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木船上,江草齊問道:“老敖,現在又不是大退潮,咱們能找到火山泥嗎?”


    敖沐陽說道:“別傻了,這距離大退潮還早著呢。再說,以前周圍村裏蓋房子就來挖火山泥,你以為是等到大退潮的時候才來嗎?”


    “那怎麽弄?”江草齊很虛心的問道。


    敖沐陽說道:“這邊泥火山都噴了幾百年了,海底沉積的泥都是火山泥,隻要潛水下去挖即可。”


    月亮海又叫濁水,尋找起來很容易,一大片海水從上到下都很渾濁,水裏摻雜了大量的泥沙,可見度很差。


    進入濁水區域後,敖沐陽劃動木船就更小心了,這邊暗礁特別多,又看不清水下情況,指不定什麽時候會撞上去。


    海底地形複雜,水裏全是泥沙沒有魚蝦蟹生存,時不時還有泥漿天然氣噴出導致海域危險度高,諸多原因合在一起,使得這片海域成為禁區。


    小船在濁水中飄蕩了一會,最終撞上了一塊礁石。


    見此,敖沐陽便用船槳伸下去試探起來。


    江草齊問道:“這是試什麽呢?”


    來幫忙的敖沐東笑道:“試試能不能摸到個大姑娘。”


    江草齊配合的笑了兩聲,然後用看傻瓜的看神看著他。


    敖沐東被他看得悻悻然,便不再開低級玩笑,老老實實的說道:“龍頭試試有沒有噴口,別不小心跳下去一腳踩進泥火山噴口裏,那樣可就熱鬧了。”


    敖沐陽繞著小木船轉了一圈,他試過後說道:“行了,海底沒什麽問題,我再下去看看,你們收拾工具準備動手。”


    他隻穿了一條泳褲跳入水中,他的水下視野這次沒能展現出奇妙之處,從水下看和水麵看都很渾濁,不過相對來說還是在水下可視度更好一些。


    木船位於一片暗礁之中,水深不過半米,他的腳踩在海底感覺很柔軟,顯然海底沉積了許多泥。


    經過泥火山底層無數年的侵蝕,導致那一片的海底有許多縱橫交錯的山崗和溪穀,礁石露出,棱角分明,如同接連的小山。


    礁石之間沉積的火山泥最多,敖沐陽先潛在水裏摸清了附近海底的地形,然後站出來告訴來幫忙的幾個人哪裏能去、哪裏不能去。


    周圍水裏也沒什麽活物,所以他查過地形後就沒有再潛水的興趣,抓起一個竹簍開始撈火山泥。


    他用鐵鏟把火山泥和海水一起給鏟進了竹簍裏,等到竹簍滿了,他把竹簍提出水麵倒進木船裏頭。


    竹簍縫隙多,把它提出水麵的過程中,海水、泥水會順著縫隙流淌出來,最後倒入木船裏的就是火山泥了。


    五個人在淺淺的海水裏快速幹活,很快木船裏麵就堆積了好些火山泥。


    敖沐陽又拎起一竹簍的火山泥,他托出水麵後瀝了瀝水,這時候發現江草齊站在水中一動不動,眼神茫然,滿臉悵然。


    見此他便問道:“老江,你怎麽了?”


    聽到他的聲音,江草齊的身體震動了一下,敖沐陽又問了一遍他才反應過來,回過身擺擺手道:“噢,沒什麽、沒什麽,我剛才一時之間有些……嗯,有些那個。”


    “哪個?”敖沐陽關心的問道,“我看你有些精神恍惚。”


    江草齊點頭道:“對,精神恍惚。你看這周圍,全是茫茫海洋,我們站在這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說到這裏,他又繼續看向遠方,臉上逐漸的浮現出震撼神情。


    敖沐陽明白他的意思,也理解他的感受。


    坐船在海上和站在海上可完全不是一回事,站在海水中,環顧四周全是廣袤平坦的海洋,就跟站在宇宙中一樣,這時候一個人可以清晰體會到自己的渺小。


    江草齊有些迷戀上了這種感覺,他緩慢的在礁石上走動著,眼神恍惚而茫然的掃視著四周,突然之間他踉蹌一步跌倒在水中。


    旁邊的敖大國急忙過去把他給扶了起來,笑道:“咋滴了哥們,喝醉啦?”


    江草齊苦笑道:“剛才我頭腦暈了一下。”


    敖沐陽道:“你還是先回船上吧,這叫無垠性暈眩,你別一直看向海麵,小腦神經會陷入麻木,導致你在瞬間出現平衡異常體驗。”


    他們挖滿了一船火山泥,然後開著海釣艇回到家裏。


    老宅一共有四麵牆壁,屋子建在院子裏,因為院子麵積大,這四麵牆壁很長,要把它們全給修複好不容易,火山泥的需求量很大。


    敖沐陽找了十來個人幫忙修複老宅的牆壁,每天一早快艇就拖著木船去挖火山泥,回來後就混上砂石、鹽分和黏土之類的東西去加固牆壁。


    足足幹了一個周,四麵牆壁才被糊的差不多。


    江草齊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往土牆上種草,以草根來固定泥土,既能遮風,又能擋雨。


    這是個好主意,敖沐陽趁著泥土未幹,在上麵栽了一些長不大的小野草,這些草耐寒耐旱,活力很強。


    差不多把牆壁修複完了,鹿無遺忽然又回來了。


    江草齊跟他臭味相投,兩人相見之後那叫個開心,直接來了個火熱的擁抱。


    跟江草齊開心完了,鹿無遺又問敖沐陽:“姐夫,你看見我回來了,開心不?”


    敖沐陽勉強笑道:“開心,你姐開心我就開心。不過你回來的趕巧呀,我們剛把活幹完。”


    鹿無遺不滿了,道:“姐夫,你這是懷疑我啊?我跟你說,我可不是掐著點回來的,這次我回來是有事的,虎哥安排了一個客戶帶過來,要不然我回不來呢。”


    敖沐陽問道:“客戶呢?”


    “在家裏招待著呢。”


    他沒有說謊,敖沐陽回家後,確實有一個富態男子在等著他。


    鹿無遺給他們做了介紹,這客戶叫秦威,香港海鮮商。


    “秦總在香港可吃的開了,不光那些大酒店的海鮮采購渠道在他手裏,就連好多明星家裏需要海鮮,都是直接跟他聯係的。”鹿無遺大大的幫秦威說了一番好話。


    秦威一臉笑容:“鹿生誇大其詞啦,都是朋友給麵子,不過我確實認識一些明星朋友,敖生你有喜歡的港星嗎?發哥、星爺、古仔、華仔、eason,大家都是朋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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