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敖沐陽打著哈欠出門。


    後院樹蔭下,鹿無遺鬆鬆垮垮的斜躺在躺椅上呼呼大睡,將軍和狼大狼二很嫌棄的看著他,呼嚕聲很響。


    敖沐陽用腳踢了踢他,青年一動不動,繼續鼾聲震天。


    敖沐陽加了把勁,他跟受驚似的一下子蹦躂起來:“幹幹幹啥?”


    “睡得挺香啊,不是不在我家睡嗎?”敖沐陽問道。


    鹿無遺吞了口口水說道:“我說我不睡你家床,哎,懶得跟你多說,你家這裏風水不好,人在這裏昏昏沉沉。”


    敖沐陽道:“嗯,然後你就一個勁打呼嚕?”


    “誰打呼嚕了?”鹿無遺跟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蹦跳起來,“我睡覺很安穩,什麽聲音都沒有!”


    敖沐陽剛錄下的視頻給他看:“噶-呼,噶-呼,噶-呼!”


    鹿無遺哼道:“這個姿勢不好,這個躺椅,不得勁。”


    敖沐陽推了他一把道:“行了,老弟,快別叨叨了,收拾一下,洗把臉清醒一下,下午我帶你去幹活。”


    “什麽?”鹿無遺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特意摳了摳耳朵再問道,“excuse-me,can-you-say-it-again?”


    “viens-avec-moi。”敖沐陽重複一遍。


    鹿無遺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別用方言跟我說。”


    “這是法語。”


    鹿無遺笑不出來了,他很會給自己找場子,又繼續說道:“你的法語不標準,帶有裏昂鄉下腔味道。”


    敖沐陽微笑道:“那你給我指正一下唄?”


    鹿無遺又吞了口口水,迅速的改變話題,他左右張望一番,嘟囔道:“給口水喝,剛睡醒,口幹。”


    敖沐陽給他倒了水,他一口氣喝掉後說道:“行,我跟你幹活沒問題,實際上我中午吃了你家的飯,我不白吃,我給你幹活,幹完以後咱們兩不相欠!”


    “說吧,幹嘛?”


    “去後山找點苦筍給你姐去火,你用不著梗著脖子,搞的好像要跟我去炸鬼子碉堡似的,放心,做不了烈士。”敖沐陽沒好氣的說道。


    鹿無遺用下巴指了指臥室,冷笑道:“吃肉吃多了,上火啦?”


    敖沐陽道:“少嗶嗶,跟我走,都是讓你氣出來的火,你跟我去挖苦筍是理所應當的,懂嗎?”


    鹿無遺冷笑一聲,卻罕見的沒有反駁,而是乖乖的跟他往山上走去。


    走在山路上,敖沐陽意味深長的說道:“別以為到了山上你就能跑了,我們這山上蛇多狼多,你要是亂跑,很可能沒命活著下來啊。”


    鹿無遺再度冷笑,對這番話嗤之以鼻。


    剛上了山路沒多遠,他陡然瞪大眼睛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哎哎哎,肚子疼!好疼好疼!啊,我肚子好疼啊!快送我去醫院,肯定是剛才那杯水有問題,啊,我犯急性腸炎了!”


    “你說你腰子疼我還能信,肚子疼?”敖沐陽不屑搖頭,突然之間,他也大叫起來:“快讓開,樹上有蛇!”


    他的話音落下,一條枯黃色的東西從樹上落下來,正好落在鹿無遺脖子上,觸感冰涼光滑,在他脖子上不斷扭動。


    “啊啊啊!”鹿無遺大叫著跳起來,一把抓起脖子上的蛇趕緊往外扔去。


    “我被咬了,我被咬了是不是?”他絕望的叫道。


    敖沐陽拎著他衣領看了看,道:“沒有,沒被咬,看來是一條草蛇,攻擊性不強。”


    聽了這話,再感覺到身上沒有異常,他總算鬆了口氣:“瑪德,剛山上就碰到蛇?誰愛去誰去,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敖沐陽慢悠悠走過去看了看,道:“哦,別怕,不是蛇,是一根繩子。”


    鹿無遺一愣,然後怒道:“不可能,剛才那感覺就是蛇,由冰冷又光滑的。”


    敖沐陽指著地上一節枯黃色井繩道:“你看,真的是繩子。”


    鹿無遺磨磨蹭蹭的過去看了看,然後用手摸了摸,隨即更怒了:“這繩子怎麽結了冰?是你搞的對不對?你故意嚇唬我?”


    敖沐陽指著他道:“別血口噴人,剛才這繩子就是從樹上掉下來的,可不是我扔的!”


    “那這上麵的冰霜怎麽回事?”鹿無遺逼問道。


    敖沐陽蹲下仔細查看,越看臉色越不好看。


    鹿無遺抬腳要踢飛繩子,口中道:“你裝腔作勢幹嘛呢?當我傻是不是?”


    敖沐陽伸手擋住他的小腿,嚴厲的說道:“別亂碰了!這是冤吊繩!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鹿無遺盯著他看,問道:“什麽釣繩?這繩子這麽粗是釣鯨魚的啊?哈哈。”


    敖沐陽沒笑,他冷冷的看著他道:“冤吊繩,不是釣魚的釣,是上吊的吊。這繩子是有人懷著冤屈上吊自殺用的,上麵附著死者的怨氣、冤屈和不甘,所以陰氣十足,才能在大夏天依然冷冰冰的。”


    午後天還熱,沒有人上山,一大片山上空曠曠的。


    鹿無遺趕緊看看四周,然後縮了縮身子道:“行了,收起你裝神弄鬼那一套,就是你弄的嚇唬我的,你當你能嚇住我?我他麽是個傻子嗎?”


    敖沐陽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愛信就信,不信拉倒,不過這兩天最好一直待在我身邊別亂溜達,否則被冤魂纏上,哼哼。”


    鹿無遺又是嘲諷的笑了起來:“嘖嘖嘖,露出馬腳來了吧?為了把我綁住你是煞費苦心啊,嗬嗬,就是你幹的,肯定是你幹的!”


    敖沐陽起身往山上走去,道:“你愛信就信,不信拉倒。”


    跟在後麵的將軍、狼大、狼二和元首追了上來,它們到了樹下看到繩子之後,陡然嚎叫起來:


    “汪汪汪!”


    “嗷嗚嗚,嗷嗚嗚!”


    “喵嗚喵嗚!”


    聲音很淒厲,聽的人心裏發寒。


    鹿無遺不屑的哼笑一聲,然後快速跟上了敖沐陽:“你搞這些邪門歪道真有一手,我姐是不是就是讓你這麽搞到手的?”


    敖沐陽說道:“你現在怎麽想都行,希望你遇上麻煩之後別害怕。我提醒你一句,現在可能冤魂已經纏上你了,這樣你身邊會發生一些比較古怪的事,比如山上的蛇啊黃鼠狼啊這些東西它們會主動去找你。”


    “讓他們來啊,我他麽要是害怕,我就不是曹家子孫!”鹿無遺一臉傲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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