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雪綰這邊,羿臨天抱著雪綰走了一路,席翟看著幾次想要替換都被他嚴詞拒絕。


    “歇息下吧,雪師叔也要喝點水。”


    帝顓見羿臨天仍不停地往前走,話裏帶上雪綰道。


    果然馬上見效了,羿臨天停下了,抱著雪綰走進隨身帳篷,徒留帝顓和席翟兩人。


    “看吧,有時候說話要過腦子。”帝顓看向席翟,明顯的指向他先前的說話不過腦子。


    “誒誒!你這個人,給你說方法,你竟然這樣!”


    帝顓見席翟一副危險的模樣,識時務的蹲在帳篷一角,拿出霧紗包裹自己,迅速的進入修煉。


    雖然這樣像一顆沙子投入大海沒有絲毫波瀾,但長夜漫漫聊勝於無啊。


    席翟瞧了一眼帝顓,想要進帳又想到帝顓剛才的話,從儲物鐲裏拿出一件雲裘,試探道。


    “宗主,長夜寒冷,屬下這有一件雲裘要給雪仙子。”


    “嗯,拿來吧。”


    “是。”


    席翟依言進入,羿臨天正溫柔的給雪綰潤唇。


    “宗主。”


    “拿來。”


    羿臨天拿過雲裘,小心的裹在雪綰身上,再看向席翟語氣前所未有的柔和,“你也下去休息吧。”


    “……啊!是。”


    席翟震驚過後是喜悅,他總算找到了和宗主的相處之道了,帝顓的話給他打開了一扇大門。


    而雪綰則在渾噩間,感到了一絲溫暖。她知道羿臨天一直抱著她、護著她,可她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她竟然愛上了她的師尊。


    想放棄嗎?這個念頭一出現,心裏便出現了無限的痛意,這些痛意都快把她淹沒了。


    可不想放棄,那再見師尊時又該怎麽辦呢?


    “丫頭醒醒吧,又不是世界的末日,想法總比問題多,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的。”


    羿臨天的溫柔嗓音在耳畔響起,雪綰感覺心裏一顫,這話正在一點點擊潰她的防線。


    真的……行嗎?


    雪綰的眼瞼輕動,一直注視的羿臨天第一時間發現,激動的握住她的手。


    “丫頭,你要行了嗎?”


    雪綰的眼睫毛覆蓋眼底的區域縮小,若不細看根本看不出動靜。


    “丫頭,有什麽事告訴我,有我給你撐腰。”


    為什麽,我和你非親非故的……


    雪綰徐徐睜眼,望著歡喜的羿臨天,一雙眼眸裏寫滿了這句話。


    “嗬,丫頭,有些事你以後就知道了。”羿臨天明顯不想多說,隻是告訴雪綰,他永遠是她的依靠。


    “……謝謝。”


    寂靜的夜裏,雪綰的這句話特別的突兀。


    “永遠也別跟我說謝謝。”在雪綰快要睡著後,羿臨天鄭重而認真的道。


    “……嗯。”雪綰緊了緊身上的雲裘,聲音如蚊般在帳內響起。


    ……


    上玄宗這邊


    花安溪收下花白後拂袖離去,麵色陰沉的來到一處華美的院子,處處調梁畫棟,盡顯貴氣與雅致。


    院內種植著各色靈植,釋放出清新怡人的靈氣,有輔助人修煉的功效。


    這裏的每一株靈植都是由清心峰外門弟子精心打理的,他們能通過這項任務獲得想要的靈石,甚至有時還能獲得靈丹。


    “你們還不給我滾出去!”


    花安溪一到院子便打破了寧靜,幾名外門弟子身體顫抖,膽怯的收緊身體,恨不得馬上從這裏消失。


    “滾!”


    “是,是。”


    下一秒,幾名外門弟子摸爬滾打的離開獸峰。


    “呸,要不是給的資源豐厚,老子才不來呢。”其中打理院子的張林朝獸峰的方向啐道。


    “啊!”


    “嘭!”


    張林砸落地麵又貼地後退了十米,整個人的胸膛凹陷,嘴裏狂吐血不止。


    “張林!”


    同行的李鐵和項羽把張林抗在肩上,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獸峰,咬牙堅定的離開。


    而院中的花安溪卻沒有進屋,有火發不出的看著花白。


    “你跟著我做什麽?”


    “嗯?師尊,我不跟你跟誰啊!”


    花白天真無邪的睜大眼睛,一副乖巧的模樣。


    “哼!收起你的笑容。”花安溪的厭惡絲毫沒有掩飾,這個笑容就跟雪綰那個賤人一樣。


    “你自己去執事殿找執事,任選一處洞府就是。”


    “哦。”


    花白察言觀色的本領不弱,再想到從今而後她的命掌握在了花安溪手裏,一榮俱榮,一辱俱辱,不服的心隻得屈服。


    “哼!遲早會收拾你。”


    等花白離開,花安溪眼中劃過狠唳。


    而後,花安溪舒緩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與剛才的表情截然不同。


    “顏兒,娘可以進來嗎?”


    “……”


    屋內一片岑寂,花安溪輕緩的關上門。眼神柔和的注視著床榻上的女子。


    “怎麽不點的燈啊。”


    “不準點!”


    一道低啞的聲音從被子下發出,製止了花安溪的動作。


    “好好,娘不點。”


    花安溪順著花顏的話,如同在哄著不聽話的孩子般,既無奈又心疼。


    “那我們穿上飄亮的衣服出去走走好嗎?”花安溪扒著被子,試圖把花顏拉起來。


    “出去幹嘛!讓別人看我笑話嗎?”


    被下花顏攥緊被角不然花安溪得逞,低啞的嗓音就像個破鑼銅,絲毫不像一個花季少女該有的模樣。


    “顏兒!”


    花安溪苦澀的落淚,仍不懈的拉著被子與花顏作鬥爭,“誰敢笑你,娘就殺了誰!”


    說這話時,花安溪眼中的狠意如同蟄伏的毒蛇般,讓人毛骨悚然。


    “你能殺了誰!雪綰嗎?咳咳!”


    “顏兒!”


    花安溪著急的拍打,企圖讓她能舒適一點,可咳嗽聲卻久久不能停歇。


    “顏兒,相信娘,娘會殺了她的。”


    “咳咳!咳!”


    花顏在被裏捂緊嘴唇,不肯發出痛叫。她的靈氣已經被魔氣腐蝕幹淨了,該輪到她的身體了。


    她能感受到魔氣蠶食著她的五髒六腑,一絲絲魔氣鑽進去,體內的五髒六腑在一瞬間千瘡百孔。


    然後,慢慢的,慢慢的,五髒六腑失去活力。


    緊接著,五髒六腑被魔氣啃食,左一缺右一殘的。直到最後的徹底成空,隻留下一具空架子。


    “咳!”


    最後一刻,花顏的眼裏全是不甘。


    花安溪感覺手下的平靜,心裏咯噔一響,顫抖的揭開被子。


    “顏兒!”


    花安溪眼前一黑,強撐著抱起花顏,宛若珍寶般撫摸著,時而哭時而笑。


    “雪綰!我和你勢不兩立。今生今世,我花安溪不殺你,我誓不為人。”


    “顏兒,你放心,娘殺了她就來陪你。”


    花安溪輕柔的親吻花顏,繼而給她穿上她最喜歡的衣裙,和戴上她最喜歡的首飾。


    “顏兒,你真美!”


    花安溪摟著花顏,與她一起合衣躺下,給她講著睡前故事。


    而近看花顏,瘦骨嶙峋,全身上下沒有一點肉,能看清身體的骨架。散落在枕上的頭發成雪色,臉頰凹陷、髖骨凸出慘白一片。


    羿臨天能察覺到花顏的死訊,嘴角漠然一笑,“嗬,終於死了。”


    真不枉費他替她著想,給她留了一身好看的皮囊,沒有成為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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