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速度很快,就像是一群靈活的鬆鼠,在樹林之中穿梭,幾個起落之間就竄出去上百丈遠的距離,但田音臻知道這些還隻不過是煉氣期的修士,就已經和凡人拉開了巨大的差距,如果是築基期的存在,揮手之間,就可以讓幾十人化為枯骨,金丹期或者元嬰期的修士,更是可以以一人之力,成為屠城滅國的存在。


    這段距離並不算近,天邊剛剛出現一絲光亮的時候,他們才衝出了這片樹林,隻見為首的魁梧男人目光一凝,看了看天道:“停!”


    眾人聞言紛紛停下,雖然這點法力消耗還不至於讓他們疲憊不堪,但也不是毫無影響,魁梧男子說道:“就先在這裏休息一個時辰,現在還不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但其他人都自覺的依言行事,或許是這個姓李的魁梧男子素來很有威信的緣故吧。


    這是一群慣匪,田音臻看了一會之後,心中明白,於是她暫時悄悄的退開,既然這些人一時間不打算行動,她也沒必要一直呆在這裏,連續跟著他們奔跑了一夜,雖然這點消耗對現在的她來說還不至於有什麽影響,但找個空曠的地方稍微透一口氣,也是不錯的。


    但就在這時,田音臻心神忽然一緊,剛才的前一刹那,她隻覺得眼前有一道黑芒仿佛一閃而過,可惜在黎明朦朧的光線下並沒有看的太清楚。


    “嗖!”這一次她看清楚,是一個人的背影,速度奇快無比,簡直讓她頭皮發麻。


    “見鬼了!”這一定不是剛才那些人,她心中暗道。


    還好剛才她沒有麻痹大意的撤去匿氣訣,不然這一會恐怕就要被發現了。


    看來這事情似乎並不是之前想的那麽簡單,田音臻都有點後悔跟著過來了,要是水太渾,她可沒有摻和進去的心思。


    想了想,田音臻走到一座小山的跟前,這裏剛好可以擋住之前那些修士的視線,不至於被他們發現。


    田音臻爬到山頂,往下一看,頓時便驚呆了。


    好險的地勢!


    俗話說自古華山一條道,她上輩子剛好去華山玩過,也見識過所謂的一線天是何等危險,而眼下她腳底所踩的小山,剛好壓著的就是一條長長的蜿蜒曲折的崖壁小路。


    隻不過和一線天比起來,這裏要更加危險了千百倍,一邊是深可入雲的懸崖峭壁,腳下隻有一條寬不足三米的盤腸小道,而另外一邊,則是沒有護欄的萬丈懸崖,如果不慎掉下去了,絕對要摔一個粉身碎骨,如果僅僅是這樣,對於修真者來說,還算不得天塹,更糟糕的,是那山穀中時時刻刻回旋不止的一股山風,嗚嗚的吹個不停,有如鬼哭狼嚎一般,不僅奇寒無比,而且風力迅猛,就算是上百斤的巨石,也能吹的被滾落懸崖。


    好可怕的地方,這裏就是雲神嶺了嗎?


    正在這時,田音臻瞳孔微微一縮,目光一凝,因為她看見一隻車隊正緩緩從山下駛來,正是駛向雲神嶺的方向。


    修真者的車隊,隻看了一眼,田音臻就認出了這些人的身份,果然都是修士,這條路,恐怕沒有凡人敢走,就算是修士,也並非完全沒有危險。


    就在田音臻默默看著這條奇險山道,為山道前那隻修真者的隊伍有些擔憂的時候,突然轟的一聲,腳下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


    “不好!”田音臻心中暗道不妙,連忙一個腳步,嬌軀向後猛的倒射出七八丈,腳下的一塊巨石剛好被她的玉足借力一踏,飛滾了下去。


    一石激起千層浪,她這一腳,讓本來就處在山崩邊緣的雲神嶺頓時間地動山搖了起來。


    “轟隆隆!”


    “轟隆隆!”


    田音臻隻覺得四麵八方都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恐怖氣浪,伴隨著一陣陣驚天動地的炸雷聲,她死死的抱住一塊堅韌的凸出在山頂上的巨石,才沒有被這股連綿不絕的氣浪吹翻,在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神力麵前,就算是煉氣期修真者也變得像凡人一樣無力,恐怕隻有修為到了金丹期以上,這種情況才能稍好一點。


    一個時辰之後,這可怕的山崩終於平息起來,田音臻微微抬頭,露出一張麵色蒼白的嬌俏小臉,心髒猶自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遭到一場這樣的無妄之災,差點就死在山崩之下,低頭一看,差不多一個山峰完全消失在了視野之中,懸崖之下,那條本來就已經很難通行的羊腸小道這時候更是被打的七零八落,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大小巨石,雖然大部分的巨石都已經滾下了萬丈深淵,但是光是留在小路上的這些,就足夠讓這條路變得寸步難行。


    “可惡!”顏伯目光凝望前方,低低的罵了一句,這該死的山崩,讓他們的處境變得更加不易。


    就連兩鬢的白發,也似乎變得更加顯眼了起來。


    “顏伯,現在我們怎麽辦?”身旁的年輕男子突然出聲問道。


    “要不我們繞路吧?”年輕男子苦笑問道。


    “不行!”顏伯聞言,堅決的搖頭說道:“繞路就來不及了,這批築基丹和神魄丹都是嶺南王家急需之物,不可延誤,否則得罪了王家事小,得罪了天都派,那就是大麻煩!”


    年輕男子聞言,也隻好閉上了嘴巴,同時心中也很是無語,他也明白顏伯心裏的無奈,區區一個王家,就算有一位金丹,也不足以讓青陽宮低頭,要知道青陽宮精通煉丹,認識的高手可是不少,可惜王家早已是今非昔比,自從王家家主的長女嫁給天都派的一位長老,做了此老的侍妾之後,王家就跟著雞犬升天,就算是青陽宮這樣離王家遠隔好幾千裏之外的門派,等到王家一有什麽大喜事,也要跟著上貢慶賀。


    其實青陽宮上下,對這一趟外出都並不情願,隻有顏伯心裏清楚,這一趟,可不僅僅是給王家上貢這麽簡單。


    想了想,顏伯咬咬牙道:“阿齊,我就不信這雲神嶺真有說的那麽危險,等一下,你打頭陣,我坐鎮隊伍中央,遇到巨石攔路,就用雷神符炸開,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必須在天黑之前走出雲神嶺,不然到了晚上,恐怕會更加危險。”


    “是。”名叫阿齊的年輕男子聞言,立刻躬身行禮,然後就開始吩咐眾人行動了起來,這山崩持續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完全平息下來,不過也讓青陽宮眾人好好的休息了一下,然後顏伯就一揮手,眾人硬著頭皮,走進了雲神嶺。


    “嘿,真是一群不怕死的。”田音臻在最高的一處懸崖上,看見這些人猶豫再三之後,居然還是走進了這個險地,也不得不佩服他們的勇氣,心念一動,田音臻玉足在懸崖上輕點了幾下,然後便像隻輕快的乳燕一般飛身跟了上去,當然,她可沒有忘記繼續在自己身上保持住匿氣訣的效果。


    雖然隊伍中的那個老頭離的太遠,感受不到他的具體修為,但田音臻從氣勢上分析,也知道此人多半是築基期的修真者。


    田音臻此刻悄然跟上眾人,倒不是說她有什麽壞心思,純粹是無聊,想看一場熱鬧,要知道那些劫匪可正在虎視眈眈的跟著他們呢,田音臻本來也有心向這些人示警,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她也不認得這些人,也不知道他們的好壞,萬一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甚至當成那些劫匪的同夥,那可就自討沒趣了。


    同時,田音臻心裏還有點擔心一開始遇到的那兩個速度奇快的人,那種速度,說不定就是築基期的高手,在不知道這些人目的的情況下,也讓她心中更加的忌憚起來。


    這些車隊的人馬不愧是修真者,田音臻隻見他們腳步飛快的躍過一個個不算太高的石障,那些不足一米多的石頭,就算攔住了整條道路,但在這些人的眼裏,也就是個土包,馬也不是普通的凡馬,跋山涉水,當真如履平地一般。


    就算是兩三米高的巨石,也是用雷神符可以一炸而開。


    “轟隆隆!”田音臻捂住耳朵,本來她生怕這雷神符又帶來一場山崩,但看到雷神符爆炸之後,她才驚訝的發現,恐怕這是一種專門應付此等場合的符籙,雖然爆炸的威力很大,直接將三米多高的一塊攔路巨石炸的粉身碎骨,但波及的範圍卻很小,地麵也僅僅是輕輕晃動了一下,甚至連站在七八米外的兩匹拉車老馬也沒有受驚。


    看來這青陽宮的人,也是對此種情況早有準備,大概是猜到了雲神嶺這個地方經常會發生山崩吧?田音臻心中暗道。


    同時,她卻發現,那個顏伯額頭上的皺紋,居然又重新皺了起來。


    這時名叫阿齊的年輕男子湊到他耳邊道:“顏伯,我們的雷神符不多了,小點的石頭,就用人力吧。”


    顏伯聞言,卻立刻搖了搖頭道:“不行!必須保存法力。”頓了頓,他卻又歎氣道:“罷了,實在是符籙不夠的話,讓弟子推也可以,如果法力消耗過多,就用靈石恢複法力,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停下來,無論如何,都要盡快的離開這裏。”不知道為什麽,顏伯心中這時候升起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仿佛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就在這時,身後始終跟著的那些劫匪,像是幽靈一般悄無聲息的摸了上來。


    為首的魁梧男子見到青陽宮眾人一臉一籌莫展的樣子,冷笑道:“時辰差不多了,讓他們活動了一個多時辰,藥力也該發作了,跟上去,聽我號令行動。”


    “是!”眾劫匪聞言,連忙點頭。


    田音臻其實也早就發現了這些人,不過她並不打算做什麽多餘的動作,雖然有點同情前麵的車隊,但兩方無論哪一邊實力都比她強的太多,倒不如靜觀其變。


    “哎呀!”忽然之間,一個努力推動一塊巨石的青陽宮弟子竟然捂住腦袋大聲喊疼,然後直接就軟綿綿的摔倒在了地上。


    “壞了!”顏伯一看到這個弟子忽然毫無征兆的摔倒,幾乎在同一時間就祭出了自己的護身法器,竟然是一隻黑色的胳膊長短粗細的藥杵,然後目光森冷的掃向四周,仿佛隻要這樣就可以把暗中潛藏的敵人震懾住的一般。


    “哈哈!青陽宮的弟子果然不凡,居然用了這麽久藥效才開始發作。”就在這時,身後的隱蔽處忽然跳出來十幾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煉氣期修真者,正是李姓魁梧男子等一群人。


    隻見他忽然仰頭,對著顏伯得意的大笑道:“青陽宮的老匹夫,乖乖交出所有的築基丹和神魄丹,本寨主可以饒你們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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