水摸魚之輩,竟然因為這一道臨時決議而紛紛退賽,原本還有上千人的預賽隊伍,也因為這大規模的退賽而造成參賽人員極大幅度的開始縮減,以至於那些原本還在維持著場內秩序的外院弟子,則臨時加調了部分人手,前去報名區加強那一塊的正常秩序了。


    看著台下這滑稽的一幕,慕容軒心中不免的一陣悲哀,或許他在倡導剛才的臨時決議時,已經預料到了現在的這個狀況,但是可能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決議背後的結果,竟然是直接的將此事幻酒肆坊那隱匿長久的頑固問題給徹底的大白於天下了,此時坐與木台之內的幻酒肆高層,無一不被眼前的這一幕而憤恨揪心。


    幻酒肆坊不知在何時,竟也已經腐朽成這樣了,悲哉,痛哉。而作為這群人的本,幻酒肆坊的招牌就如同慕容軒這些老一輩人的根,是根深蒂固的生長在其心頭的,是任何人都不得以踐踏的尊嚴般的存在,而就是這樣存在著的信念,竟也在這日複一日的紅塵之中,被權勢給腐朽到這般田地。而當老一輩人看著自己那辛辛苦苦了一輩子才咬牙堅守下來的基業被這腐朽之勢逐漸蠶食的時候,試問誰不心痛?


    這隻是外院弟子進選內院的一場比賽而已,就已經暴露出了如此問題,那麽那些身處內院高牆之內的人呢?他們又會變成什麽樣,會墮落到什麽程度,慕容軒不敢深想,也不想深想。


    終於,當大數渾水摸魚之輩選擇保全自己而退出比賽的時候,選擇留下來繼續參加這進選之舉的弟子,卻連二十五個人都不足了。


    由於李騫的落敗,武神垣著實的被逍遙宗給拂了顏麵,而為了向幻酒肆證明自己這房才是整個坊內的正統,武神垣不惜拿出了它們為之壓箱底的一張牌,慕容淼。而在慕容淼的帶隊之下,武神垣竟然還有九人選擇繼續參賽。


    至於一直與武神垣互看不對眼的劍氣宗,則由它們的大師姐劉洛洛帶隊,同樣的,劍氣宗也有八人選擇繼續參賽。


    而除去了武神垣與劍氣宗這兩大房弟子外,其餘的八名繼續參賽的弟子,則分別是出自逍遙宗的尉遲琉璃、嶽秦明和路子鳴,菩提閣的慕容霜,醉釀閣的王子輔、高語苑、秦芯。


    至此,這進選之舉才算是真正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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