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村,被一層雲霧籠罩著,十米開外,不能視物,格外的清冷。


    似往常一樣,負青風準備好早餐,但與以往不一樣,因為負青風今天要出門,出很久都沒出過的遠門。


    “爺爺奶奶,今天我就不在家待了,我想出次門。”


    老爺子吸著麵條的動作一頓,抬起頭奇怪的看著負青風。


    “好端端的,怎麽會想出門,你的身體才好,而且外麵人生地不熟的,你出去幹嘛。”


    在兩位老人眼中,負青風從小在這山村長大,對外麵何止是人生地不熟,用兩眼一抹黑來形容都不為過。


    對於一個從沒接觸過外界的人來說,負青風就是個幼童,出去後能不能認識路都兩說。


    “放心吧,爺爺奶奶,這裏雖然好,但青風已經在這生活得夠久了,出去長長見識也是應該的,而且我身體真的沒事了,不用太擔心我。”


    有時候你想找個理由離開,還真是很難,而對於負青風這個從小隻在一畝三分地轉悠的人來說就更難了。


    盡管他除了身體不好,閱曆不深之外無論什麽都很出色,但就這兩樣不好的地方,也夠他頭疼的了。


    “小………”


    奶奶張口就想叫住負青風,可被老爺子伸手打斷了,老爺子臉上掛著笑,一雙眼睛好似把負青風整個人都看穿,但老爺子什麽也沒說,負青風也知道,老爺子是看出些東西來了。


    “青風,想去就去吧,我跟你奶奶在家等你回來。”


    說完話,又低下頭吃起了麵條,奶奶看了看這爺孫倆,雖有千言萬語,也在張了張嘴之後選擇了什麽也不說。


    太陽慢慢爬了上來,將濃霧一點點驅散,兩老站在院前,看著下方的泥土路上慢慢行駛離開的三輪車,同樣離開的,還有負青風。


    “老頭子,青風這孩子胡鬧,你怎麽反到站在了他那邊,萬一青風有個不是,你又怎麽放心得下。”


    “不,我放心得下,再說了,青風做出的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青風是個有主見的人,看看咱們這個家,再看看青風這孩子的性格,我啊,還真的就放心得下。”


    老爺子看著三輪車在未消退的霧中漸行漸遠,直到什麽也看不到的時候才轉身回了屋,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不怎麽擔心負青風,這是長年累月中得到的默契。


    在老爺子眼裏,負青風可不是一個庸庸碌碌的人,家裏的吃穿用度從沒短缺過,加上負青風從來表現的穩重成熟,老爺子可不會單純的以為負青風隻是一個在家休養生息的病號,這小子,懂的多著呢。


    說是這麽說,但沒想太多的奶奶卻不會在老爺子的三言兩語下就能接受,老爺子要是不說個清楚明白,怕是整日裏耳朵根都別想清淨。


    事實上,負青風懂的的確很多,但懂得多,也大部分是理論中的而已,別忘了,他沒出過門。


    開著三輪的張叔將負青風直接帶進了城裏,這來回的路,他已經是門清。


    辭別了張叔,負青風一個人來到了車站,一頭披肩的長發雖然另類了些,但在當今這個年代,已經不稀奇了。


    坐在快速行駛的動車上,負青風看著窗外消逝的風景,許是看得累了,直接靠在椅背上淺睡。


    醒時還是陽光漸起,待再醒時,卻已是華燈初上,城市的霓虹燈像是第二個白天,照亮了黑暗,當負青風一隻腳踏在這片不夜的大都時,整個人就已經變成了這裏的一份子。


    走過川流不息的大街,來到一座最高最豪華的酒店麵前,負青風隻是抬起頭掃了一眼上麵的標識就走了進去。


    “給我開個房間,要最好的,然後聯係你們酒店的老板,就說,他一個遠房親戚來找他。”


    飛星酒店最頂層,能將絕大部分的京城收在眼底,負青風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燈紅酒綠的繁華都市,突的搖了搖頭。


    “這樣的生活,想必並不是人們想要的,活得太孤獨了些。”


    到處是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到處是呼朋喚友的娛樂飯局,他們笑得都很大聲,笑得都很快樂。


    但負青風能感覺到,在所有人都在笑的背後,有著說不清的苦澀,他們有朋友,有娛樂,有歌聲,有笑容,但他們很孤獨。


    楚飛星,楚家的大少爺,飛星集團的掌權者,飛星酒店也在他的名下,負青風為什麽來這,又為什麽指名要這老板過來,隻為了這個人,楚飛星。


    至於他會不會來,負青風沒有考慮過,他一定會來的,因為負青風讓他來,他不得不來。


    早在昨夜,負青風就將楚飛星的集體弄了個一團糟,最後在他的電腦上留下了一行字。


    “飛星酒店,一個遠房親戚在哪等你,你可以選擇不來。”


    一句話之後,飛星集團的動亂才開始停止,並且回歸正常,負青風沒給他留時間,因為他什麽時候到,楚飛星就什麽時候來見他,用不著留。


    “咚咚咚。”


    “進來。”


    負青風的聲音不大,卻透過隔音很好的門傳到外麵人的耳朵裏,因為他手中,拿著一個電話。


    “你就是我的遠房親戚?”


    楚飛星穿著量身定做的休閑服,帶來了四個高大的保鏢,但進門的就他一個,保鏢被他放在了外麵。


    “你可能沒聽過我,我叫負青風,楚蕊是我母親,負少銘是我父親。”


    “是你。”


    原本進了房間坐在沙發上自顧自倒著紅酒的楚飛星將紅酒灑了一地,酒瓶和杯子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身體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驚呼一聲後看著負青風的眼神有些怪異。


    嘭的一聲,原本應該質量和安全性都很好的大門被暴力打開,四個保鏢,第一時間將楚飛星護住,也第一時間站在了負青風的麵前。


    “我媽她,現在怎麽樣了。”


    從楚飛星進門,再到保鏢破門而入都沒有情緒外露的負青風,在提及母親時,首次有了渴望的情緒,母親和媽媽這兩個詞,被他埋在心裏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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