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種劍靈養成法像極了現實中的精神分裂或多重人格,原本的她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腦海中突然誕生出另外一個全新的意識,並以這個意識為主導生活過一段時間。


    最終經過治療後,她原本的意識回歸,重新占據主導,這時隻怕所有認識的人都會為她感到高興吧!


    而從我的立場和角度來看,似乎不應該這樣想,畢竟這個原本的她對我來說才是真正陌生的。


    可事實就是這樣,當我們以自己的喜惡去強加幹涉,影響控製別人的生活時,其實已失偏駁。


    不管怎麽選,都會對另一個不公平,也許徹底的融合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就像……一個人終於長大了!


    她在成長過程中所經曆的一段段,可不就像是熳菁的一個個意識麽?


    有些終究會忘卻!


    有些一定會陌生!


    有些難免會失去!


    所謂成長的煩惱和代價,不外如是!


    這樣一來,曾經那個小尾巴一樣的精靈熳菁所感知的一切,哪怕融會貫通已經成為她記憶的一部分,對她來說怕都是隔靴撓癢,不再真切、失去真實。


    真不知道是否有一天還能見到她——那個我記憶中的總是喜歡黏著我的熳菁!


    麵對這個怎麽都繞不開的結,我一時有些頭大,索性決定換個話題,畢竟還有一個困擾我更久的問題始終存在。


    “跟我說說我的父親吧!”我說道,徹底放棄在這個問題上的糾結,它始終讓我感覺有點沉重。


    “這……”


    突然,熳菁不再笑了,而是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正色道:“其實我也從來沒有真正的見過他!”


    “什麽!”熳菁的話總是讓人感到震驚,這一出口就又給了我一個意外。


    要知道,當年我不止一次問起堡主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說的,從來沒有真正見過我的父親。


    “他話不多,每次出現都包裹在一層朦朧的神性光華之中,看不透,望不穿,無奈啊!”


    熳菁歎道:“我也很想見見他的真容”


    “他實力很強大,外麵那妖祖連給他提鞋都不配!別聽它說什麽契約,在你父親眼中,它或許隻是因為有些不為我們所知的特殊地方,勉強成為可堪一用的棋子罷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走。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突然,熳菁莫名其妙的吟起詩來,那表情、那語氣,仿佛她真的有一個不能在一起的戀人而傷心欲絕一樣。


    若不是知道她的秉性,真要被她給騙了,就是這樣真實。


    “小天哥哥,你不知道,你父親實在是太優秀了!若有可能的話,我相信每個見到他的女子都會想成為他的戀人,就連向來清心寡欲如我,都莫名動了這份凡心。”


    熳菁表情誇張地表演著,當看到我越來越黑的臉龐時,她嘿嘿一笑道:“小天你別生氣嘛!咱們各論各的,你管我叫媽,我管你叫哥!”


    “哎呀,你別動手嘛!小天哥哥從小最疼熳菁了……嗚嗚嗚……”


    看到我幾乎要暴走的樣子,熳菁慌忙改口道:“再說了,不也沒成真麽?人家隻是開玩笑的啦!”


    “不過你父親就是這樣優秀,都沒有真正見過就已經如此讓人心動,若真見麵的話怕是要直接軟在地上了。”


    “說重點!”看著她口中不斷冒出這樣那樣的誇張言辭,我不耐道。


    “當年,他尋回破損的噬血之狂,並著手布置養劍池的時侯,我還沒有誕生呢。”


    “當年,在我終於誕生靈智的時候,他卻隻送來了你們,本人並沒有第一時間現身!”


    “當年,當他最終出現的時候,我已沉睡,另一個我正在誕生!那時,應是東方贏我自裁的一刻。”


    “這樣看來,真正見過他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夭夭!”


    “可是夭夭當時也隻是一個比你大不了多少的嬰孩,她根本就不記得當年事啊!”


    “哈哈哈……”熳菁說著說著大笑起來,仿佛這樣逗我真的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可她緊接著又感覺到些許不對,慌忙伸手捂起自己的嘴巴,詫異地看著我。


    我的表現實在是太平靜了,就像是提前知道這個結果一樣。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是這樣一個態度,大概是內心深處已經對我那神乎其神、高來高去的所謂父親不抱期望了吧!


    其實我知道,我心有怨!一直都有!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哪怕將我一個人丟在這裏,任我自生自滅,我也認了。


    可是以他的手段,難到真的就不能留下半句溫馨的言語、幾秒柔情的影像麽?


    他究竟在擔心些什麽?難道敵人真的已經強大到需要他小心翼翼到如此地步不成?


    這一刻我感覺格外孤單,不由得回頭看向夭夭,卻發現她還自封在那紫色的桃花裏沒有出來。


    我在想,到現在為止,這世間唯一能讓我感覺到溫暖的大概也就隻有她了吧!


    幸好她剛才沒有醒來,否則讓她知道堡主的身份真相時該有多傷心啊!


    “小天,小天,小天哥哥……你又不理人家了!”突然熳菁伸出手來在我眼前晃了幾晃,說道:“你在擔心夭夭麽?放心吧,身為劍靈我能感覺到吞下紫色小果後她的狀態,夭夭沒事。”


    “謝謝你!熳菁!”我笑道。


    這一刻心中一片輕鬆,仿佛在這刹那間將一切前塵統統放下了,不再糾結舊事,不再沉迷過往。


    “啥?我沒聽錯吧?你跟我說謝謝?小天哥哥竟然跟我說謝謝?”


    熳菁一下子跳了起來,蹲在我麵前好奇地看著我。


    “是的!謝謝你!”我笑著點了點頭。


    我相信這一刻的自己一定格外的好看、帥氣,充滿優雅的氣質。


    我認為自己可以一直保持這個動作、這個表情。


    可是話剛說完我就趕緊轉過頭去,捂起臉來……


    “好哇!我說怎回事!小天哥哥你耍我,你竟然開始嫌棄我!”熳菁佯怒道,對我剛才如避蛇蠍一樣的表現非常不滿。


    可是……可是此刻我心裏真正的苦,又怎能當她的麵直接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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