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5


    漫天星光之下, 一棟白色建築背靠大海,麵對廣袤的草坪。


    美國富人區的別墅不像中國開發商打造的別墅區那樣千篇一律, 每棟別墅的設計都獨樹一幟。


    這套獨棟別墅是維多利亞風格,據說是美國某個建築工作室為傅棠舟量身打造的。全木係建築的外牆由白色木片覆蓋, 落地窗外搭建著寬敞的露台, 帶有濃鬱的自然風情。


    傅棠舟先行下車,他站得筆直, 一隻手搭在車窗上方, 襯衫袖口向上拉,純黑的袖扣在月光下折射一抹淡光。


    那個鼓鼓囊囊的袋子被他不知羞恥地掛在手腕上, 他在顧新橙心中, 此時此刻宛若衣冠禽獸。


    她僵直著脊背,一動不動。不知為何,她一想到今晚即將發生的事,幽泉隱隱湧動。


    傅棠舟微微佝僂下腰, 衝她伸出一隻寬厚的大掌, 禮貌且紳士地問:“不下車嗎?”


    他這番邀約的姿態, 像是在舞會上邀她跳一支舞, 又像是請她入甕。


    顧新橙天人交戰一番, 最終還是認命地將手搭到了他的掌心。


    傅棠舟拉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拽下了車。


    她一時之間失去了平衡, 直接栽到了傅棠舟懷裏,他趁機攬住這一懷柔軟馨香。順滑的發絲蹭過他的指尖,他不經意間收緊了搭在她腰側的手指。


    這麽一抱, 便再也沒鬆開。


    車內本是溫暖的,這會兒一陣颯颯的海風裹挾著濕氣,拂過顧新橙的裙擺,抖出海浪一般的波紋。


    草葉上掛著濕潤的水珠,她身上本帶有一陣清淡的玫瑰香,現在沾染了寒露的氣息,她仿佛一支帶著露珠的紅玫瑰,在這深夜裏悄然盛放。


    傅棠舟拉著她往大門的方向走去,兩人拾階而上,來到廊下。一刷指紋,大門洞開。


    他先進了屋,皮鞋踩上木質地板。他側過身,眸色沉沉,對她說:“過來。”


    顧新橙望著鋥亮的地麵,想到剛剛兩人從草坪上踏過,便問:“不、不脫鞋嗎?”


    他們在家的時候都是會換鞋的。


    “入鄉隨俗,”傅棠舟的胳膊稍一用力,摟著她的腰,將她帶了進來,“美國人都不脫鞋。”


    顧新橙回憶片刻,她之前去安東尼家做客,好像也是這樣,索性不再問這種傻問題。


    傅棠舟將門輕輕合上,掃出一陣風,她掛在包上的小穗子擺出淺淺的弧度。


    整個屋內,隻有玄關亮了一小盞燈。房間的內部設計依然是溫和的木係,搭配少許現代元素,有種度假小屋的風情。


    顧新橙問:“不開燈嗎?”


    傅棠舟笑著將她抵上門板,說:“不開,別讓他發現我們在這兒。”


    他指的是安東尼。鄰居家屋子要是亮了燈,肯定會被注意到。


    顧新橙一時無言,好好的關係,被他一說,搞得像是他倆背著安東尼在做壞事一樣。


    這麽一想,忽然又多了幾分刺激。


    他的氣息吹拂過她敏感的耳尖,一個濕熱的吻不由分說地落了下來。


    她的身子顫了顫,逐漸開始迎合他的熱吻。


    既然跟著他來了,就沒有反悔的道理了。


    他想要她,她也渴望著他。至於這一夜過後會發生什麽事,她無暇多想。


    她被他吻得氣喘籲籲,身子軟得不像話。


    時隔三年,熟悉又陌生的兩個人探索著彼此的身體。


    有東西變了,也有東西沒變。


    忽地,他一手攬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穿過她的膝彎,將她打橫抱起。


    她發出一聲驚叫,雙臂下意識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抱著輕盈的她,一步一步向室內走去。


    她的裙子因為這姿勢向上蜷起,光潔的大腿就這麽裸丨露出來。


    他溫熱的掌心貼著她的腿,像是貼著一小團火苗。


    她聽見他的呼吸愈來愈沉,化為濃重的粗喘。不用多想,就知他已無法忍耐。


    月光從落地窗撒落進來,她仰頭看著他。


    從她這個角度,隻能瞧見他硬朗的下頜線,以及凸起的喉結。


    她竟看得有些癡迷了。


    她靠著他的前襟,聽他有力的心跳。


    她不得不承認一件事——能和這樣的男人春風一度,怎麽也不算虧。


    就像當初孟令冬說的那樣,白睡一頓也賺夠本了。


    顧新橙斂下眼睫,強壓下小鹿一般怦怦亂跳的心髒。


    她本以為他要抱她去臥室,誰知走到客廳沙發處,她就被放了下來。


    她的後背碰上柔軟的沙發,身體像隻靈活的小魚一般,彈了兩下,這才坐穩。


    她揉了下暈乎乎的腦袋,隻見傅棠舟高大的身軀半跪在羊毛地攤上。


    這姿勢,竟莫名有點兒像求婚。


    應該……不至於吧?求婚什麽的,她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吧。


    她現在隻是想睡他,還沒想嫁他啊。


    然而,事實證明,她想的有點兒多。


    傅棠舟半跪著卷起她的裙子,顧新橙來不及推阻,底下忽地一涼。


    那一小團布料被丟到地毯上,她瞬間麵紅耳赤,胳膊橫過眼睛——不用看就知道已經很糟糕了。


    然而,等待片刻,她感受到的卻是一片濕滑溫軟。


    “傅、傅棠舟……”顧新橙更羞恥了,“我還沒、沒洗澡。”


    在這種時候,傅棠舟的話極少。即使她叫他,他也未必會應。


    他的短發刺著她的肌膚,握著她膝蓋的手,青筋爆出。


    她甚至被他抓得有點兒疼,可見他溫柔之下藏著的凶悍。


    她像是一葉小舟,在波濤洶湧的海上逐漸迷失方向。


    然而,就在她即將被拋上浪尖時,大海在這一瞬間恢複了平靜。


    顧新橙眼底蓄著星星點點的淚,濕紅著眼睛看他。


    “感覺怎麽樣?”傅棠舟啞著嗓音問她。


    他的衣衫依舊整整齊齊,猩紅又靈活的舌頭,藏在薄唇之間。


    倒是她,一身淩亂,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她有點兒慪氣,明明心急的那個人是他,現在她卻是潰不成軍的那一個。


    看似是他為她服務,實則她才是被他操控的那一個。


    “不怎麽樣……”顧新橙口是心非。


    傅棠舟聞言輕笑,他垂下眼睫,抹了一把沙發。


    她羞得閉上眼,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袋子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接著是金屬扣被打開的聲音,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之後,他靠了過來。


    他捏住她的下巴,說:“那換這個試試。”


    她依舊不敢睜開眼睛。


    傅棠舟輕撫她的頭發,哄著她:“別緊張。”


    顧新橙卻抖著身子,嗚嗚噥噥道:“我沒緊張……”


    “你這樣我沒法動了。”他又說。


    “我也不想這樣,”顧新橙吸了一下通紅的鼻翼,“誰讓我三年沒……”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起來還有幾分小委屈。


    這句話在傅棠舟聽來,美妙無比。


    他的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揚,語調帶著毫不掩飾的愉悅:“沒事兒,我慢慢來。”


    這絕對是他最耐心的一夜,他每動一下,就問她:“這樣可以嗎?”


    她的聲音又嬌又軟,像幼貓的啼鳴,撓得人心癢。


    搞到最後,顧新橙被他逼急了,“能不能別問了?”


    這種時候他就不能安靜如雞嗎?再聽下去,她怕自己會羞得人間蒸發。


    傅棠舟朗聲一笑,遂了她的意。


    他的控製力極好,而她早已失去理智,淪為一隻在他掌心翻滾的橙子。


    ……


    第二天,顧新橙在大床上醒來。


    晨光刺得她雙目暈眩,她眨了眨眼睫,一隻手無力地垂在床的邊緣。


    床單淩亂一片,昨夜的記憶逐漸浮上心頭。


    床邊的垃圾桶裏是兩人昨夜的戰果,她一點兒都不懷疑他之前對她說過的話——那一盒都空了。


    她試著抬了一下腿,似有千鈞重。


    再看看肩膀往下,密密麻麻的紅痕,簡直慘不忍睹。


    這時候,她又想起了林雲飛之前說過的那句話。


    男性過了三十歲,各方麵能力都會下降。


    現在,她隻想說,微信上的文章果然都是謠言!


    瘋狂的一夜之後,顧新橙現在進入了無欲無求的賢者時間。


    她開始思考她和傅棠舟之間的關係。


    普通朋友嗎?肯定不是了。


    男朋友嗎?好像也不算啊。


    她正凝神思索,傅棠舟橫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用力,她又滾到了他懷裏。


    她對上他濃黑的眼眸,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傅棠舟卻很自然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說:“醒那麽早?看來昨晚你不累。”


    顧新橙生怕他又要來,連忙說:“我累,我累。”


    傅棠舟笑著半靠上床頭,拿了一隻軟枕墊在腰後。


    他拉開床頭的抽屜,裏麵有一盒煙。


    他忽然又不想抽煙了,因為身邊有比煙草更讓人上癮的東西。


    他把抽屜又推了回去,將懷裏的人摟緊了。


    顧新橙貼著他,腦子亂糟糟的一片。


    衝動……果然是魔鬼。


    上次他泡到她,隻用了不到兩個月。這次她終於有了進步,變成了四個月,整整兩倍!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好沒用,為什麽沒能把持住呢?她其實很怕之前的事再次發生。


    這時,傅棠舟說:“新橙,可以答應我了?”


    顧新橙問:“答應什麽?”


    “我這算是追到你了吧?”他眼底有一絲戲謔的神色,有點兒像是在嘲笑她。


    顧新橙想,在傅棠舟心目中,睡到就等於追到嗎?


    嗬嗬,想得美。


    “傅棠舟,你這才追了多久?”


    “你就告訴我追到了沒有?”


    “沒有。”


    “這還不算追到?”傅棠舟的長指輕輕刮蹭著她的肌膚,似乎在提醒她昨夜發生的一切。


    “我們現在,”顧新橙鄭重地說,“隻能算是炮丨友。”


    炮丨友倆字一出,傅棠舟的麵色一沉。


    他這是全心全意在追她,誰成想竟然淪為了炮丨友?


    他想要的是她這個人,不是她的身體。


    顧新橙見他這副模樣,忽然想到以前的種種,她半開玩笑地說:“傅棠舟,咱們都是成年人了。看對眼了上個床,你不會當真了吧?”


    傅棠舟沉默片刻,將抽屜再次打開,找了一根煙,叼在嘴上。


    他垂下頭,攏著打火機,“哢嚓”一聲,煙頭被點燃。


    他有意和她避開一點兒距離——他現在很少在她麵前抽煙了。


    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之後,傅棠舟問:“那我什麽時候能轉正?”


    顧新橙說:“我考慮考慮。”


    傅棠舟指尖夾著煙,煙霧繚繞間,他偏過頭,又說:“還得看我的表現?”


    顧新橙點點頭。


    傅棠舟撣了撣煙灰,看向窗外的景致。


    說不鬱悶,是不可能的。


    他昨晚表現得不好嗎?她竟然說要和他當炮丨友?


    作者有話要說:  傅糖糖:你隻是饞我的身子(哭得好大聲


    明晚7點左右,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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