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月之源力的總量,還是圓月當空的時間,都不能與腳下無時無刻不存在的大地相比。


    不得不說,這齊天書院所在空間的確特殊,昨夜那輪銀盤一樣的明月,竟然真的是外界的月亮。


    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如此順利地感應到月之源力,這是後話。


    正是因為不清楚它到底是通過怎樣一種方式在這處獨立空間顯化,才更顯造化之玄奇!


    最終,我如願擁有了自己的獨立洞府,同樣座落在太上長老的山峰下,與齊天書院院主的閉關之地相隔不遠。


    在與顏淵互相留下聯絡方式,確保以後有事可以互相傳音後,他便離開了。


    我到現在都記得他看到我拿出那麵刻畫著大大“儒”字令牌時臉上流露的震驚神色。


    雖然一閃即逝,可是卻那樣突出,在他這樣沉穩的人身上著實少見。


    由此,也更加看出此玉佩的不俗。


    太上長老誠不欺我!


    最後,大概是因為這塊玉佩的緣故,本來已經互相告辭,決心要走的顏淵,又留下來囉哩囉嗦地交待了很多注意事項,這才戀戀不舍的離去了。


    離去之前,那眼光一直向我的玉佩上瞄啊瞄,都顧不得掩飾了。


    從這一點來看,我真覺得這個人不錯,雖然身居高位,可總能在不經意間表露出自己的赤誠一麵,心中對他的感觀好上太多。


    他真個性情中人,雖然不一定說可以推心置腹,但往往不會有主動害人之心,除非立場對立到無法調和的地步。


    當隻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終於肆無忌憚地躺在了洞府內唯一的白玉床上,渾身疲憊仿佛開閘的洪水,一泄而出。


    實在是太舒坦了!


    這張白玉床大概是我的洞府中為數不多地比太上長老那多的家具了……哦,也不對,至少牆邊還放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看起來稍微像人類居住的地方。


    對於這一切我還算滿意,畢竟不管是曾經獸牙劍穗中的骨室,還是我自小在東方堡生活的那個小屋,也並不比這裏好多少。


    對於物質上的享受,我向來沒有過於強烈的願望。


    這輩子睡過的最好的地方,大概還是在西虹市首富沈萬三那吧?不過當時也沒太多感覺。


    此刻渾身鬆軟地躺著,感受到身下白玉床傳來的陣陣涼意,在全身真元運轉加快的同時,頭腦也變得格外清醒起來。


    回想起被迫從東方堡走出的這一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變化,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慨——男兒走四方!


    水淺的池塘是養不出大魚的,要想成龍化鵬,非得到外麵的世界去搏殺才行。


    曾經,葬月林和雲牆,就像是兩個不可逾越的障礙,將我與外麵的世界徹底隔開。


    在那時,我就時常暢想,外麵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


    有時,也會跟夭夭一起,幻想著將來有機會出去後,如何愉快的玩耍,開心的生活。


    現如今,我終於走了出來,卻也失卻了那份純真,更失去了曾經伴隨在身邊的那些歡聲笑語。


    僅僅一年而已,無論夭夭的絕世容顏,還是熳菁的嬌聲嗲氣,亦或者堡主的沉默……


    那些曾經習以為常,以為一輩子都不會變化的……現如今都失去了,不知所蹤。


    我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總之此刻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見識過凡塵世界的繁華,短暫經曆了修士間的爾虞我詐,更是意外接觸到幾個老狐狸一樣的前輩修士,本應熱血激蕩的我,此刻卻冷靜的不像個正常的人。


    不得不說外麵的世界的確鍛煉人,短短的一年而已,我的成長比過去十幾年都要多。


    斬金剛,敗浪沉鯤,那個伴隨我一起成長的“同階無敵”的口號,也越來越名副其實。


    如今更是意外地被太上長老代師收徒,我也在棲身之地擁有了尋常弟子難以比擬的身份和地位。


    現在想想就跟做夢一樣!


    而這一切變化,更是發生在我進入齊天書院後的短短一天內,想想都不敢相信。


    似乎,從離開絳城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一直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先是被鬼荒老人追捕,緊接著就是涉及齊天書院的一係列爭端,早已疲憊不堪。


    現在隻是簡單的躺倒,竟感覺如此幸福。


    管它什麽儒門功法的學習,且讓我好好休息休息,就像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凡人那樣。


    然而,就連這個樸素的願望竟然也在不能實現。


    就在我閉上眼睛就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耳畔突然響起了黃粱焦急的聲音。


    “大哥,大哥,外麵怎麽樣了?為什麽我什麽都感知不到?你不是遭遇不測了吧?”他說道。


    這些自然是傳音,而他也並沒有顯化,依舊小心地躲在魂戒深處,不肯出來。


    我存心不理他,所幸徹底封閉了魂戒與外界的聯係,同時開啟了洞府的防護法陣後,放心地睡了起來。


    如果連眼前這種情況都還不能保障安全的話,我真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哪裏能讓人安心的睡一覺了。


    這一覺睡了多長時間,我也不知道,總之醒來後感覺神清氣爽。


    查看了無涯子給我的那塊玉佩,除了顏淵關心我什麽時候開始修行的留言外,什麽都沒有。


    不過他也勸我不用著急,剛到書院可以自行熟悉一番,有著這麵令牌幾乎哪裏都可去得。


    這番勸勉的話倒是與我那師兄如出一轍。


    整理了思緒,又稍稍打坐一番,理了理體內的真元運行,確保全身各處無不舒坦後,我這才好整以暇地重新解開對魂戒的封印。


    頓時,黃粱帶著哭腔的聲音鋪天蓋地地傳了出來。


    “我苦命的大哥啊!你不是就遭遇不測了吧?我就是齊天書院不是善地,曾經我生於斯長於斯,那般英武,都被人暗算了,你卻偏要來!”


    “苦命的我啊!身消氣隕,以殘魂流浪多年,好不容易認了個便宜大哥,讓他帶著回書院,看看有沒有機會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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