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崔琰臉上布滿老淚,聲音變得沙啞,他老來得子,對兒子寵愛到溺愛的程度。


    如今,唯一的兒子就這樣死了,他豈能不傷心。


    他絕後了!


    晴天霹靂!


    這麽一想,崔琰幾乎昏厥。


    就這樣,崔琰抱著少年不鬆手,漸漸哭聲平息下來,沉默下來。


    一時間,崔府書房寂靜無聲,沒有誰敢在此刻弄出動靜。


    幾人大氣都不敢喘,來福原本顫顫巍巍身子,在這詭異環境下,竟然停了下來,隻顧跪在地上,心跳快的嚇人,心中藏有無盡惶恐。


    隻盼大人能夠網開一麵,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畢竟,他是唯一證人!


    從這一方麵,來福覺得自己還有活命的可能。


    隻不過,讓老爹受苦了,來福悄悄瞥了一眼姚管家。


    一眼之後,被姚管家嚴厲的目光逼了回來。


    沉寂許久,崔琰緩緩放下少年屍體,擦了擦臉上淚水,渾身散發著一股冷意,冷的可怕。


    姚管家低著頭,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老爺,老來喪子,簡直是世間最痛苦的折磨。


    崔琰站在原地,沉默,還是沉默!


    姚管家都要撐不住,何況來福和四個大漢,更是害怕的緊。


    崔尚書獨子死了,誰也逃不了幹係!


    片刻後,崔琰沙啞著聲音,沉痛道:“怎麽回事,原原本本說出來,不要有一絲一毫遺漏,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這麽大膽子,殺我兒子,我要他償命,要他全家償命。”


    崔琰怒極攻心,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以兵部尚書之權,足以調動城中軍隊。


    若是崔尚書不顧一切,後果不堪設想。


    姚管家聞言,咳嗽幾聲,立刻道:“老爺,今日來福與少爺一同出府,一切事情,來福一清二楚。”


    言罷,姚管家看了一眼來福,眼神不言而喻,讓他不要有一絲一毫隱瞞。


    這件事情本與姚管家沒有任何關係,他老來無子,便認了來福為兒子,百年後也能有人送終。


    所以,少爺死後,來福讓人送信來時,他就決定哪怕他死,也不能讓來福死。


    一定求得老爺心軟,放來福一條生路,他於願足矣,再無所求。


    崔琰目光看向來福,充滿威嚴,淡淡道:“說吧,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平淡的聲音,讓來福膽顫心驚,他隻是一個小廝,何時有資格能在尚書大人麵前說話。


    平時跟著少爺,都是低著頭,偶爾抬起頭看上幾眼。


    此時,崔琰話音剛落,來福顫聲道:“老……老……老……爺!”


    一句話,來福結結巴巴還沒有說完。


    崔琰緊皺著眉頭,臉上浮現怒色,威嚴之意盡顯。


    隨即,崔琰冷哼一聲,道:“哼,連話都說不好嗎?”


    這一聲冷哼宛如炸雷,在來福耳邊響起,驚得他一駭。


    姚管家躺在旁邊,心中焦急,可是卻沒有辦法,他對當時情況了解不深,隻是略知大概,肯定不能由他來說,否則,漏洞百出。


    到時,他們爺倆都不好過,老爺惱羞成怒之下,殺了他們都有可能。


    來福受到驚嚇,連忙利落道:“回稟老爺,今日清晨我與少爺一同離府……”


    原來崔尚書兒子崔淩自小被溺愛,養成紈絝性格,京中許多人都知道他是兵部尚書家公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今日崔淩與下人來福一同出府遊玩,沒成想遇到一個美女,崔淩難忍寂寞,便上前調戲一番。


    與往常一樣,一般人見到是崔淩,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忍就過去了。


    可惜,這段時間京城中武林勢力何其之多,都是些桀驁不馴之輩,怎麽會忍受欺辱,皇帝老子他們都不放在眼裏,何況區區尚書之子。


    恰好,崔淩調戲的女子正是魔門玄陰派弟子,女子師兄在旁,一掌便將不學無術的崔淩一掌斃命。


    事情就是這麽簡單,可惜涉及尚書之子,就變得複雜無比。


    玄陰派身為魔門弟子,自由散漫慣了,又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殺一個人再正常不過,再加上季川手下散修隊伍對魔門刻意不加管束,導致魔門越來越肆無忌憚。


    這件事情皆因於此,其實,若無當日季川放過玄陰派一馬,而散修隊伍又瞎揣摩上意,這才導致這一起尚書之子被殺一事。


    追究根本,這件事和季川並其手下脫不了幹係。


    說是季川間接導致崔淩被殺,一點都不為過。


    不過,哪怕季川知道是這樣,他都不會承認,死了便死了,也想往他身上潑髒水?


    就看崔尚書夠不夠硬氣,將他扳倒了。


    崔琰聽到這番話,眼眸充血,一腳揣向來福,怒道:“你這小廝,為何不攔著少爺,你死了,少爺也不能死。”


    來福被踹翻幾個跟頭,又連忙爬起來跪在地上,單薄的身子不斷顫抖著,一聲不吭,不敢反駁。


    來福心中冤屈,少爺也是他能攔住的?


    曾經勸過少爺幾次,不是被毒打就是挨餓,自此之後,他再也沒有勸過。


    這一次惹到武林勢力,也是他咎由自取,來福心中陰暗麵陡然占據上風,想到被崔淩毒打的時光,瞥向他的屍體,不知為何,心中陡然生起一股快意。


    來福狠狠低著頭,擦了擦嘴角鮮血,顫巍巍道:“老爺說的是,都是小人的錯,都是小人的錯……小人不該讓少爺犯險。”


    崔琰眸光冷漠,在他心裏,來福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該為他兒子陪葬。


    隻是現在還需要來福舉證,暫且放他一馬,凡是涉及這件事都該為他兒子陪葬,一個都不能少。


    崔琰一臉陰狠之色,姚管家偷偷抬起頭,瞥了一眼,心頭立刻一顫,暗道不好。


    以老爺性格,怕是要讓福子陪葬,姚管家心思急轉,卻又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


    如同熱鍋上螞蟻,表麵不動聲色,卻心急如焚。


    崔琰忽然問道:“城中治安由誰負責?”


    按大秦律例,京城禁止械鬥,更不用說殺人。


    這件事情巡城之人責任重大,他亦不打算放過,誰讓他唯一的兒子沒了,豁出老命,他也要鬧上一鬧,讓兒子九泉之下得到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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