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之內,秦月體內的死靈蠱毒都是靠藥物壓製著,也不知道萬海給秦月的到底是什麽藥,黑乎乎的,不過卻是效果很好,晚上秦月沒有再做噩夢,精神也明顯的比以前好了許多。


    利用這兩天的時間,萬海也將寒煙和玄冥的後事處理了一下,雖然族中的人極力反對,但是萬海還是將玄冥的屍體埋在了寒煙的墓旁。這也算是給玄冥最後的一個安慰吧,以前的種種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也盡歸塵土,不管玄冥以前做了多少的惡,犯了多少的錯,總之,在最後的時刻也算是有悔悟。這一切的一切,追根究底,也並不完全是玄冥的錯,要說錯,就隻能怪是老天爺跟他們開了一個玩笑吧。


    葉謙對於這件事情並沒有給與過多的置評,其實他的心裏還是有著一點點的同情玄冥的,雖然他並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不過卻也可以通過玄冥和萬海短暫的對話大致模糊的勾勒出一些當時的畫麵。而且,葉謙也可以通過玄冥的眼神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喜歡寒煙,不是那種因為得不到而產生的強烈的占有欲,而是發自心底的一種愛。


    不過,這件事情也不能怪萬海,所以,身為一個外人,葉謙實在是不便對他們過去的往事給與過多的置評。


    兩天後的清晨,萬海早早的就起來了,雖然神態還是有些憔悴,但是精神相對於兩天前要好了一些。那種心理的傷痛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抹平的,這一場鬥爭傷害的人實在是太多,不但是破壞了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也讓他們都失去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即使是活著的人,也不一定會好受。


    葉謙和秦月也早早的起來了,看見萬海從屋裏出來,二人迎了上去。萬海看了秦月一眼,說道:“這兩天沒事吧?”


    秦月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多虧了族長的藥,這麽久我還沒有一次像這兩天睡的那麽安穩。”聽到秦月的話,葉謙的心裏莫名的一痛,充滿了深深的自責,他雖然沒用經受過但是也可以想象的出來那會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情。試想一下,每當你睡著的時候就會做噩夢,然後驚醒,如此反複,一個人的精神會被折磨到什麽樣?身為秦月的男人,葉謙卻沒用保護好她,葉謙的心裏怎麽會不自責不難過呢?


    “死靈蠱很不容易解,不過幸好你現在有了我巫族的血脈,相對來說也容易多了。”萬海說道,“其實咱們巫族並不像外界傳說中的那麽神秘,也沒有外界傳說中的那麽恐怖。現在很多人看那些洪荒小說看的太多,提到我們巫族的時候總是會把我們和那些祖巫聯係到一起,不錯,雖然我們信奉的也是十二祖巫大神,但是我們可沒有那麽大的力量。說穿了,我們和你們古武者最大的區別就是你們練氣,我們煉體,隻是兩種不同的追求人類身體極限的方式而已。這些年來,其實我們巫族和古武界也發生過無數次的矛盾,無非也就是觀念不同而已,現在我也想開了,其實大家隻是理念不同,沒有誰對誰錯,都是各有所長。我巫族的人天生的就肉體強大,不是巫族的人也可以通過我巫族的換血大法擁有巫族的血脈,從而加強他們肉體的強大能力。你們兩個都是接受過換血大法的人,我希望你們能夠保守這個秘密?哎,這麽多年的爭鬥我也累了,我現在隻想帶著我們苗寨的人好好的生活下去,至於那些個爭鬥至於到底是我們巫族厲害還是古武者厲害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雖然葉謙一直都在不停的爭鬥之中,但是他的內心其實也很渴望著一種平靜,所以他對於萬海的這種想法還是十分的支持的。再說,就算萬海不說,他也不會將自己經受過巫族換血大法的事情說出去。況且,他也明白,在這連番的打擊之中其實萬海也是有點心力憔悴的,現在他最好的生活就是能夠安安靜靜的。因此,葉謙很理解此時萬海的心情,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萬族長,你放心吧,我們知道該怎麽做。”


    微微的點了點頭,萬海接著說道:“解除死靈蠱毒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死靈蠱不同於一般的蠱毒,所以,在我逼出死靈蠱毒的時候就一定不能讓它逃走,所以,我們必須要選擇一個十分封閉的地方。我會帶你們進入我苗寨的禁地,不過,你們要答應我,你們不可以把裏麵所看到的東西告訴任何人。”


    葉謙和秦月點了點頭,應承下來。現在能解除秦月身上的死靈蠱毒才是最重要的,保守這個秘密自然沒有什麽問題,況且,這也本來就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萬海能夠帶他們進入禁地,給他們解毒,就已經是破壞了規矩了,他們又怎麽能置萬海於不顧呢?


    萬海沒有再多說,微微的點了點頭之後,給葉謙使了一個眼色,接著自己舉步朝外麵邁了出去,徑直的朝禁地的方向走去。


    禁地,對於苗寨的人來說是一個十分神秘的地方,在這個山洞裏供奉著他們心目中最崇敬的神,十二祖巫。這也是一種宗教信仰,無關乎所謂的迷信還是自戀的問題,任何人,相信在他們的心中都有著自己的信仰,葉謙也有,他信仰的是奮鬥,為自己和親人兄弟爭取更多的利益。這沒有所謂的道德可言,隻是每個人心中的一份寄托而已。


    在禁地之中,尚且供奉著苗寨自古以來的曆代族長和大巫師的靈位。在苗寨,族長和大巫師基本上都是由兩個人分別擔當的,到了萬海這一代,因為事出有因,所以才由萬海獨自一人擔當。


    當葉謙和秦月跟隨著萬海進入禁地的時候,分明的感覺到山洞裏透出的那股森冷的恐怖氣息,仿佛在這一刻,人們的心跳都完全的停止,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特別是裏麵擺放的十二祖巫神像,猙獰恐怖。葉謙不相信神,但是他尊重別人的信仰,看到萬海很恭敬的對著那些石像參拜的時候,他也微微的彎了彎腰,算是敬禮了。


    再之後是苗寨曆代族長和大巫師的靈位,其中一個新的,赫然就是玄冥的靈位。不管他犯下了多少的錯,但是他始終曾經是苗寨的大巫師,葉落歸根,萬海給了他最好的歸屬。這點,葉謙還是非常的讚同的,正如不管鬼狼白天槐是什麽模樣,葉謙始終都是把他當做狼牙的人。就像是朱誌一樣,當年他意圖謀反,可是最後失敗了,但是葉謙還是將他的名字刻在了狼牙的英雄墓碑上,為什麽?因為不管如何,朱誌始終是創建狼牙的人之一,不管他犯了多少的錯,在他的心中始終都還是為了狼牙著想的,他為狼牙所作的貢獻,也是無人可以磨滅的。


    萬海很虔誠的跪了下來,參拜那些靈位。葉謙也拉著秦月一同的跪下,死者為尊嘛,況且,葉謙和秦月現在也都可以算是半個巫族的人了,如果不是巫族的話,隻怕他們的小命早就交代了。不管出於什麽樣的原因,葉謙和秦月都有必要誠心的拜一下,也算是對死者的一點尊重吧。


    萬海緩緩的起身,轉頭看了葉謙和秦月一眼,說道:“好了,我馬上給你開始解蠱。葉謙,你就在這裏候著,解蠱的時候我不能有絲毫的打擾,而且,為了防止我將死靈蠱逼出來的時候會傷害到其他人,所以我會在一旁的密室中進行。你就在外麵給我護法不能讓任何人闖進來。”


    他也隻是禮節性的提醒一下而已,其實,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會闖進來,苗寨的人都很清楚他們的規矩。葉謙也沒有多說什麽,微微的點了點頭,接著轉頭看了秦月一眼,柔聲的說道:“放心吧,沒事的,我還在外麵等著你。”


    秦月重重的點了點頭,一把抱住了葉謙,有點生離死別的味道。的確,雖然萬海說可以幫她解除蠱毒,但是萬海也說過要解除死靈蠱毒是很困難的,誰也不知道下麵究竟會發生什麽事情。秦月隻想,隻想再多看這個男人一眼,將這個男人的一點一滴深深的刻在腦海裏,一輩子不忘記。


    “答應我,如果我過不了這個難關,你就告訴然兒我去了很遠的地方,不要告訴他真相,好嗎?”秦月有些傷感的說道。


    葉謙的心裏不由的一動,伸手輕輕的刮了一下秦月的鼻子,說道:“傻丫頭,說什麽呢?我可不會照顧孩子,然兒沒有你是不行的。放心吧,萬族長一定能夠幫你解蠱的,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自己,知道嗎?我會在外麵等你,等著你出來,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秦月咬了咬嘴唇,重重的點了點頭,在葉謙的臉頰上深深的吻了一下,轉身跟著萬海進入了禁地之中的密室。葉謙看著她的背影,深深的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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