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絕的聲音充滿戲謔,它尖銳的聲音響鳴在何尚的腦海。躺在床上的何尚睜開黑色的眼睛,麵對著末絕嘲諷的笑聲,麵無表情。


    他低頭看了一眼右手背上的妖瞳,發現妖瞳也在看著他。


    咚咚咚!又是三聲敲門聲。


    末絕琥珀色的妖瞳嘲諷的看著何尚,似乎那張平凡的臉上長出花了。何尚亦是毫不示弱的盯著末絕。


    (嗬。)


    末絕的一聲冷嗬,然後閉上了它的妖瞳。


    琥珀色的妖瞳緩緩閉上,而後右手背上又出現一根根細小的紅黑色血管。密密麻麻的血管一陣蠕動,包裹上閉合的妖瞳。隨後妖瞳就消失在了手背上,隻見光潔的右手背上。


    它總是避免出現在外人麵前,所以每次它都會隱藏自己。


    咚咚咚!!這次的敲門聲響亮了不少,似乎擔心房間裏的何尚睡著。


    何尚看了一眼消失不見的妖瞳,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還是每次都有一種小小的震撼。


    他向著門口處望了一眼,開口說到:“進來吧。”


    之後便是短暫的一陣沉默,然後門開了。


    室內油燈質量不錯,使得客房之內的環境還算亮堂。而何尚的視力也比正常人要好的多,自然可以看到那個進來的人。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身穿嶄新的青色衣裳的女人。不高不矮,有些偏瘦。人瘦,但是某些地方可不瘦。


    用何尚從茶棚裏學到的話語來形容,那就是:胸前的兩坨,一看就是喂孩子的好東西。屁股胖,一看就是能生的那種。


    她手裏端著一個棗木盆,裏麵盛著熱水,一步又一步的向著何尚的床邊走來。


    油燈的光芒照在她的皮膚上,那種相對於普通農婦更白皙一點的皮膚。


    她臉上有些害怕的神色,身子甚至有點微微顫抖。但是她還是微微一咬牙,說到:“大人,奴婢給……您送溫腳水來了。”


    送水?何尚神色有些微妙,眼神中有思索的神色。


    但他最後還是對著這個婦人說:“過來。”


    何尚脫下他的鞋,婦人也臨近走來,走到了床邊。


    咚!這是棗木盆和地麵接觸的聲音。


    他的腳放進水裏,很好的水,有點微熱,泡腳很舒服。婦人跪下來,兩隻手進入水中。


    接下來何尚就感知到了兩隻手正在給他洗腳,婦人的手略微粗糙,腳有點癢。


    洗了一會兒後,婦人咬咬牙,似乎說出一句話都要付出很大的決心。


    “大人,還可以嗎?”


    婦人低著頭,目光全部集中於盆中的那一雙腳,好似如此就可以躲避接下來的事情。


    何尚任由婦人處理他的腳,目光打量著婦人。他可以看到婦人的耳背早就紅透,目光下移,聚焦於她的胸部。


    嶄新的青色衣服上,兩點明顯的凸起。


    不必多說,裏麵肯定是什麽都沒穿的。


    “大人,水溫……啊!”


    婦人本想詢問,但是話語卻被打斷。


    一隻微涼的手……伸入了她的衣服裏,抓捏著其中的一團。


    “還行,繼續洗。”


    聲音沒有任何變化,就如同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婦人身軀微微顫抖,但是卻又不敢反抗。


    因為……這就是她此次的主要目的。


    她想反抗,但是有不敢。因為富貴樓給她畫了一張大餅,如果她讓何尚滿意,那麽她欠下的賬就好說。反之,則沒有好果子吃。


    她家裏一個孩子,她的小福貴!


    因此,婦人的身軀隻能顫抖著,無用的發抖。


    手摸著她的山峰,揉捏著,有點粗暴。如此一來。就令婦人更加顫抖起來。


    所幸,她麵前的男人並沒有更過一步的舉動。


    許久之後,水已涼。


    坐在床上的男人說到:“好了。”


    同時,她胸前的那隻手也抽離而去。


    婦人如遇大赦,但卻更加害怕起來。前戲完結,那麽接著就是正餐了吧。


    她的忠貞,終究還是要被剝奪。而她,也終究會不忠於死去的丈夫。


    婦人想哭,但是又不敢哭,隻怕惹惱了麵前的這個男人,搞砸這次富貴樓的大計。


    最終,她下定決心,幹脆把心一橫。不想那些可怕的、而又亂七八糟的事情,她這一刻隻想到她的孩子,她的小福貴。


    “你走吧。沒事了。我要睡了。”


    三句話,讓婦人一愣,腦子瞬間麻木了,不能思考了。


    當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走到了客房門口。


    恐懼的情緒一瞬間蔓延開來,她怕了,她怕自己搞砸了這次富貴樓的計劃。於是,她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到:“大人,我……”


    噠咚!一聲金屬塊碰撞地麵的聲音。


    婦人一看,是一塊大銀子。同時房間內也傳出何尚的聲音,他說到:“我困了。你走吧,給你錢。把身子贖了,回家過日子。”


    久久的佇立於房門前,婦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好久以後才起身,端著木盆離去。


    她要去贖身,她要回去好好過日子。


    婦人離開後,房間之內的何尚起身,從床鋪走到了木桌前。


    提著壺,給自己倒上一杯水,冷的。


    (嘿嘿,我還以為你要上了她呢。怎麽?明明下麵都站起來了,卻心軟了?這個可不像殺人不猶豫,吞食數人的你啊!)


    “是的,我想上她。”


    何尚毫不猶豫的說出他的答案,弄得末絕在他的腦海裏肆虐的笑出聲來。


    (哈哈哈!!!告訴我,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幹脆點?還裝啥聖人?)


    “我不是裝聖人,我有我自己的理由。”何尚把冰冷的茶水一飲而盡,繼續說到,“我從她的身上看到了……阿姐的影子。”


    (哈哈哈哈!戀姐癖!不顧倫理道德的野獸!原來你一直想上你的姐姐!哈哈哈!)


    不理會腦海中尖銳的笑聲,何尚離開木桌,由木桌邊走到了窗前。


    伸手打開窗,是一片美麗的星空。


    何尚抬頭仰望星空,說到:“你說這個世界怎麽了?”


    (嗯?你啥意思?)


    腦海中末絕的笑聲一頓。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


    何尚說著,他看著夜空中美麗的繁星,還有淒冷的月。他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說到。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善良者、老老實實的人被魚肉,而那些邪惡的、無惡不作的惡人卻如此富貴。”


    “為什麽阿姐這麽善良的人卻死了?為什麽剛剛那個婦人被迫要和我上床?為什麽這個世界是如此的髒?為什麽……”


    何尚的聲音有些激動,神色有些扭曲。這個婦人引起了他的一些心裏的痛苦和傷疤。


    他絮絮叨叨,說話頓時沒了章法。神色已經完全的扭曲開來,嘴巴裏念念叨叨的說著“為什麽”。


    末絕沉默著,右手背上的妖瞳無聲的張開,它看著它的這個宿主,然後它開口了。


    (夠了。)它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正經,沒有自虐,也沒有嘲諷,隻餘下陳述的語氣。


    (小子,誰告訴你這些愚蠢的道理?我好像從沒有說過這些話吧?)


    (我告訴你,善良必勝和邪惡必勝的這兩種言論都是屁話!簡直是臭不可聞的臭屁!)


    琥珀色的瞳孔反射著月光,顯露出猙獰殘忍的本色。


    (你聽過一句話嗎?實力越大,權利越大!我可以告訴你,實力才是天定的必勝者!善良和邪惡都隻是無用的廢物!)


    (因為善良者的實力不夠,所以他們隻能被人魚肉。嘿嘿!相反,若是善良者的實力足夠,那麽邪惡者就會成為被魚肉的一方。懂了嗎?)


    妖瞳閃爍著琥珀色的光芒,不知是它反射月光的光芒還是它本身散發出的光芒。


    何尚原本散亂的神色也回複過來,他呆呆的看著夜空,許久後才說到:“實力越大,權利越大?”


    (嘿!實力越大,權利越大。或者你願意說“能力越大,權利越大”也可以。)


    “那麽有足夠大的實力是不是就可以了?”


    (哈哈,說的對。很簡單的道理,具有足夠大的實力就可以解決一切。)


    “吃人!”何尚低語著,他說到,“吃更多的人!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吃人的世界!”


    “因為富貴樓吃的人更多,所以它的實力更強。因為那些內城的人吃人更多,所以他們的實力才會如此強大!”


    何尚頓了頓,然後開口說到:“修仙何處不吃人?”


    (哈哈哈!沒有!沒有!!!修仙就是吃人!比賽誰吃的人更多,誰就是實力最大的王!)


    (恭喜你明白了吃人的其他方式。這個世界的吃人方式很多,不止血淋淋的吞噬!)


    “吃人!”何尚低語著。


    (吃人。嘿嘿嘿!吃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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