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沐東不高興,嘟囔道:“不守規矩,他們想來搶食呢。”


    “你倒是護食,聽龍頭的,龍頭說沒事那咱們就大氣點。”敖千文笑道。


    後麵兩艘船的目的他們都清楚,就是跟著大龍頭號蹭魚,敖沐陽帶隊出海次次都是豐收,名氣早就傳出去了。


    從去年秋天開海起,周圍鄉鎮不少漁船就想跟著大龍頭號混,可在漁家來說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就像耍無賴,所以這些漁船的船老大也就是說說,並沒有真的跑來做跟屁蟲。


    現在馬上就要封海了,進入六月漁船都得停泊,接下來一個季度的時間沒有收入,一些船老大就急了。


    恰好這時候敖沐陽親自帶隊大龍頭號出海,龍德水和另一個村的船老大就決定厚著臉皮跟來蹭魚。


    當天,大龍頭號從早上開始出海,一路長驅奔馳,直入遙遠的專屬經濟區深海。


    其實這次能不能捕撈到太平洋鱈魚,敖沐陽心裏也沒底,這魚不是很豐產,且喜歡固定生活海域,而不是像金槍魚那樣到處洄遊,所以要找到魚群生活的海域不容易。


    這得靠老虎,故而敖沐陽一路上給老虎喂牛肉,讓它保持好心情,之後兩天要靠它來立功了。


    一整天往外開,到了晚上敖沐陽讓敖大國設定了航線改成自動航行,然後繼續往前開。


    後麵兩艘船有點沉不住氣了,龍德水和鍾家水溝的船老大鍾飛祿聯係了一下,鍾飛祿說道:“水哥,你跟敖隊長關係好,你去問問他,這是嘛意思。”


    早些年鍾飛祿跟著叔叔去天津衛闖蕩過,話音裏麵有點津海味兒。


    龍德水幹笑道:“老鍾你去問嘛,敖隊長這人最喜歡交朋友,你跟他以前聊的不多,說不準他把你當個新朋友,願意跟你掏心窩子。”


    鍾飛祿苦笑道:“我現在這不就後悔呢嘛,後悔我幹嘛不早兒個提上二斤點心去他家裏拜訪一下,早點做個朋友,好歹這時候能讓他照應著點。所以說還是水哥你是聰明人,你跟敖隊長早早就接觸上了,據說敖隊長能做這個隊長,還跟你有關呢,這擱在天津衛叫有從龍之功,你去問問他,他對你態度肯定沒問題。”


    龍德水沒轍,必須得去問問了,他們不知道敖沐陽這次出海的目的,如果敖沐陽因為他們跟隨在後惱怒了,然後故意在海上遛他們一圈,那真是損失慘重。


    龍頭村現在靠漁業、靠旅遊業賺的盆滿缽滿,本錢雄厚,出來轉悠一圈沒收獲不要緊,可龍德水和鍾飛祿不行。


    不說出來一趟漁船的折舊、保養和油料開支之類的費用,就說這一船的兄弟吧,這可是二十多張等著吃飯的嘴巴,讓他們賺不到錢,那以後可就不好帶隊了。


    龍德水親自開船追上了大龍頭號,然後調整無線電頻道呼叫大龍頭號。


    敖大國準備睡覺了,他拿起話筒沒好氣的說道:“這個點了有啥事啊?最好是急事,否則別怪我罵娘,擾人清夢!”


    龍德水陪笑道:“大國哥,我阿水嘛,你讓敖隊長接個電話,有點事問問他。”


    敖大國說道:“不用了,敖隊長睡了,他把話已經給我留下了,這次是出去碰運氣找鱈魚,所以中途不下網,能找到鱈魚就賺一筆,找不到就算球。”


    龍德水心裏頓時一緊:“此話當真啊?”


    “絕對的真。”敖大國說道,“你覺得我們龍頭能說謊嗎?”


    關掉無線電,龍德水在心裏琢磨一番,然後去跟鍾飛祿商量起來。


    第二天淩晨,太陽跳出海平麵,敖沐陽打著哈欠走出船艙,然後看到跟在後麵兩艘船變成了一艘,剩下的是鍾家水溝的船,龍旺莊的船不見蹤影。


    這樣敖沐陽笑了,他主動聯係了鍾飛祿,問道:“鍾叔,龍支書呢?他的船怎麽掉隊啦?”


    接到他主動發來的信號,鍾飛祿有些受寵若驚,也有些緊張,他怕敖沐陽過來冷言冷語的嘲諷。


    於是,他老老實實的說道:“昨晚我跟龍支書聊了聊,他覺得出來捕撈鱈魚不太靠譜,純看運氣,所以決定自己先走一步。”


    “你怎麽不走?你對我還挺有信心呀。”敖沐陽調侃道。


    鍾飛祿說道:“我就是覺得吧,一切隨緣,對吧,一切隨緣,我跟著敖村長這邊轉悠一下,能開開眼界或者散散心也好。”


    聽他這麽說,敖沐陽忍不住就笑了,這算是拍馬屁嗎?


    一晝夜的奔馳,大龍頭號已經隔著海岸很遠了。


    敖沐陽帶上新的信號發射器,然後從船上跳入水中,給老虎裝上坐鞍之後離開漁船,向深海出發。


    鱈魚棲息地最深可以到兩千米以下,這個深度要進行捕撈難度很大,發現它們難度更大。


    老虎一邊遊動一邊吃,敖沐陽隨身還帶了一些鱈魚,他整條整條的喂給老虎,讓老虎熟悉這種味道,然後去尋找這種魚。


    深海漁業資源比近海要豐富的多,但相比以前也是下降的厲害,海洋環境汙染,漁民過度捕撈,各種原因造就了當前困境。


    在海裏漫遊著,老敖雙手托腮想起了社會上的辯題。


    工業將責任推給漁業,說中國漁業資源的逐年匱乏是因為漁民過度捕撈,甚至使用絕戶網。


    可動用絕戶網的終究是少數人,說是機械化過度捕撈,可其他發達國家機械化更厲害,捕撈能力更強,於是漁業就把這鍋往工業身上推,認為是海洋汙染導致的問題。


    敖沐陽覺得這說不清,就拿鱈魚來說,大西洋鱈魚曾經一度多的泛濫成災,北歐和加拿大甚至有踩著鱈魚群走上岸的說法。


    鱈魚的繁殖力也很強,體長1米左右的雌魚,一次可產300萬到400萬粒卵之多,可是被歐洲各國全力捕撈之後,作為擁有鱈魚最多的紐芬蘭漁場竟然變成了死海……


    他正神遊天外,一群魚出現在他的視野盡頭。


    目光隨意一掃,他立馬精神一振,拍了拍老虎的腦袋示意它去追那魚群。


    遠看這些魚個頭不小,估計大的得有一米,多數也有半米以上,身體較長,主要呈現暗灰色,有點像是太平洋鱈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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