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劍論道。


    與記憶中不同的是,這次,天下皆在震動,無他,隻因柳白衣和扶蘇一番商量之後,來的,不光隻有道家。


    當今諸子百家有名望者,竟然皆受邀請。


    農家,縱橫家,道家,儒家,乃至陰陽家,名家,皆一一在列。


    不過一場對儒家的試探,如今卻因柳白衣一人,讓天下百家一一入局,手筆之大,即便是扶蘇也有些心驚。


    這已非是試探,任何一個聰明人都能明白,這場以劍論道已是另有所指。


    “你知道你這樣做會對帝國造成什麽樣的危害嗎?”


    李斯麵容已是鐵青,但當他得知一切的時候已經遲了一天,恐怕各家皆已收到這另有目的邀請。


    便是章邯亦是臉露出驚色,或者說是焦慮,他有些擔憂的看了扶蘇一眼,如此行事,若做好還好說,若做的不好,恐怕一些別有心機之人肯定會落井下石,便是他這個公子之位保不保的住都是個問題。


    扶蘇臉上也是蒼白未退。


    看著李斯那有些猙獰的臉,柳白衣藏於黑袍中的臉驀然閃過一對寒光。


    他此時全身都裹在一身黑袍之中,便是臉亦被遮擋住。


    “唔,形勢所迫,不得不提前出手,徐徐圖之,不是我的風格。”


    與以往隨意的語氣不同,這次柳白衣那蒼老的聲音自有一番風度,平和,卻震人心魄,讓人無法忽視。


    “李斯,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他話音一轉。


    “在此,既然韓非已死,你,便是那法家之人,亦在受邀之列。”


    這個時候,柳白衣竟然已不再稱呼李斯為相國,甚至是隻把他當做法家之人。


    其中意思,李斯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中更是驚疑不定的看向扶蘇,但卻隻看得扶蘇垂目低首,似什麽也沒有看到和聽到。


    李斯也許現在是大秦之臣,甚至是效忠嬴政,但,這,不夠。


    這其中意思已有種謀逆之意。


    “你們想要謀反?可知其罪如何?”


    李斯聲色俱厲的喝斥道。


    “趙高何在?影密衛何在?”


    不等柳白衣和扶蘇回答,李斯已是看向旁邊僵立的章邯,而同時角落裏更是慢慢走出來一道身影,陰柔無比。


    此刻已有撕破臉皮的狀況,李斯也不再稱呼扶蘇為公子,甚至是臉上有一絲冷笑。


    兩個人,居然妄想操控天下大勢,在他眼裏,這無疑是癡人說夢。


    屋裏更是有六道身影同時緊隨趙高出現,分站六方。


    “客卿大人,上次我有些輕敵了,不如,這次我們再好好較量一番?”


    趙高輕笑著,然其如毒蛇一般的狹長眼睛則很是殘酷。


    章邯則是眉頭一皺,不知該幫誰。


    “章邯,莫非你也是他們的同黨?”


    李斯見章邯遲疑不前頓時冷喝道。


    “好吵啊!”


    然柳白衣卻已是打斷了李斯。


    “最近我的修為有所進展,倒是研究出一個小東西,便請李斯大人先行品鑒一番了。”


    說著,柳白衣掌心已從身旁酒樽之內攝出一道水箭,剛至掌心,然後在他詭異的催動下好像化作一條蟲子,由水做成的蟲子,甚至好像在掌中遊走。


    “噗!”


    而後轉瞬便已沒入李斯的體內。


    一切變化極快,便是趙高亦是慢了半籌。


    “你對我做了什麽?”


    李斯臉色一變,急忙去看,卻見哪有什麽傷口,此刻生死之下,也再無儀態。


    “這個,是我最近才發現的,倒是省去了我很多手段,乃是我那生死劍意所化,雖然不知道比不比得過傳說中的生死符,但效果卻有些異曲同工。”


    柳白衣終於慢慢站起了身子,竟然比李斯記憶中高出一截來。


    “趙高,殺了他。”


    李斯厲聲道,隨即身形後退。


    隻可惜。


    幾乎在他話語吐出的刹那,屋內除了扶蘇周遭依舊之外,其餘地方瞬間蔓延上無數寒冰,冰棱如劍,擋住了他們的退路。


    “我既已出招,又怎能無功而返。”


    說罷,柳白衣掀開了他那黑袍,冷峻的麵容頓時讓屋內幾人變色。


    “是你?”


    趙高沉聲道,語氣更是驚疑,又有種醒悟,如臨大敵。


    至於李斯和章邯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前後變化太大的柳白衣。


    “啊!”


    也在這個時候,李斯忽然慘叫一聲,身體已不由的倒地,渾身微微抽搐,雙目幾乎都快要瞪出。


    他隻覺得體內生出無數針芒來,刺穿著他的血肉還有五髒六腑,痛與癢並行,奇癢難耐。


    “啊……啊……你殺了我吧……”


    不過十幾個呼吸,所有人都看到那已被自己抓的體無完膚的李斯,便是趙高亦是看的遍體發寒。


    柳白衣手中酒樽還未放下,微微抬起,頓時迎來眾人警惕。


    “嗬,別擔心,隻是感覺有點口渴了。”


    他笑了笑,隨即隔空彈過去一道勁力,將那失衡的生死之氣穩固李斯的慘叫這才停止,隨即兩眼一翻,卻是早已痛的昏厥過去。


    “不過,我覺得,還是讓你們嚐嚐味道比較好。”


    可隨即柳白衣的話卻讓他們神色大變,隻見一團水流就好像有生命一樣自酒樽之內匯聚到了柳白衣手中。


    這次,柳白衣沒有任何掩飾,隻見那團水流在柳白衣手中就像是一團棉花,隨意翻滾匯聚幾番便分成八道,射向他們。


    遠遠看去,確實就像是一條條蟲子。


    六劍奴,趙高,章邯,八人各施其技,隻可惜,那水流怪異無比,遇掌而融,遇劍而分,同樣的,刹那幾人便已中招。


    在柳白衣平靜到讓人心顫的注視下,他們趕忙暗運內力,隻是,這不運還好,一經運轉便隻覺得體內有股詭異力量驟然爆發開來,瞬間遊走奇經八脈,猶如跗骨之蛆。


    那是一股劍意,竟然被柳白衣以一種陰柔至極的手法凝聚起來,與李斯的痛癢不一樣,他們的感覺卻是忽冷忽熱,時而陰毒至寒,時而灼燙如火,臉色一會蒼白如冰,一會紅燙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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