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飛輕輕的動作卻引得周圍不敢去挑戰”登天路”的人群一陣騷動,議論紛紛。


    “快看,王啟飛公子要登山了!”


    “他會是此次”登天路”的首名嗎?”


    “那是自然,王啟飛公子可是我越州的驕傲!”


    “的確,啟飛公子年僅十八便已經凝氣境後期巔峰,也許他能成為五百年後又一登頂的人物。”


    “說起來這王啟飛身為越州四公子之首,但為何不見其他三公子。”


    “錯了兄台,現在越州是五位公子了。”


    “噢,敢問是何人?”


    “這個嘛,好像是叫風........風什麽來著?我想想。”


    ......


    四周低聲的討論無一例外的傳入了王啟飛的耳中,清秀的臉上依舊淡然冷漠,就像沒聽見一般。


    在無數的目光的注視下,他平靜的邁動著步伐,駐足望了一下將烈日遮裹主的山峰後抬步登上了“登天路”的第一步,他的臉龐如太白雪山萬載不化的冰雪一般,沉著,寂靜。


    “嘖嘖嘖,這王啟飛裝腔作勢倒也是一把好手,不帶頭走,非得走最後,讓別人看看自己如何超過其他人的威風。天才真是任性。”


    周本威不知為何,突然湊到風清揚到身旁,緊接著就說了一番不知是嘲弄還是嫉妒的話。


    風清揚被他這話聽得一逗:“哈哈,本威兄,老陳醋打翻了哦。”


    “嘿嘿,還好,還好。”周本威臉色微微一窘,隨後又繼續說道:“剛才我聽那些人說越州第五個公子也姓風,方才那王啟飛上山之前也看了你一眼,難道兄弟你就是那越州第五公子?”


    風清揚沒有回答他那個問題,臉色變得平淡道:“本威兄,你可練劍?”


    周本威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不曾。”


    “本威兄,你不練劍可能不知道啊。劍客的心是一顆敢於挑戰的心,所謂劍走偏鋒,劍客之道,乃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接受挑戰是一名劍客進步的根髓之一!正如本威兄所說,我也被越州的人冠以了越州公子的俗名,我與王啟飛雖僅有幾麵之緣,但我能看出來,他是一名真正的劍客,真正的劍客絕不會作秀,真正的劍客有著斬斷一切,斬斷挑戰的心!”


    風清揚看著王啟飛拾級而上的背影,嘴中淡淡的評價著。


    周本威微微一怔,轉頭看向“登天路”之上的孤傲背影。


    “倒也是在下小看了他。”


    ......


    太白雪山今日的太陽是美麗的,雖被高聳的山峰遮擋住了身影,但投下的萬丈光芒無一不訴說著它的繽彩。雪山心愛的空氣非常清新,湛藍的天空下,人們看著“登天路”上眾人的背影直至雲霧之間才會被阻攔,看著的人們鮮有發聲。


    越過太白山門旁巨大的石墩,山門前的眾人看到已經有人走到了可視山道的中段,苦行僧一馬當先的走在挑戰“登天路”眾人的前麵,後麵緊跟著的是南宮紫煙、燕州雙傑等人,再後麵的便是跟著一眾天才踏上“登天路”的年輕一輩們,最後的則是一襲藍色雪袍的越州公子王啟飛。


    雖山高路險,蜿蜒曲折,但對於這些年輕的武者來說,平平無奇的山路不可能成為他們的障礙,但“登天路”的考核豈非如此簡單,天路怎會好走?


    當踏上“登天路”的年輕一輩們慢慢走過山門後的前段路,進入了蜿蜒的道路上時,他們的前行的速度頓時變得極其緩慢,在山下人們的眼中,他們就像是被係上了萬噸鐐銬,拖遝著他們前行的腳步,每走一步都會顯得痛苦,吃力。像是身體與心理在飽受摧殘一般,甚至對部分人來說,原地停留也是煎熬。


    走在前方領路的幾位天才們顯得稍微輕鬆一些,而蜿蜒的山徑上好像隻有王啟飛一人未受任何影響一般,平緩的步伐沒有一絲停頓,如履平地一般在陡峭的山路上走著,超過一個又一個“登天者”,單手負劍,捏得很緊,就仿佛捏的是自己的生命一般。


    年輕一輩們仿佛要拚盡所有氣力一般,艱難的前行著,額頭之上青筋劇烈的顫抖著,每一次抬腳揮臂,身體都會愈加痛苦,內心的煎熬也好似多了一分。


    山下之人遙遙望去,雖然不能看清“登天者”們臉上的表情,但是他們能夠清晰的察覺到他們的身體反映出來所受之痛苦。


    “登天路”的規則如此簡單,但是這簡單之下卻背負著無比沉重的痛苦與煎熬。一些未敢踏上“登天路”的少年心底已經開始慶幸自己的決定,一旦踏上這條“登天路”,命運仿佛就會如身體一般,被控製,被折磨,這些畫麵躍然眼前,觸目驚心!


    除了涼亭內少部分德高望重的江湖老一輩,沒人知道“登天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即便是知道那些“登天者”正在經曆著巨大的苦痛,但是在自己沒有親身感受之前,沒有人敢妄加揣測。


    不過大家心裏都清楚,九宗不會讓這些快要入宗的青苗們受到真正的傷害。或許是對“登天路”的敬畏,又或許是看久了有些枯燥,本來安靜的太白山門此刻又嘈雜了起來,好似談論著誰會奪得第一,又好似期待著被自己心儀的宗門選中。


    隻有風清揚一人靜靜的看著“登天路”,平靜的臉上,波瀾未起。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風清揚不禁想起了前世,師傅讓他封印修為徒步登山去見他的時候,那年他才9歲,爬到山頂之時,沒錯,他當年卻實是爬到了山頂,高達2800多米的瓦屋山,鞋磨穿了就光腳走,腳磨破了,站不起來了就用手和腿,手掌也被磨破了,就用手臂,腰,一步一步,一攀一爬,兩天三夜,忍受饑餓,寒冷,痛苦,終究到達了山頂。早在三分之二的路程的時候風清揚便被疼痛折磨的失去了意識,全憑著腦中的一股意誌不停的催促著他的身體爬行,前進!


    風清揚現在還記得師傅,上山前師傅曾說過的話:“與天鬥,其樂無窮!可若你命都不敢拿出來拚,何談登天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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