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山鳥的啼叫聲在山間回蕩。


    花船從無名湖進了一條水色湛藍的江,走了一天一夜,仍然沒有停止的意思。


    船上,某房間。


    “宮姑娘,我們此去何處?我怎麽感覺這裏有些古怪?從半天前開始,身上的真元就無法驅使分毫。”


    “是啊,我也發現了,這裏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我們使用真氣。”


    “宮姑娘,我們信任您,才願意追隨您,但是這裏讓我們很是不安,要不我們和譚先生說一聲,就不繼續前進了吧!”


    一群身穿粉色拖地長裙的年輕美貌女子,正圍著一個不施粉黛的紫裙女子,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不停,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淡淡的憂愁。


    紫衣女子年約二五,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帶著少婦特有的成熟魅力。


    她十指纖纖,握一支青玉長簫,簫的一端抵著粉薄性感的嘴唇。


    “各位姐妹少安毋躁,且聽我一言。半日之前,譚先生曾私下找過我,並提了一下此次的行程,本想今夜再與各位姐妹訴說,不想靈氣的中斷引起了諸位的不安,實在是我的過錯。”


    “宮姑娘,你知道什麽,快與我們說說,不然我們都不敢繼續行進了。”


    “嗯,姐妹別急,我這就說來。聽譚先生說,我們這次去的,是千年前的一處戰墓。”


    “啊?什麽?戰墓?”


    一個粉衣女子突然驚叫出聲,其他人被這突然拔起的聲音嚇了一跳,有甚者,臉色頓時變的鐵青。


    “好妹妹,你這麽大反應做甚?”紫衣女子身手摸了摸那女子的頭,溫聲道:“戰墓,姐妹們想來都有所耳聞,不過,大家所知道的,未必就是真實的,世人多喜歡以訛傳訛,閑談中常添油加醋,傳到大家耳中就變了味。”


    頓了頓,紫衣女子繼續說道:“戰墓,是千年大戰留下的鎮壓強大鬼物的地方,為了讓鬼物無法死灰複燃,我們人族強者使用陣法閉絕靈氣,又以強大法寶強行鎮壓,通過漫長歲月,最終將鬼物徹底殺死的地方。世人皆傳,戰墓中的鬼物未死,靠近危險。可事實是,我們人族大能會想不到這點?真正危險的地方,都是我們的能力無法抵達的地方,能抵達的,自然隻有大能們認為沒有危險的,否則,他們又怎會放心不設防而放任人們自由出入戰墓?”


    眾女一聽,若有所思,很快,紛紛點頭,表示認同紫衣女子的說法。


    “好了,姐妹們都散去吧,譚先生的為人大家都清楚,他是不會害大家的。而且,他已經是強大的築基強者,跟著他,姐妹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也是,譚先生的為人我們信得過。”


    “我也信他。”


    “我們沒有不信譚先生的意思,不過,我總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花兒,你就不要疑神疑鬼了,既然宮姑娘都說了,我們就各自回房吧。這一趟回去,每人能分得三百下品靈石,夠我們姐妹花一陣子啦。”


    有人說到這次隨船的酬勞,其她人的心稍稍定了一些,確實,如此豐厚的酬勞可不多見,尋常時候隨船遊一次也不過是三五十下品靈石。


    如此一想,路途遠,外加可能有點小危險,酬勞高也就合理啦。


    粉衣女子紛紛退去,房間隻剩下紫衣女子一人。


    紫衣女子目送眾人離去,才反手帶上房門。


    但她沒有睡去,而是撥開窗戶,靜靜的眺望空中的圓月。


    夜深人靜,一艘小船悄悄的離開了花船。


    小船靠岸,從上麵跳下兩女,一女身穿紫衣長裙,肩上掛著狐毛披風,一女身穿仆式青裙,手中提著一盞“望相思。”


    “望相思”是一種紙糊的民間工藝品,以竹為骨架,外麵糊著彩紙,紙上提字繪畫,用以寄托相思。


    “小姐,你又想念姑爺啦?”青衣女子熟練的練來兩塊起火石,邊敲邊關切的問道。


    “嗯,一晃三月有餘,不知他現在可還安好?”紫衣女子望著天上的圓月,喃喃道。


    “姑爺天賦異稟,有人龍之象,自會逢凶化吉,小姐當放寬心。倒是小姐您,要多注意身體,不能為了給姑爺多掙靈石用於修煉而累了自己。”青裙女子抬頭看了一眼紫衣女子孤獨的背影,心疼的說道。


    “隻要他有出息,我多做一點又有什麽關係?怕隻怕,隨著修為不斷提高,我提供的靈石他看不上了。”紫衣女子雙手環抱在胸,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隻有自己能聽得到。


    啪!


    兩顆鵝卵石相碰,閃出點點火花。鬆油一遇火花,頓時燃燒了起來。


    青裙女子見此,忙站起身,將“望相思”提了起來。


    “望相思”一離開地麵,慢慢就飛了起來。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紫衣女子仰著頭,看著“望相思”漸漸遠去,眼角泛起了淚花。


    良久,她收回目光,又不著痕跡的擦去了眼角的淚。


    “雲兒,你先回船吧,我想要一個人靜靜。”紫衣女子輕聲吩咐道。


    “小姐,這怎麽行呢?大半夜的。而且,這裏又沒有靈氣。”青裙女子聞言,頓時緊張的勸說道。


    “我自有分寸,你先回去吧,我在那邊狹窄的地方等你們。”


    “小姐……”


    “放心吧,我有笛子在手,別說一般的野獸,就算是譚先生這樣的築基初期強者,也傷不了我。”


    “好吧,不過您還是別太大意,我在船上等您,什麽時候想要回去,招呼一聲就好。”


    “嗯。”


    紫衣女子應了一聲,也不再多說,低著頭,順著江邊緩緩的走去。


    青裙女子輕歎了口氣,知道勸不了,也就放棄了繼續相勸,轉身劃著小船回了花船。


    夜更深,山更靜。


    紫衣女子裹著絨毛披風坐在近水的一塊長石上,一坐就是大半個時辰。


    突然,她伸手**了一下小腹,四處看了一眼,最後落在旁邊的一堆茅草上。


    她纖手輕輕一撐地上的石頭,緩緩站了起來,然後徑直向茅草堆走去。


    茅草有半人高,蹲下能遮住身形。


    紫衣女子輕解腰帶,又褪去底衣,露出白皙而豐滿的雙臀。


    紫衣女子剛蹲下身子,正要小解,突然臀部一癢,似有一毛茸茸的東西動了一下她的臀部,嚇得她連忙站起身。


    可回頭一看,除了茅草還是茅草,並沒有什麽東西。


    紫衣女子尋思,定是不小心被茅草碰到,虛驚一場,遂重新蹲了下去。


    然身子剛落定,屁股又被輕輕的捏了一下。


    女子猛的轉過身,斥喝了一聲,“誰?”


    沒有回應。


    紫衣女子心驚,急忙掏出玉簫握在手中。


    “嗚嗚…”


    隨著女子紅唇輕啟,玉簫發出一陣斷斷續續低沉厚重的聲音,不似尋常的簫聲,卻像老嫗的啜泣聲。


    簫聲一起,一股強勁的氣流憑空出現,並繞著紫衣女子盤旋,如同遊動的土龍。


    “噠!噠!噠!”


    簫聲驟變。


    每一聲“噠”響,就有一道白色光流從旋風中激射而出,順著女子的目光飛入茅草叢中。


    霎那間,光影縱橫,茅草紛飛。


    不多一會,整片茅草都被光流切割成了碎末。


    然而,除了碎末,並沒有其他別的東西。


    簫聲停止,紫衣女子愕然的看著淩亂的地麵。


    “沒理由啊,我分明感覺有東西在捏我啊!”


    紫衣女子自言自語。


    再次確認地上沒有屍體,紫衣女子拍了拍豐滿的酥胸,讓自己恢複鎮定。


    “莫非真是錯覺?”


    紫衣女子捏了捏後頸,又整了整裙子,蹲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道影子閃電般從紫衣女子身後的大樹上飛出,一手從她胯下穿過,一手摟住她的肩膀,橫著將其抱了起來,並嗖的一聲,竄入了茂密的叢林中,轉眼之間,已不見蹤影,隻留下女子的一聲驚呼直刺夜空,久久不息。


    數息後,兩個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禦劍而來,落在紫衣女子消失的位置。


    兩人互望一眼,再次禦劍而起,向著紫衣女子被掠走的方向飛去。


    …………


    某個山穀。


    淩軒悶吟一聲,艱難的睜開眼睛。


    “疼!”


    他想要抬起手臂,卻發現每塊皮膚都像刀割一般疼痛。


    “我……怎麽會在這裏?”


    他仰頭望著天空,一臉茫然。


    離開石洞前的一切,他都有記憶,雖然那時的他控製不住身體。


    但是,走到一塊血紅的大石頭前以後,他就沒了記憶。


    以至於,後來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也不清楚。


    在地上足足躺了半盞茶的時間,淩軒才緩過勁來。


    他費了很大力氣,掙紮著爬起。又忍著劇烈的疼痛,把被折斷的雙臂掰正。


    身上被白骨刺穿的皮膚,並沒有留下傷口,但是體內的傷卻很嚴重,估計不修養個十天半個月很難康複。


    他從旁邊找來兩根枯木拄著,一瘸一拐的向著山頂方向走去。


    這裏危險未知,他必須盡快找一塊安全的地方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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