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來的四條狗渾身金黃、小耳朵耷拉著,四條腿修長有力,一條尾巴短而粗壯,正是紅洋特產的水獵犬金短毛。另外還有一條金短毛待在門後,它似乎癱瘓了,隻能趴在門口吼叫。


    這些狗跑出來後也是汪汪汪的吼叫不停,狼大狼二率先發難衝它們撲了上去,將軍同樣撲了上去,不過不是撲向這四條狗,而是撲向狼大和狼二……


    一條高大的漢子站在木屋門口,手裏舉著一把槍,雙管獵槍!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敖沐陽和楊樹勇兩人,讓兩人頓時就冷靜下來。


    情況很混亂,混亂在將軍跟狼大狼二撕扯,而那大漢所屬的四條金短毛卻在周圍撲騰著汪汪叫,像是加油助威……


    這他釀算是什麽事?!敖沐陽懵逼了!


    從屋後繞出來的敖富貴叫道:“將軍,原來你他嗎的是個臥底!”


    敖沐東則叫道:“狗屁,將軍肯定是看上這四條小母狗了,這狗東西,什麽玩意兒啊,龍頭你怎麽養的呀!”


    大漢雙手穩穩的托著獵槍厲聲吼道:“卜諄動!卜諄動!聽我德,逗卜諄動!”


    狗叫聲、狼嚎聲還有人的吼叫聲交雜在一起,搞得形勢越發混亂。


    對方有狗有槍,自己處境危險,敖沐陽就舉起手道:“朋友,冷靜,冷靜!我們是周圍村民,周圍的村民,不是壞人,冷靜!”


    “卜諄動!”大漢用怪異的腔調喊道。


    敖沐陽指著眾人道:“都別動彈,都給我安靜。”


    狼大狼二沒跟將軍真的撕咬,它們混在一起互相啃了兩口後,各自帶著一嘴毛跑回了敖沐陽身邊。


    大漢看到它們三個後雙手不自覺的抖了抖,老敖的心也抖了抖:這種雙管獵槍他知道,十幾米開外沒什麽殺傷力,可十米之內近戰那絕對是無敵的,一槍打出來他們兩個人都得變成篩子!


    還好,大漢雙手很穩,雖然稍微抖了一下,但沒有走火。


    敖沐陽快速掃了大漢一眼,發現自己先前是印象流了,這不是大漢,而是個高大強壯的老頭,頭發斑白、胡須斑白,臉上好些地方長出了皺紋,恐怕得有六十歲了。


    老頭身上穿了個大袍子,外麵破破爛爛,而且像是兩件衣服給拚湊起來的一樣,有些地方貼著獸皮,有些地方還有暗紅痕跡——很像幹涸的血液!


    龍德水哆嗦著嘴唇道:“老楊小敖,咱們不是碰上隱居山林多年的逃犯了吧?”


    老頭卻是聽懂了他的話回頭給了他一個狠戾的眼神:“你悶食來抓握的?”


    這下子連敖沐陽的心也開始哆嗦:真他釀是個逃犯?!


    被人盯著,龍德水還沒種的舉起雙手,他趕緊說道:“不是不是,別誤會啊同誌,我們是周圍村裏的漁民,就是前麵,前麵有些漁村你知道嗎?我們是老實巴交的漁民呀!”


    老頭又厲聲道:“數的滿掂,沃有點不動。”


    “我也不動,大家都不動。”龍德水點頭道。


    楊樹勇不耐道:“瑪德智障,他是說他有點聽不懂,不是不動,他是讓你說的慢點。”


    他畢竟當過兵,膽量更大。


    清了清嗓子,楊樹勇主動開口,用緩慢的聲音說道:“老哥,我們不是警察,我們是漁民,不是來抓你的。”


    老頭聽到‘警察’兩字並沒有情緒波動,他點點頭道:“你悶食來趕神馬?”


    “就是來山裏轉悠一下。”楊樹勇笑著解釋。


    “狐說!”老頭眼睛一瞪,“騙人的,比盧遮那佛會割你的舌頭,挖你的眼睛,城發你!”


    敖沐陽一聽,這兩句話說的倒是挺溜……


    他又聽到老頭說‘比盧遮那佛’,再看他的打扮和五官,這樣他便猛的醒悟過來:“啊,老哥,你是藏族同胞?”


    老頭搖搖頭:“不時,沃食紮巴哇。”


    琢磨了一下,他又不悅的說道:“你悶都碩沃悶是藏族,沃悶是古來的藏族部落,嗯,古老的藏族不撈……”


    “阿爸,我們就是屬於藏族,紮礱人是藏族的分支。”一個小腦袋從木屋的小窗口探了出來,露出滿頭淩亂短發,“叔叔,我阿爸剛才說,我們是古老的藏族部落,可那還是屬於藏族呀。”


    看到小腦袋,老頭瞪眼道:“多瑪,會去。”


    小腦袋並不怕這個麵相嚴肅的老父親,他做了個鬼臉依然趴在窗口說道:“你漢語說的太不好了,我聽著難受。”


    老頭用手擦了擦鼻子道:“沃悶不時喊人,喊人就會駢認!”


    小腦袋孩子倔強的一梗脖子,說道:“誰說的?康老師就不騙人,文醫生也沒有騙人,他們就是好人,康老師說的對,哪裏都有好人,哪裏都有壞人。”


    老頭嘟囔了一句話,敖沐陽沒有聽清,估計是藏語或者他們的部族土語。


    小腦袋孩子笑著又想說什麽,結果他忽然臉色一白,接著支撐在窗台上的雙手捂著胸口縮身掉了回去。


    老頭臉色一變,收起槍急匆匆往屋子裏走,他養的狗也先後跑進去,將軍遙望著它們一個勁的搖尾巴。


    沒有了獵槍威脅,敖沐陽鬆了口氣,他先給了將軍腦袋一巴掌:“臥槽,你個狗日的現在是見了母狗忘了爹?”


    將軍蹲坐在他身邊抬頭看著他,狗臉上的表情好像很糾結。


    楊樹勇看著這座小木屋道:“是這個人偷伐的樹嗎?”


    敖沐陽道:“肯定不是,他自己怎麽可能把那麽多樹給拖走?不過肯定跟他有關係,否則他的麻袋也不會丟在那裏。”


    不多會,老頭抱著小孩出來。


    敖沐陽看小孩臉色慘白、嘴唇發青,一個勁的縮著身子並且捂著胸口,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便立馬想到了曾經的朱朱,便問道:“這孩子心髒有問題?”


    老頭陰沉著臉瞪了他一眼,把孩子擺正讓他曬太陽。


    敖沐陽繼續問道:“他是不是心髒有問題?如果是的話,我可以給他治療。”


    老頭又想瞪他,聽完他的話後,眼睛瞪得更大:“@#¥%&*……”


    他嘰裏咕嚕說了好幾句話,敖沐陽一個字沒聽懂。


    楊樹勇訕笑著問道:“老哥,你這是說外國話嗎?”


    老頭反應過來,趕緊改成僵硬的漢語:“泥是深意?!”


    敖沐陽大概琢磨了一下這句話,回答道:“你問我那話什麽意思是吧?我的意思是,這孩子是不是心髒有問題?這裏,心髒……”


    老頭不耐的說道:“對,沃吻泥,泥是深意?”


    敖沐陽恍然道:“噢噢,神醫啊?我不是,不過我有特效藥,專治心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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