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客房


    屋外,白綿的雲,變換身形,似羊似馬,似鹿似虎。微風輕撫花朵,使它搖曳身姿,盡展一世芳華。而屋內,氣氛卻沉悶似欲下雨的烏雲,縱使明朗的透進寬敞的屋子,也不能減輕一絲一毫。


    “吱!吱!”


    白白跳到床上,焦急地喚著昏睡的雪綰,可無論它如何可憐,也叫不醒沉睡的人。


    它不行這個邪,白白一次又一次地舔舐雪綰的手指,可床上的人仍然沒有動靜。擔心之餘,白白一口咬上,雪綰還是沒有醒。下一刻,白白感覺身體一輕,急躁的回頭,赫然是雪綰的師尊。


    “舒秋,把它帶下去。”


    “是,小師叔。”


    舒秋正準備接過白白,哪知白白四爪齊出,手腳並用,靈活的躲過舒秋。冒火地站起,對夙謹容指手畫腳,也不管有沒有人能聽懂,房間中傳出一陣‘吱吱’聲。


    “哼,純和鯤自界空間出來,便因靈韻沉睡升級了,交代我要看好阿綰的,現在可好……”白白的聲音略顯低沉,複又抬頭,對著夙謹容,在他的手心蹦躂,好似他是仇人對手般。


    “你還說是阿綰的師尊呢,為什麽不讓我跟去,我可是上古凶獸,有我在,哪些魔人怎能動阿綰的一根頭發。”


    “說完了,”夙謹容淡定的聽著白白機關槍似的話,雖聽不懂意思,但卻能感受其中的含義,待它講完似是脫力時,夙謹容平淡的聲音緩緩道來,語氣雖輕,卻帶有讓人信服的魔力。


    “你是上古凶獸不假,但一則阿綰去的是魔宗,與你同屬本源,易被察覺。二者如今真是多事之秋,魔宗現世,魔道猖獗。如再有凶獸臨世的消息傳出,必將人心惶惶,天下混亂,百姓遭殃。”


    “吱!”白白低頭,他好像說得有理。不過,做人好複雜啊,為什麽就不能像我們獸一樣了,吃了睡,睡了吃,多好。


    “你既已知曉,那就隨舒秋下去吧。”見白白不再鬧騰,夙謹容把它遞給舒秋,由她帶走白白。這次,白白也不躲,乖巧的躺在舒秋懷裏。


    舒秋走後,房間裏的兩人一躺一坐。夙謹容的視線落在雪綰的頸間,眼中閃過愧意。白白剛才沒說錯,他不是個稱職的師尊。


    如玉的手指輕盈地落在雪綰的頸間,反複摩擦著淤紫的勒痕,一下一下,房間寂靜無聲。過了半晌,夙謹容才清醒過來。


    小心的扶起雪綰,把她靠在胸前,從白袍中拿出一模樣精美的瓷瓶,取出其中芳香的膏藥,輕柔地塗抹在她的頸間。


    “阿綰,不要害怕,師尊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夙謹容溫柔的整理雪綰額前的碎發,清淡的聲音漂浮在空中,好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夙謹容至今還記得,阿綰幼時對自己的黏糊勁,稍一離開便會嚎啕大哭,那份不安感,夙謹容一直記在心裏。以至於,雪綰17年的人生,全是夙謹容的陪伴。


    回想往事,夙謹容看著雪綰的睡顏,眼中閃過溫柔的光芒,而後又如流星般消失。最後再望了一眼雪綰後,夙謹容盤膝入定,夜晚靜謐又美好。


    就這樣,夙謹容陪伴了雪綰三天三夜。在這期間,各宗各派探望的人絡繹不絕,可都被夙謹容拒之門外。


    理由則是,“阿綰需要休息。”言外之意就是,不歡迎你們。


    久而久之,各宗各派也就熄滅了心思。畢竟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大家也都做不出來。


    雪綰昏迷的第四天,夙謹容仍如平常一樣打坐修煉。沒有注意到床榻上,昏睡的人眼珠輕微轉動,長而翹的睫毛微微抖動,眼底的陰影漸漸消失。


    “唔!”雪綰不適周圍的陽光,睜開的眼睛複又閉上。


    這是哪裏?


    雪綰的記憶停留在席翟掐死自己的那刻,被掠奪的空氣,窒息的胸腔,張嘴卻喊不出心中的名字,慢慢的死,慢慢的感受死亡的到來。


    這些感受無一不侵蝕雪綰的心靈,讓她醒悟,若有來生,一定要變為強者。那麽,現在問題來了,自己現在的狀態是沒死?


    雪綰帶著疑惑睜開眼睛,當觸及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時。積蓄了多時的眼淚無聲的流出,有恐懼,有喜悅,有無助……


    雪綰就這麽直直的看著,也不說話,她好怕這一切隻是她的一場夢。然而作為修士,五感自然異於常人,何況雪綰如此炙熱的目光。


    夙謹容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收起功法,睜開眼睛,一時間,兩人的目光觸碰交織,誰也沒有先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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