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會上東西多,敖沐陽需求的卻不多。


    不過他還是買了一些東西,回程的時候他找賣煎餅卷沼蝦的老板買了兩斤鮮沼蝦,又碰到了賣芝麻葉的買了一大卷芝麻葉。


    漁村不比農村,地少菜少,以前蔬菜不能大規模種植、大規模供應之前,他們漁家人可能十天半個月吃不上點蔬菜。


    所以,對於漁家人來說,任何能吃的綠色的植物都是寶,這才有了他們漫山遍野找野菜的傳統。除了野菜,地裏有一些莊稼的葉子能吃,他們也不會浪費,比如紅薯葉和芝麻葉。


    芝麻葉是長條形,每年他們收獲了芝麻葉都會曬幹,敖沐陽買的這一大卷芝麻葉就是曬幹的,一共才要了十塊錢,便宜。


    鹿無遺和江草齊不認識這東西,兩人展開猜測:“這絕對是煙葉子。”“絕對你個狗嗨,煙葉子能沒有煙味嗎?我覺得是海藻吧?”“你真傻,海藻它能沒有海味?”


    敖沐陽不說答案,任憑他們兩個胡亂猜測,聽他們兩個鬥嘴倒也是一種樂趣。


    鹿執紫不怎麽搭話,就是微笑著觀看,起初敖沐陽以為她享受這種氛圍,但逐漸的她發現鹿執紫精神頭不大對勁,純粹是沒精神參與交流。


    這樣他就趕緊問道:“媳婦你怎麽了?怎麽什麽話也不說?”


    鹿執紫微微笑道:“沒事,不想說話。”


    鹿無遺驚訝的說道:“不想說話?這不行啊老姐,你這是抑鬱了嗎?”


    敖沐陽擺手道:“去去去,別亂扯。”


    鹿無遺道:“那總不能自閉了吧?”


    敖沐陽揮手要抽他:“你就不能盼你姐一點好嗎?”


    鹿無遺悻悻道:“我這不是大膽猜測、小心考證嗎?”


    鹿執紫笑道:“沒什麽,就是最近有點腰酸耳鳴。”


    一聽這話,江草齊來勁了:“這我知道,腎虛了,不過你一個老娘們怎麽會腎虛呢?”


    他這麽說,鹿執紫的精神頭上來了:“叫誰老娘們?”


    “婦女、婦女,行了吧?”江草齊舉起手說道,鹿執紫雙手抓著將軍的腦袋往他跟前塞,將軍對著領導呲牙咧嘴,把領導嚇得目不斜視。


    “我姐還沒有結婚呢,你婦女個錘子。”鹿無遺在這方麵堅決的跟姐姐站在一條戰壕裏。


    鬧騰完了,敖沐陽問道:“你是什麽時候開始腰疼耳鳴的?”


    這種毛病未必是身子虛引起的,也可能是體內濕氣重、寒氣大,漁村的冬季太濕冷了,寒氣一個勁往人的骨頭縫裏鑽。


    鹿執紫是個鄉村教師,村裏學校條件不行,教室那麽空曠,寒氣必然在裏麵肆虐。孩子們還好,這時候火力壯,一個個都是小火爐,鹿執紫則是個大姑娘,受不了這樣的寒氣侵襲。


    果然,鹿執紫回答道:“沒幾天,就是從台風入境前兩天開始的。”


    那時候剛入冬,她這就是女人的冬季病。


    敖沐陽心裏有數了,說道:“行了,回去我給你弄點吃的補一補。”


    鹿無遺跟著說道:“姐夫,也給我補一補吧,我最近有點那啥,腎虛。”


    “你腎虛個屁,你那是缺乏鍛煉,回頭跟我一起多上山多出海就好了。”敖沐陽說道。


    鹿無遺說道:“那你順道幫我補一補唄,都是一家人,順手的事嘛。”


    敖沐陽道:“你姐沒有腎虛,我不是給她補腎。”


    鹿無遺頓時有些失望:“她咋就沒有腎虛呢?”


    沒人搭理他,這娃腦子有點瓜,敖沐陽這麽感覺。


    回去正好吃午飯,他把芝麻葉子用溫水泡發洗幹淨,然後再用滾燙的熱水焯幾分鍾,拿出來切成條加上麻椒油、雞精、生抽和醋,再撒點辣椒油,那就能吃了。


    這道菜適合下饅頭,它的勁頭很足,咀嚼起來有一股清香味,越嚼越有味,非常下飯。


    因為還要給鹿執紫去濕氣,敖沐陽就又燉了個雞湯汆貴妃蚌,他曾經用這菜給路虎祛濕,這次輪到給自己媳婦吃,那自然更得下功夫。


    雞湯他用了老母雞,他養的最老的一隻母雞就這麽被燉了,搞得後院雞群一整天很絕望,它們現在是群雞無首。


    貴妃蚌則是用了小蚌,入口即化。


    他讓鹿執紫喝湯,讓鹿無遺吃雞肉,雞腿則給了將軍和元首。


    鹿無遺吃的一臉生無可戀:“媽咧,我在咱們家地位還比不上一條狗和一條貓?姐夫、老姐、將軍、元首,然後才能輪到我?!日了狗啊!”


    一聽這話,將軍三兩口把雞腿吃掉,然後配合的撅起了屁股。


    敖沐陽在它屁股上來了一腳,道:“你怎麽能這麽想?”


    鹿無遺抹了把鼻子道:“你就這麽幹的,我能不這麽想嗎?”


    敖沐陽笑道:“你誤會了,咱家地位不是這麽排的,應該是分檔的,第一檔是我和你姐,第二檔是將軍、元首、女王、狼大狼二、有福和衣兜褲兜,第三檔是蛇王、元首的媳婦們和娃子們,女王的娃子們,第四檔空一檔,然後才能輪到你。“


    他掰著手指數了數,又說道:“其實你剛才說對了一半,你確實是第五,不過不是第五位,而是第五檔。”


    這飯鹿無遺是吃不下去了。


    鹿執紫安慰他道:“別聽你姐夫的,其實你在家裏地位很高的。”


    “都最低了,還高個屁!”


    鹿執紫說道:“怎麽會是最低的呢?你看後院的雞鴨鵝,它們地位不比你低嗎?還有泥鰍黃鱔,還有那些時不時來偷雞蛋的黃鼠狼……”


    鹿無遺抱著自己的飯碗傷心的走了。


    下午,敖沐陽去找敖誌滿。


    他拎了兩桶花生油,敲開門後就遞給了開門的敖金福道:“喏,阿福,給你加送兩桶油。”


    敖金福回頭看爺爺,正在曬日頭的敖誌滿說道:“收著吧,這是村長給咱家發福利哩。”


    敖沐陽看到院子裏有一些生蠔的貝殼且有雕琢的痕跡,便笑著問道:“滿爺,阿福跟著梁福來老爺子學貝雕了?”


    敖誌滿點點頭道:“嗯,梁老哥那手手藝很好,我得讓福娃好好學學,多一門手藝多一個飯碗嘛。”


    簡單寒暄了幾句,敖誌滿問道:“村長,你來有啥事嗎?”


    敖沐陽道:“我來找你要寶貝了。”


    敖誌滿頓時緊張起來:“我我有什麽寶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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