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踏出無量殿的那一刻,就不在是玉虛觀的弟子。


    這裏的一切,都將與他無關。


    由於之前在外曆練的弟子,都被慕秋長老召喚回來。


    因此,走在觀中,別有一番熱鬧。


    幾人成群,有討論修煉功法、有討論江湖趣事……


    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然而,他們卻不知,已在劫難逃。


    不知該說幸運,還是可悲。


    季川徑直下山,路遇熟識的弟子,說是熟識也不準確,僅僅幾麵之緣。


    或是笑著點點頭,或是寥寥幾句閑聊,僅此而已。


    此刻相遇,也都紛紛點頭示意一番。


    作為觀主弟子,即便隻是後天境,也值得他們主動招呼,季川有這個地位。


    這些弟子,對季川的印象,依然停留在數月前,也沒有人發現季川的變化。


    不管是略帶邪魅的氣質,還是先天境的實力。


    對於這些禮遇,季川冷冷的點點頭,之後邁步離開。


    如此態度,有人不滿,也有人報以一笑。


    這些,都與季川無關。


    一直朝山下走去。


    直到行至山腰,才恍然發現整個玉虛觀,竟早已被一隊隊肅然而立的錦衣衛包圍起來。


    一切的疑惑,在此刻被迎刃而解。


    季川從中穿過,這群錦衣衛好似沒有看到似的,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其中原因,季川不用猜測也能明白,應當是陳巍打過招呼,以錦衣衛的能量,想知道他是誰,並不是難事。


    待到山腳,季川轉頭看了看雲霧縹緲的綿延山脈,寧靜祥和的玉虛觀。


    良久之後!


    隱約間,一陣淒厲的喊殺聲傳來,季川麵無表情的離開。


    ……


    與此同時,無量殿中。


    恍惚間,向宗有些失魂落魄。


    即便鐵石心腸之人,此時恐怕也會心生不忍,遑論常人?


    不過,他麵前的陳巍不會,他沒有這樣的感情色彩。


    直到季川的蹤跡,徹底消失,向宗才收回目光。


    不是不舍!


    而是挫敗,從未感覺自己如此失敗。


    沉默許久的向宗,忽然問道:“你們目的何在,難道僅僅為我玉虛觀,恐怕不僅如此吧。”


    陳巍冷笑一聲,說道:“嗬,道門現在可謂威視滔天,就連千年古刹少林都要退避三舍。”


    陳巍沒有直接回答向宗的問題,反而避重就輕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相信向宗能聽懂。


    “為此?”向宗詫異,然後淡淡的道:“道門僅僅涉足江湖,從未威脅過朝廷,也從未幹涉過皇權,秦皇應當知曉。


    反而少林到處宣揚佛法,蠱惑人心,對大秦百害而無一利。


    而且佛門可不止少林一派,峨眉一直與少林同進退,尊少林為佛門領袖,同樣不容小視。”


    “嗬,誰知道呢?”


    陳巍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說什麽不幹涉皇權,誰信呢?


    這些年,以三大道門為首,執掌大秦整個正道,大開山門廣收門徒。


    道門弟子遍布江湖,如此勢力,怎能不讓朝廷隱憂。


    至於,少林那些禿驢先放一放,還要他們抗住來自道門的壓力。


    倒也不怕尾大不掉,大不了與魔門合作,朝廷最善於借力打力。


    江湖中人,大多意氣用事。


    隨意拾掇兩句,就能引發江湖紛爭。


    到時,朝廷前往鎮壓,名正言順。


    向宗歎道:“哎,道門提倡清靜無為,對皇權並無興趣,何況秦皇正值壯年,統治大秦多年,著實多慮了。


    而且,秦皇此舉,反而將道門推向對立麵,平白無故讓佛魔兩道得利。


    最終,朝廷和江湖雙方,吃虧的是大秦,秦皇也會自食惡果的。


    何苦來哉!”


    說這麽多,不為其他,隻為玉虛觀爭取一線生機。


    一生的心血,實在不忍付諸東流。


    還有玉虛觀諸多弟子,正值年少之際。


    如今卻要與玉虛觀一同覆滅,著實不忍心。


    其實,此事根本無轉圜餘地,但他依然不得不如此做。


    否則,他過不了內心的那一關。


    聞言,陳巍大笑道:“哈哈,那樣豈不是更好!”


    “嗯?此話何解?”向宗渾身一震,眯起眼睛,緊緊盯著麵帶笑容的陳巍。


    陳巍沒有回答,反而詭異一笑。


    “你不是秦皇派來的,何時有人竟能滲透錦衣衛。”


    向宗瞳孔驟縮,渾身不寒而栗,繼續說道:“你們故意引發朝廷與江湖之間的鬥爭,好坐收漁利。


    好,好,好,好一條毒計,既算計了秦皇,又算計了江湖,一箭雙雕。”


    陳巍聞言,聳了聳肩,說道:“向觀主可不要汙蔑,若是沒有秦皇的諭令,我如何敢私自行動,您說是嗎?”


    說完,陳巍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哼!”向宗冷哼一聲,也明白陳巍所言不虛,沒有秦皇的授意,錦衣衛絕不敢私自行動。


    向宗有些疑惑,秦皇為何會下如此諭令,實在有違常理。


    作為皇帝,不想著國家安定,反而變著法子攪動風雲,甚至威脅到他的統治,如此反常行為,任誰也會產生懷疑。


    其中,必有貓膩。


    緊接著,向宗深惡痛覺的道:“你們如此做,不怕讓朝廷和江湖徹底走上對立麵,異族在旁虎視眈眈,再加上江湖中人磨刀霍霍,難道你身後之人不怕毀了大秦嗎?”


    有秦以來,外抗異族,內撫江湖,可謂國泰民安,大秦子民更是安居樂業。


    如今,有人伺機破壞這份寧靜。


    實在罪大惡極!


    對於向宗所言,陳巍不屑一顧,嘲弄道:“別做出這番憂國憂民的表情,簡直令人作嘔。”


    看似道門與世無爭,不過道門分支遍布天下,廣收弟子,再加上三大道門同氣連枝,一致對外。


    這股力量,不僅讓佛魔兩道心悸,更讓朝廷如鯁在喉。


    不過,這股力量利用好了,也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哎!”


    多說無益,向宗重重歎了一口氣,說道:“貧道任你處置,可否放我玉虛觀一條生路?”


    陳巍可不會心慈手軟,聞言,不由冷笑一聲,冷聲說道:“雞犬不留!”


    向宗沉默下來,無論說什麽,都是徒勞。


    向宗仰麵而坐,無語凝噎,腦海中卻在回憶著玉虛觀的點點滴滴。


    不禁,眼角濕潤了。


    ps:第一卷,玉虛觀殤,完!


    第二卷,錦衣當道!


    簡介:腰佩繡春刀,身披飛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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