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燃和王自律聊了好久。主要是陳燃提問,王自律回答。總體上,王自律的態度是非常恭敬的,隻是說話東遮西掩、言辭閃爍,很多事不肯透露。聽了半天,陳燃對所謂異能者的情況還是稀裏糊塗的,心中無奈得很。


    天大亮時,王自律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後整個人似乎放鬆了許多,不像原來給人一種繃著的感覺。


    陳燃就知道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了,隻是這個王自律嘴巴緊得很,問他也未必肯說。


    “誰打來的電話呢?”陳燃試探著問道。


    王自律笑起來了:“電話是誰打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說了什麽。”


    “說了什麽?”陳燃順勢問道。難道這次王自律願意告訴自己?


    王自律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好像在考慮要不要將電話內容告訴陳燃。


    “不能說嗎?”陳燃都已經習慣被拒絕了,這是這幫人行事的風格。黎平是這樣,王自律也是這樣。話語一旦進入他們的耳朵,基本上就很難再從他們的口中出來了,除非他們自願告訴你。


    “不是,這件事倒可以告訴你。”


    “那就說吧,別吊人胃口。”


    王自律呲了一下牙。他本來是想做一個笑臉,但在陳燃看來,就像是野獸在吃人前炫耀了一下它的獠牙。


    王自律要說什麽?或者說,他到底想讓自己知道什麽?陳燃很清楚,任何王自律肯說的話,那一定就是他刻意要讓自己知道的事情。


    “剛剛得到的消息。塗加,或者說是駱言死了。”


    王自律透露的居然是這麽一個信息!他的聲音不高,但落在陳燃耳中,就如平地上響起個焦雷。


    “難道是自己的那一腳踹死了塗加?”


    陳燃心中驚疑萬分,外表上看起來卻顯得很平靜。這應該歸功於菲律賓叢林中那些艱苦的磨練,讓他學會了控製自己的情緒。


    很顯然,王自律想要看到的並不是一個鎮定的陳燃。爆了一個猛料卻沒有得到預期中的效果,他略微有些失望。


    “誰殺死他的?”陳燃問道。


    “不知道。”


    非常熟悉的回答,也非常官方。但對陳燃來說已經夠了。由這三個字中,他就知道了塗加並非死於自己那一腳,殺他的另有其人。


    那是誰呢?陳燃想起了那個從車背飛過的黑影,以及從江南大學傳來的猶如山崩地裂一般的響聲,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個黑影就是殺塗加的人,而那些聲音就是兩個異能者打鬥時鬧出的動靜。


    “陳老師,塗加死了,按理說你應該開心才是,但是你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高興啊,為什麽呢?”王自律突然問了這麽一句,語氣顯得很隨便。


    的確,得知塗加死了後陳燃並沒有表現出高興的樣子,反而有一點失落。這主要是因為他想到解開傳承之盤的秘密需要塗加的血,現在塗加死了,他拿什麽來破解傳承之盤的秘密呢?


    解不開傳承之盤的秘密,陳燃費盡周折來到江南大學的行為也就變得毫無意義。這就是他高興不起來的原因。


    他萬萬沒想到塗加身為異能者居然讓人給打死了。那個人既然有能力有意願殺死塗加,為什麽早不殺,偏偏在這個時候殺呢?陳燃想不通。


    他可不認為昨夜的那場火災是塗加惹來殺身之禍的原因。在異能者眼裏,幾個普通人的性命算不得什麽。


    當然這些想法是不能跟王自律說的,所以陳燃就道:“王局長,俗話道: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塗加死了固然是好事,但同樣身為異能者,我難免有些驚心嘛。”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但王自律並不相信,經過這一夜,他對陳燃的真實身份有了懷疑。但是懷疑畢竟隻是懷疑,並不一定就是事實,所以他也不說出來,隻是一邊點頭,一邊嗯嗯地應著,表示讚同,其實天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到。


    看他這副樣子,陳燃覺得有必要敲打一下他,便道:“王局長,我聽說異能者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尊貴的地位。”


    “那當然,那當然。”王自律雞啄米一樣地點著頭:“異能者手握神秘的力量,值得每一個人敬畏。”


    “那我在你麵前怎麽一點也感覺不到作為一個異能者的尊貴呢?”陳燃說著站起身,拉開門走出了房間。


    留下王自律獨自在房間中淩亂。


    屋中人看見陳燃出去,都不敢攔,誰敢阻攔一位異能者呢?就算許燕和他熟悉,也不敢攔。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陳燃揚長而。,一人憤憤不平地道:“我們在這些異能者眼裏算什麽,用到了就用一下,用不到了就像抹布一樣扔開。過去塗加是這樣,現在這個陳燃也是這樣。”


    這時王自律出來道:“讓他走吧,這本來就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


    房間裏人不多,也不知他們能不能聽懂王自律的話,至少許燕聽不懂,她腦子裏一直在思索:“這所謂計劃,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陳燃出屋後攔了輛出租車就往江南大學而去。


    他現在最迫切的一件事,就是核實塗加的身份,以及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真的死了,他也要找到屍體。


    司機聽說他要去江南大學,就回絕道:“過不去,那邊牆塌屋倒,死了不少人,現場被警察封鎖了。”


    乍聞這一消息,陳燃一愕,隨即也就釋然了。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兩個異能者鬥成那個樣子,遭殃的人肯定不少,但願袁姍姍她們沒事就好。


    想起袁姍姍和那些替他打抱不平的可愛學生,陳燃焦急了:“我有急事去那邊,你盡量往裏開,開不進去了再讓我下來自己走。”


    “好吧,上來吧。”客人既然都這樣說了,司機也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陳燃正要上車,身後響起了喇叭聲,回頭一看,見黎平正從車窗裏探出頭來衝他笑。


    “陳老師,坐我的車吧,可以一直把你送到最裏邊。”


    “好!”


    陳燃和出租車司機說了聲對不起,就走上去拉開了黎平的車門。,你寂寞,小姐姐用電影溫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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