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在大明青年才俊眼中,蕭狼早已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信仰。


    一個崇尚強者;崇尚豪情;崇尚俠義的信仰。


    所以蕭狼的青城六劍,威力還在其次,真正值得炫傲的,是這四字的情懷。


    即豪情,丹心,俠義。


    “我甫才施展的第三式,名為逆風殺。沒錯!也是蕭狼六劍的招式,我老大昨晚親自傳給我的!並告訴我,做男人就要像蕭狼一樣,斬八荒斷六合...”


    眾府兵一聽,更是目光滾燙,一臉崇尚表情。


    誰能想知,今生竟有幸,真見到了這蕭狼的劍法?


    此刻心潮激動,個個不能自己。


    尼瑪?


    聽到這處,柳胥是一聲謾罵。


    再不能忍,立時提步向庭院走去。


    眾人眼中的邱楓,正滔滔不絕、兩情忘我的講述著蕭狼六劍,以及昨夜柳胥傳授時的諄諄教誨。


    根本不曾注意到身後有人來。


    柳胥兩步來至,輕拍了拍邱楓的肩膀。


    “關菡,不是給你說了嗎,這蕭狼六劍是老大硬要教我的!”邱楓不耐煩的轉過臉來。


    卻他看到了柳胥。


    “額,老大!...你今日咋來這麽早呢?”邱楓尷尬道。


    “沒有你早!這大清早就到這來炫耀!”柳胥目光不溫善。


    邱楓嘿然一笑。


    “不過我是何時講過斬八荒斷六合的話?我咋還忘了呢?”柳胥又問。


    “老大!這講不講過,還不就那回事嗎?!”


    就那回事?


    柳胥一陣無語。


    同時笑道:“那現在你能起開些,給我留個位置嗎?”


    額...


    “老大!你來,你來。”邱楓笑著退後,讓出場地。


    “關菡,你到近處來!我隻施展一遍,你可要看好了!”柳胥道。


    女子瞬間盈盈而笑,一改之前的冷清姿態。


    柳胥的情懷,她自然知道,聽到他昨夜遇刺,尚還擔受一驚呢。


    此際又見邱楓吃癟模樣,笑容更盛。


    咻!


    一聲輕吟,墨鋒出鞘。


    下一刻,柳胥運步動作。


    他躍步而起,立劈而下,威勢不凡。


    一劍落,他開口,“伐山!”


    隨之不停頓,旋即運劍出第二式。


    不過片刻光景,六劍盡出,眾人均震撼。


    包括關菡。


    她眉眼在笑,但沒為之前的事道歉,而是喚了聲,“老大!”


    聲音不大,卻柳胥意會,笑然道:“兩個守衛做的不錯,調到我的司使殿吧。”


    “是,老大!”關菡抱拳。


    “回去換上鎧甲繼續作訓,月底府兵的考校我會親自把關。府兵捕快巡邏,是以東城區的門麵,以現在的氣魄,可還不夠!”柳胥勸勉。


    “是!老大隻管放心!”關菡行禮退去。


    “你跟我過來!”這時柳胥轉身對邱楓道。


    邱楓一臉嘿笑,跟隨入了內殿。


    “老大!”柳胥尚未開口,邱楓業已親熱喚道。


    “誒!我說邱楓,昨夜你給我的錚錚保證呢?”柳胥不樂意的問道。


    “老大,你還生氣呢?”


    “嗝!生氣倒是沒有,就是想揍人!”柳胥突然打了個響嗝。


    “老大,你該不會是氣著了吧?”邱楓表情認真。


    “去!嗝,快給我倒杯茶水去!”響嗝止不住,柳胥吩咐。


    邱楓緊趕照做,片刻後便端茶來至。


    柳胥接過,立時做飲,一杯入腹,方才舒暢。


    “望月閣的那幾人,審問的如何了?”不再玩鬧,柳胥這時正色問道。


    “展風連夜突審,刑具還沒用到一半,全都交代了。”


    “誰的人?”


    “姓鄭!”邱楓目光嚴肅。


    柳胥略一思忖,說道:“玉府監鄭銓的人?!”


    邱楓點了點頭,又問,“不知當如何處置?”


    “行刺朝廷命官,如實報備。依安國律,一一推出去砍了!”柳胥目光冷峻。


    “好!”這一句話出,猶若中流砥柱,邱楓登時來了力量。


    他本以為柳胥會有所忌憚呢,所以此刻望向前者,目光崇尚。


    這皇城雖大,這官場雖深,卻隻要柳胥決心去做,那他就敢去趟這水。


    即便可能萬劫不複,他亦不懼!


    然下一刻,柳胥突然陰沉沉的說道:“小小的玉府監,霸著望月閣這麽多年,一個花魁初夜就掙十萬兩銀子,若不納垢,反倒有了假。你先派遣兩都頭,到玉府監查查賬目。看來是在皇庭做官長久了,都太安穩了!不給他們找點事情,都不知道這天下還有刑部呢!”


    “是,老大!我這就親自去!”邱楓抱拳,鏗鏘道。


    “你不必去!今日有事,你得跟著我。遣手下人去,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好!那我現在便去報備案件。審了一夜,活著的還剩四個,明日就統統給他們砍了。”


    “倒也不急!你那邊姚春審的怎樣了?”柳胥突然問道。


    “這小子倒是塊硬骨頭!刑具用了一遍,半死不活,愣是沒吭聲。他奶奶的,昨晚見了我硬是不跑,最後輸了,還不服氣!”邱楓罵罵咧咧道。


    “嗬!這倒少見!之前抓的兩個采花賊呢?”柳胥笑問。


    “三人關一塊呢。不過都不承認去過林府作案。”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偏殿報備案件吧,順帶著將葉羽叫來。”


    邱楓施然退下。


    柳胥取來卷宗,著手整理其他六個采花盜賊的信息。


    不多時,葉羽進來。


    “老大,你找我?”


    “天網的事情規劃的如何了?”柳胥抬起頭,徑直問。


    “業已初定了三個主線人,但花酬都不低。至於其他六個,仍在尋找。”


    “動作倒是不慢!花酬高些倒也無妨,畢竟是培育自己人。且如今勢起,正值拉攏人心,一切都你來定奪罷。”


    “謝老大!”葉羽抱拳。


    “既喚我老大,自不必談謝字。昨晚的十萬兩銀子,我需調度幾日,方能償你。”


    “老大!既你說不必談謝,何以還要償還?”葉羽道。


    “哈哈...”柳胥突然笑了。


    而後又道:“償還是因為銀子是葉家的,而非你的。二來,這十萬兩對我來說,也不過屑事。”


    葉羽目光微微一怔。


    十萬兩不過屑事,他有些不相信。


    然柳胥並未解釋,旋即又問道:“邱楓那兒出了個案件,並不算大,恰好可以考驗一下天網的效用,不知你是否敢接?”


    葉羽沒說話,此刻靜待。


    柳胥繼續道:“昨夜的刺客業已招供,出自玉府監。”


    “玉府監?”葉羽茫然失聲。


    “我想讓你查查近年來玉府監都勾奸犯科,做了哪些汙垢事?”


    “這個不難!他們既然掌控望月閣,背地裏的事情定也做了不少,我這就傳下暗令。”葉羽道。


    柳胥點了點頭,有些笑容。


    “那老大,可還有其它事?”


    “正事倒沒了。不過晚間來我府邸一趟,最好能私帶幾隻靈鴿過來。”柳胥吩咐。


    “嗯!”葉羽沒多詢問,隻做抱拳告退。


    柳胥埋頭,繼續查看采花盜賊的卷宗。


    用了兩個多時辰,尚未讀完,因為這次,他瀏覽的細膩。


    卻這時,門前侍衛通報,一位都頭進了來。


    “外邊發生了何事?”柳胥發問。


    “稟司使大人,不好了!景大人來了,揚言要將昨夜的那幾人放了。此刻正與邱大人對峙呢,似乎情形不太妙。”都頭姓李,回報時頗為焦急。


    “混賬!我抓的人,他想放就放!帶我去看看!”柳胥憤然起身。


    這一刻,是真確怒了。


    入刑部以來,如此多天過去,查案也好,抓人也罷,景淵無一事不阻擋。


    他若再忍讓,還真以為他這個司使勢弱呢。


    片刻間,柳胥手握墨鋒,踏步來至庭院。


    數步後,到邱楓身前站定,柳胥與景淵相對,並不行禮,而是徑直問道:“發生了何事?”


    語氣並不太善。


    景淵立時生怒火。


    不論如何說,他也是這隸令司的司徒,最高行政者。


    如何柳胥一到,身前的都頭府兵都一一仰首挺立了起來。


    “稟大人!沒有任何口諭,司徒大人就要釋放朝廷欽犯!”邱楓道。


    然景淵突然霸勢道:“哼!我的話在這隸令司就是口諭,就是命令!”


    柳胥施然默頭笑了。


    旋即輕揚了揚手,示意邱楓將罪犯帶回審訊地牢。


    而後轉身道:“都各自行事去罷!”


    “梅青寒,你好大的膽子,難道要違抗命令嗎?”景淵突然大怒。


    “國有綱常,律有規矩,上下有尊卑。故司徒大人三番來我偏殿攪亂,青寒都未出手。卻可一、可二,不可三!否然隻能事與願違!”柳胥平和道。


    “好一個可一、可二,不可三!今日我偏要以司徒的身份命令你放了他們,你又當如何?”下一刻,景淵施然自懷中掏出了司徒令。


    官大一階壓死人,司徒令一出,眾府兵們霍然大驚。


    包括捕快、都頭亦是。


    “景大人決心要放?”這時柳胥問道。


    “哼!我的話,你何配質疑?!”景淵手執司徒令,氣魄攝人。


    柳胥不再說話,神情突然冷漠。


    唳!


    下一刻,一聲龍吟,墨鋒出鞘。


    柳胥持劍,斬風而行,施然來至三名罪犯身後。


    眾人尚處疑惑中。


    柳胥不猶疑,接連出三劍。


    哧!哧!哧!


    三劍畢,三罪犯登時命隕,連痛苦的聲音都未曾發出。


    便就此倒下。


    鏘!


    鏘音落,墨鋒歸鞘,柳胥冷峻道:“邱楓,給司徒大人送到水淵閣!並告訴他一聲,這是我梅青寒最後一次賣麵節!”


    語罷,柳胥轉身,頭也不回,入司使殿。


    此際長風吹來,身後隻留下三具屍體,以及在風中淩亂的一眾。


    “梅青寒,你...”景淵手指來,語出結複。


    不論如何說,他也是隸令司的司徒,此種境況,再是尷尬不過。


    眾府兵,你瞪瞪我,我瞅瞅你,就是不說話。


    這時邱楓過來,望著屍體,抱拳道:“司徒大人,您是打包帶走,還是我給您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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