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選擇這個德裔女孩是有原因的。”


    夏洛特向查理茲解釋道,


    “莎莉,你是看過我的劇本的——你應該知道,命運之矛,或者說朗基努斯之槍,在這個電影中的意義。”


    “恩,這個我明白。”


    “而在二戰期間,納粹一直在尋找朗基努斯之槍,就像他們尋找其他神秘的事物一樣。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假設,他們找到了,然後又因為二戰失敗的原因,將其藏了起來呢?”


    “這倒是說得通。”


    查理茲點了點頭,然後有些明白夏洛特的意思了,


    “你將被附身的女孩變成德裔,就是為了暗示其與朗基努斯之槍的關係嗎?”


    “有這點因素。”


    夏洛特點了點頭,


    “至於女孩的家庭是否與納粹有關係,我不會在電影中明示——沒有必要——我隻需要讓人看完後,產生這種聯想就行了。”


    ——那樣一來,原版《地獄神探》中,開頭部分略顯孤立的驅魔,在現在這個版本中,就跟故事主線更緊密地聯係了起來。


    夏洛特覺得這樣,會讓故事本身更加完整和合理。


    “而且,這樣一來,我連惡魔附身的原因比較清楚地給出來了。”


    夏洛特笑了笑,


    “惡魔們為了找到朗基努斯之槍,刻意地附身那些可能與納粹有關的人,來趁機尋找線索——這樣,比單純的惡魔們想要突破地獄與人間的界限,看起來會更合理一些。”


    “……你說的有道理。”


    查理茲點了點頭,隨即又白了一眼夏洛特,


    “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是個金發控!”


    “好吧,你要非這麽說的話——”


    夏洛特聳了聳肩,


    “那我今晚就控控你好了!”


    說著,他湊到查理茲的耳邊嘀咕了兩句,手指還從女孩的腰線下劃過。


    女孩的臉一下子紅了……


    ********


    當然,那之後,夏洛特怎麽向查理茲“解釋”自己的“金發控”問題,都與現在的拍攝無關了。


    現在,基努·裏維斯飾演的康斯坦丁,正在進行驅魔——


    他先是借用陽光和自己手中的聖靈印記,對附身在女孩身上的惡魔做了一次削弱。


    然後,對著惡魔,他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康斯坦丁!約翰·康斯坦丁!你這個混球!”


    “cut!”


    夏洛特又喊了停。


    “基努,感覺不太對!”


    導演先生撓了撓頭,


    “對著惡魔自報家門,這是康斯坦丁的一個習慣。他這麽做,可不僅僅是為了耍帥!”


    說著,夏洛特解釋道,


    “康斯坦丁厭惡惡魔,同時又懼怕死後墜入地獄。所以,他對惡魔的咒罵,是蘊含著憎惡與恐懼的。而另一方麵,康斯坦丁想要死後升入天堂,這又讓他忍不住想要擴大自己的名聲。”


    “擴大自己的名聲?”


    見基努·裏維斯有些不太明白,夏洛特進一步解釋道,


    “他希望上帝看在他努力驅除惡魔的份上,讓他死後上天堂。”


    “原來是這樣!”


    裏維斯點了點頭,隨後,他想起了自己曾看過的劇本,


    “但他越是這樣,就越不可能成功吧?”


    “是啊!”


    夏洛特聳了聳肩,


    “按照宗教的理論,上帝是不會鼓勵這種功利心的。說起來,基努,你崇信的佛教中,其實也有類似的說法。”


    “佛教的說法?”


    基努·裏維斯一愣。


    雖然從1993年參演過貝納爾多·貝托魯奇的《小活佛》後,他就對佛教產生了興趣。但要說佛學方麵的修養,他的水平卻並不算多高。


    他會信仰佛教,更多隻是想通過其獲得心靈上的寧靜罷了。


    所以,被夏洛特這麽一說,佛係青年基努·裏維斯一時間倒是不知該怎麽回答了。


    好在,夏洛特也並不是他的佛學導師。


    導演先生聳了聳肩道,


    “求不得啊!”


    “啊!”


    基努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原來夏洛特說的是佛家八苦之一。


    雖然一定程度上,導演先生的話有故意歪曲的意思,但不得不說,又確實有那麽點兒感覺……


    「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作惡,雖惡不罰。」


    夏洛特心中默念的,卻是《聊齋誌異·考城隍》中的那句名句。


    雖然,整個《地獄神探》的劇本,他隻是優化了敘事和節奏,大體上還是遵從了原版電影的故事情節,但唯獨在這裏,他卻是很不屑的。


    在夏洛特看來,這其實根本就是一種矯情——


    善就是善,惡就是惡。


    雖然這個灰色的世界上,很多事情難分善惡,更不是做了好事就有好報。


    但做了好事,還要看對方做好事的動機是不是純淨,這就有點兒沒事找事了。


    即使夏洛特也理解這其中的意思,但他還是覺得,這更大程度上,還是宗教的矯情而已。


    當然,這種話,夏洛特也不會無聊地說出來。


    他隻是幫著基努·裏維斯引導了一下情緒,讓他從更深的層麵上理解了一下康斯坦丁這個人物,就又開始了拍攝——


    這次,基努·裏維斯的情緒過關了。


    他飾演的康斯坦丁,用一種很暴躁的態度在進行著驅魔。


    隻不過,與前麵一段的拍攝不同。


    之前,被惡魔附身的女孩,其身體的異常,更多隻需要表演和化妝來表現。


    但到了這裏,需要的就是特效了。


    畢竟,按照夏洛特的劇本,無論是惡魔從女孩的身體裏向外掙紮,還是之後他被康斯坦丁困在鏡子中的畫麵,都不是現實中能夠出現的景象。


    要想實現,特效技術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當然,對於夏洛特來說,還有法術特效這個獨有的選項。


    尤其,與之前拍攝《斷頭穀》甚至《第六感》時不同,現在夏洛特已經是得到了包括副導演老槍和攝影師艾迪森·楊在內等多人的支持。


    這種情況下,他的法術特效,可以玩的更加飄逸。


    起碼,此時艾迪森·楊那被夏洛特用法術魔改過的攝相機鏡頭中,德裔女孩的身上,就真的附著一隻惡魔。


    當然,這並不是真正的惡魔,而是由瑞凡·菲尼克斯變化而成的。


    作為一定程度上可以變幻形體的無頭騎士,瑞凡此時正等著給自己的老朋友基努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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