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最後的神通者。


    越過軒轅,提前一步踏入神通,也絕了人族的神通之路。


    浪子羽很好奇這個身具人族大勢餘韻的神通者到底如何了得,但一定是遠超同濟。


    十八騎,十八頭牛,十八頭踩著烈焰而來的巨牛,雄壯無比。


    轟轟烈烈,聲勢浩大,卷起了漫天的塵土,不過十八騎仿似能抵上軒轅所帶來的億萬良駒。


    雄壯巨大的牛,身上坐的是更加雄壯威武的人,頭戴牛角冠,身披青銅戰衣。


    為首之人,銅頭鐵額,相貌方正剛毅,尚算俊秀的臉上透出的是凶煞,奔襲而來,無盡的凶煞之氣也迎麵襲來。


    十八騎奔到身前,翻身下馬,動作統一而一致,為首之人喝道:


    “九黎部蚩尤,奉神農氏之命,率兄弟十七人前來聽從廩君調遣。”


    聲如擂鼓,渾厚有力,軒轅感到耳膜都在震顫,太過凶蠻,初見之下心中以升起一絲不滿,但也不好說出。


    相楊感激道:“幾位小哥橫貫東西而來,一路奔波,實在辛苦了,神農氏大義,我巴山五部銘感五內。”


    浪子羽道:“如今就差祝融氏了。”


    蚩尤威猛霸道,一身氣血沸騰,滾滾血氣中凶煞之氣隱隱浮現,一身實力恐怕已有大羅巔峰,還差半步就可跨服混元。


    年歲卻與軒轅差不多,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實力,太過少見了,不愧是攜帶人族大勢餘韻而成的神通之人,恐怕要不了幾年就能讓三界側目。


    浪子羽心中卻在歎息,為蚩尤歎息,少年得誌,剛愎自用,真是成也神通,敗也神通。


    最後的神通之人不知攜帶的大勢餘韻,就如夕陽,代表的是血,紅的像血,餘威能使人勇猛精進,但也被暮氣侵染,意誌稍有不堅,剩下的也隻是餘勇,難以持久。


    軒轅慢了一步,也未必是禍,反而可能是福。


    玄冥臨立半空道:“已經來了,我們也該走了。”


    一個濁世公子乘坐五彩鳳鳥而來,仿佛是踏著五彩祥雲緩步行來,其後密密麻麻,上萬赤甲戰士踏著鴻鵠而來。


    浪子羽對相楊笑道:“太子長琴來了,我們先走了。”


    相楊道:“你們保重。”


    浪子羽將手橫生,一股吸力憑空生出,將務相身軀往掌心拉入,直到徹底納入掌中。


    相楊歎道:“掌中世界,你會的真多,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


    浪子羽道:“雜而不精,成不了大用,隻能騙騙人。”


    玄冥道:“我們走吧。”


    說完已帶頭往前行去,卻是不想跟太子長琴碰麵,也許是不想見到長琴做下的鳳鳥。


    浪子羽道:“我們走了,他們應該還有理智,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你們應該安全了。”


    相楊道:“要保重的是你們,拜托了。”


    相信沒有人敢無視人族的怒火,無視五氏的威嚴,所以巴山五部應該安全了,危險的是浪子羽,相楊卻又不能前去相助。


    蚩尤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突然插話,隨機轉頭道:“你們在此聽從廩君吩咐,蚩虎就由你為首”


    跟著浪子羽他們一定會很精彩,他要的是精彩,所以他迫不及待。


    “領命。”十七騎齊聲應道,十七個神通者,沒有絲毫異議,因為就算有異議也沒用,他們的少主,他們了解。


    軒轅皺眉道:“我們是奉命助巴山五部遷居而來,怎麽可以擅離職守,你如何向人皇,向神農氏交代。”


    他平日最重規矩,一向循規蹈矩慣了,卻是有些看不慣蚩尤的我行我素,不免提了出來,也許還有別的想法在心中深藏,因為他聽到了,他叫蚩尤,人族的最後神通者。


    蚩尤似乎此時才注意道軒轅,淡淡道:“你又是誰,可管不了我。”


    軒轅正氣道:“有熊部軒轅。”


    蚩尤輕笑道:“難怪第一眼就讓人生厭,原來你就是軒轅,不過手下敗將,還以為有三頭六臂。”


    心中很是不服,明明自己早了一步,早生了一步,也就早了一步獲得神通,他自信自己一直壓著軒轅,但平日充斥耳中的卻也都是軒轅這兩字,卻是為他立得榜樣,他又如何服氣。


    雖然從未相識過,雖然第一次相見,蚩尤心中煩厭之氣自然噴湧而出,他一直領先一步,也一直將軒轅視為手下敗將,又如何比得上他,為何無論父親還是神農氏一直以軒轅為榜樣訓斥於他,配嗎,恨不得上前揍上一頓,但在相楊身前也敢太過放肆,也隻好壓下。


    軒轅雖然少年老成,但又如何少的了少年傲氣,當下不服道:“如此不安本分,離經叛道,也是讓人生厭。”


    蚩尤一聲嗤笑,卻是在不理他,轉頭往相楊與浪子羽望去,充滿著鬥誌與希翼。


    宿命的相會,兩個一生的對手,在夷水之畔意外的相會了。


    浪子羽飽含深意笑道:“行,你跟我們一起走。”


    說完已化流光往前追趕玄冥而去,走的不快不慢。


    蚩尤聞言連忙跟上,凶蠻的臉上也露出喜意,雖然不知道他們去哪裏,做什麽,但直覺告訴他,如此一路才會精彩,護送巴山五部太過沉悶了。


    樂極生悲,浪子羽與玄冥飛的並不快,但也不慢,總能讓蚩尤勉強追上,雖然早已氣喘籲籲,但執著讓蚩尤咬牙緊隨不放。


    浪子羽與玄冥化流光前去,說出的瀟灑寫意,蚩尤的雙腿早已發麻,倒是奇怪的很,居然以雙腳在後淩空踏步追趕,怕是不同化虹之數。


    也不知此時是否後悔當初對道典太過不屑一顧,否則就算無法化虹,也可招來祥雲,騰雲追趕,也不會如此勞累。


    雙頰早已通紅,全身青筋暴露,大神通傍身也差點喘不上氣來,若非心誌執著,天性過於固執,恐怕早已從半空跌落,癱軟餘地起不了身來,浪子羽兩人卻是隻管往前,連頭也不曾回望過。


    意誌再過強大,天性再過執著,身體若是難以跟上,又能如何,蚩尤感覺身體已經再難前進多久,可能兩步之內就得趴下之時,前方兩道流光也終於停了下來。


    急忙踏上前去,早已上氣不接下氣,雙眼都不滿血絲,卻頑固的站著,不肯躺下,不能讓人小看。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一陣嬉笑聲傳來,聲音充滿天真童趣,宛若黃鶯,語氣稚***聲奶氣尚存,說不出的好聽,蚩尤卻是已經無法顧及,一身的疲憊都已差點將他拖垮,已在瑟瑟發抖,勉力強撐著,哪還顧得了這些,也顧不了這童稚銀鈴般的笑聲,才讓他有這些許休息功夫。


    浪子羽與玄冥兩人也是頭皮發麻,聲音充滿童真,很是好聽,聲音的主人也是可愛非常,但兩人隻覺得汗毛直寒,一絲冷氣自背脊直衝天靈,億載寒冰都能煉化的玄冥,也感到發寒。


    玄冥皺眉道:“你惹到他了。”


    浪子羽無奈苦笑道:“我殺了九嬰。”


    玄冥道:“那你自己解決。”


    浪子羽道:“真是流年不利,寧願獨對天之四靈二十八宿,我也絕不想麵對他。”


    玄冥冰冷的臉頰,也不自覺的抽動著,蚩尤也是隻知回氣,哪有空暇。


    嬉笑聲不大,卻又好像越來越響,充塞於四周天地間,又仿佛就在耳畔響起,浪子羽更冷了。


    一個調皮的聲音響起:“我找到你們了。”


    話音剛落,一個幼小的身影既已出現在三人眼前,粉雕玉琢很是好看。


    身長不過四尺,一個純真仙童,頭綁兩角衝天髻,渾身光潔,隻有身前綁一粉紅蠶絲肚兜,說不出的天真無邪,隻是手中那把怕有其兩倍高的紅纓長槍,卻又讓人說不出的怪異。


    浪子羽笑道:“是來謝我的嗎?”


    但總讓人感覺笑的有些勉強,可不像施惠於人過,因為來的是九子,也是十絕中的槍絕,很是難纏。


    九子語氣更加調皮道:“是要好好謝謝你,可算是幫我解了心頭一結。”


    浪子羽道:“不用客氣,結個善緣就好。”


    雖然還是勉強,但笑意也變深了。


    九子笑道:“我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有大恩於我,卻也有大仇於我,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浪子羽卻已回複如常,輕笑道:“你不覺得心中很是舒暢嗎?數萬年的陰影一遭散盡。”


    九子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殺了他的,雖然他已經老了,但我卻一直沒把握殺他。”


    浪子羽道:“正因為他已經老了,所以也糊塗了,又如何能保得住命。”


    九子歎道:“沒想到如此簡單,被他積威唬住了,不然若能親手殺了他,那我心中的快感將更甚,也就不用來找你了。”


    若是在常人嘴中說出還好,九子這童稚聲中發出如此成熟語言,說不出的不協調。


    浪子羽也是歎道:“所以你來找我了。”


    九子無奈道:“我也不想,但你剝奪了我的快樂,你說該不該給個交代。”


    浪子羽也是無奈道:“卻是應該。”


    “你這小屁孩,卻是胡言些什麽。”聲如擂鼓傳來,卻是經過幾息之後,蚩尤又是已經生龍活虎,中氣十足質問道。


    九子銀鈴般笑聲傳來道:“上次有人這般與我說話,是多久以前了,實在是不好記清,你這小屁孩,卻是胡言些什麽。”


    被一幼童如此調侃,蚩尤冒火道:“好沒家教,今日我就替你家長輩管教一二。”


    浪子羽剛要阻止,卻見蚩尤已是往前衝去,一雙大手以是往那幼童抓去,卻也隻好停住苦笑不已,讓他受些教訓也好,免得以後更加不知天高地厚。


    大手陡然變得更大了,單手就可將那幼童抓得密不透風,幼童卻是笑的更加的歡樂。


    隻有玄冥還是獨立當中,事不關己,隻顧抬頭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麽,對場中一切卻是提不起興趣。


    也許是不敢有興趣,如避蛇蠍。


    前頭剛聊過十絕,不想今日就來了最讓人頭疼的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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