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盤坐於地上的風清揚睜開了星眸,雙眼如射電般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昨夜風清揚嚐試修煉前世所學內功《紫微神劍訣》,《紫微神劍訣》在前世的世界是頂級武道神功,修煉難度極高,但一旦練成,第一層便能念頭通達,凝聚劍心;傳說修煉到最高層第九層能做到人劍合一,抬手可碎虛空,觸碰法則之境,可謂當時劍修至高寶典。


    前世風清揚盡管天縱之資,奈何世界意誌限製,修煉到第七層內功便無法再有所精進,更別提虛無縹緲的第九層,因此他隻好將一身精力投入劍術當中,達到了一劍出萬劍俯的萬劍歸一的劍聖境界,卻不想他在現世近乎無敵的一身功力,用天武大陸的境界來衡量也不過是聚海境界,而且現在也無法修煉以前所謂的神功秘籍了,不得不說是遺憾。


    一夜無果,風清揚隻得作罷,打算此間事了後前往九大宗派另尋修煉之法,雖然身體原主人自身有修煉內氣心法,但奈何上限很低,不宜長期使用,不盡快習得更高級的內氣心法是不行的,否則縱使他在劍術上有劍聖的造詣也難以在這方世界生存。昨夜施展那一劍看似威力無窮,實則勝在出其不意,又巧在那藏於馬下之劍竟如此鋒利,甚至暗含劍意,如若董白一開始選擇拚盡全力硬撼他那一劍,可能董白還有逃生的機會,而不是現在如此被風清揚偷襲得手,身死竹林;畢竟風清揚那一劍隻有意境,自身境界也不過才煉體八層,對化氣境強者來說不值一提。


    想罷,持劍起身,感受到劍身上傳來的絲絲劍意,昨夜酣戰後便開始嚐試修煉,現在才有機會查看手中之劍,此劍劍長2尺1寸,劍身玄鐵而鑄及薄刻有龍紋,透著淡淡的寒光,劍柄為一條銀色龍雕之案,顯得無比威嚴,劍刃鋒利無比當是真正的刃如秋霜.昨夜拔劍之時這把劍就給他帶來不一樣的異樣之感,自帶劍意運用以來十分順手,與他意境相和,嘴上淡淡一笑,一把好劍。


    看了看四周,發現鏢師們已經在收拾現場。看見風清揚起身,吳雷旋即走了過去:“小兄弟你醒了,現在初陽升起,弟兄們傷勢也好了七七八八了,我們早日上路,以免歃血堂來一個回馬槍。”


    風清揚點了點頭:“也好,但吳大哥,昨夜我見你中毒不淺,可曾破解?”


    吳雷粗獷一笑:“小兄弟別擔心,我們鏢師本來就是幹刀尖上舔血的勾當,這種襲殺早已習慣,身上自然常備祛毒止血的良藥。”說完吳雷轉頭看向了被平放在鏢車上的幾個死去的鏢師苦笑道:“隻是可憐我這幾個犧牲的弟兄,我曾答應他們,如果他們死了我要送他們回家鄉安葬,在外漂泊慣了,誰不會想家?”


    風清揚聽後微微點頭,心裏暗歎,這身體的原主人也是想家的吧。


    風清揚抬頭看向吳雷,正欲詢問如何前往九大宗派拜師學藝,卻見吳雷看著他一臉踟躕,欲言又止的樣子,當即笑道:“吳大哥有何難處?說來讓小弟聽聽也好。”


    吳雷見風清揚如此,也不好再掖著,歎了口氣:“小兄弟,不知你可否幫我一個忙?”


    風清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吳雷便道:“此番運鏢是從此地越州出發前往寧州太白劍宗藏劍池,而押送之物便是小兄弟手中的寶劍——斬龍!”


    “原來此劍名喚斬龍,它的確是一把難得的好劍!不知吳大哥所求之事可與此劍有關?”風清揚看了看手中之劍,淡淡一笑。


    吳雷點了點頭:“正是,此劍曾藏於藏劍穀瀑布下的寒潭當中,此寒潭之水冰寒刺骨,卻終年不結冰,甚是奇怪,前幾日太白劍宗太上長老逆無敗於此潭中尋得此劍,卻不想此劍有靈,非人力能拔出,隻得將其送回太白藏劍池,但逆長老應有要事在身,不便回宗,便通知我們四海鏢局前來護送。誰想消息泄露,被董白這廝殺了個措手不及,幸虧小兄弟能將此劍拔出,力挫賊子,否則我也小命不保,但此次傷亡過於慘重,我雖尚有餘力,但死去的弟兄們需要歸家安葬,大部分弟兄都還帶著傷,實在是無力護送此劍,我見此劍與小兄弟有緣,可否請小兄弟幫忙,將此劍送回太白劍宗。”


    “吳大哥說笑了,你我兄弟之間有何請不請的,我方才正想問吳大哥如何拜入九大宗派,雖離越州最近的宗派是玲瓏宗,但聽吳大哥說其中全是女子,自然不適合我輩前往,眼前送劍前往太白,正好與我想法相符,小弟我自然願意幫吳大哥這個忙。”


    吳雷這漢子聽了頓時心生感動,兩眼一紅對著風清揚低頭拱手道:“多謝風小兄弟,以後若有什麽我能幫上忙,定當全力以赴!”


    風清揚見此連忙扶起吳雷:“吳大哥你太客氣了,這一路走來,吳大哥你教會了我很多,怎敢受此大禮。”


    吳雷感動的應了一聲:“那風小兄弟,我們啟程吧。”


    風清揚點了點頭,見後吳豪便轉頭招呼各個鏢師即刻收拾好東西,開始啟程。


    ......


    正午,一行車馬隊伍從山穀間駛了出來,一片小小的平原,清麗的向著他們呈現出來,春風微撫,一幢幢紅瓦白牆的人家,零零落落的散布在綠得如同絲絨的草地上,小平原的盡頭是一灣江水,江對岸依稀能看見一座水榭。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看得此間絕景,風清揚不禁如是感歎道。此番圓了這身體原主人的夢,也不知道我何時才能回到那個家鄉?想罷,隻能微微一歎。


    卻不想吳雷聽後當即拍手叫好,他們常年在外奔波,也是時常記掛著家裏的親人:“好詩啊,風小兄弟,想不到你不僅劍法精妙,連作的詩也是如此,絕妙,好,好!”


    風清揚聽後尷尬的訕訕一笑,這首詩原本是北宋王安石的《泊船瓜洲》,此番他因此感歎才念了出來,卻被誤認為是他所作,也對,就算這個不一樣的大宋存在著王安石,算算年頭他也才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屁孩,哪會作詩啊。


    風清揚見吳雷興致高昂,也不予解釋掃其興致,隻得忍住尷尬問道:“吳大哥,對岸可是流雲水榭了?”


    “沒錯,風小兄弟等會你乘船渡河便能到你朋友家了。我等要往北走,前往中州,就不在與你同行了。小兄弟到時候記得來開封四海鏢局找我喝酒哦,哈哈!”


    “自然!那後會有期!”風清揚抬手作揖。


    吳雷當即還禮,豪爽道:“後會有期!”


    說罷便指揮著鏢隊往北行去。


    待吳雷等人走後,風清揚嘴角艱難的扯出一絲苦笑,方才吳雷提到喝酒之時他強忍著苦悶不敢表露出來,來到這方世界後他便親身體會到了沒有功力酗酒的痛苦,當時真是頭痛欲裂,這身體原主人也是因喝酒無度而死,自己也是因喝得不省人事才莫名其妙的來到這方世界,哎,酗酒害人。


    想罷,風清揚便沿著小路走進了這平原邊上的小村莊,卻見這村子內人跡罕至,正午時分卻少有炊煙,實乃奇怪,此地土地肥沃,依山傍水,為何人煙稀少,風清揚心裏雖有疑惑卻不太在意,向著江堤上的釣魚老翁走去。


    這釣魚老翁花白的胡須,淺淺的皺紋,有著一雙讓人感覺永遠笑眯眯的眼睛,嘴上叼著一個煙鬥,一股煙草味從裏飄出。


    當風清揚走進老人身邊時,看著他嘴上叼著的煙鬥,風清揚頓時嘴角一抽,丫的煙草不是明代才傳入華夏的嗎,這地方果然不是地球。


    “老人家,請問渡江的船在哪?”風清揚也沒多糾結煙草的問題,他已經快習慣了這個世界的非同一般,直截了當的向老翁詢問渡船的消息。


    隻見那老翁轉頭眯起眼睛,隨意的打量著他,突然看見其手中之劍,眼神一凜,慢悠悠的說道:“年輕人,你渡江去何處啊?”


    這老翁的眼神看著風清揚的眼神很是怪異,明明感覺起來是一個普通老人,卻讓風清揚心生一絲忌憚。


    不過風清揚見老人對他也沒惡意,隨即回答道:“老人家,我一故友曾居住在對麵水榭,我答應過他替他回去看看。”


    老翁見其緬懷之色不像作假,轉而問道:“我可以送你渡江,不過你得告訴我你這把劍怎麽來的?”


    風清揚一聽,低頭一看手中的劍,再看了一眼老翁,見老翁眼神堅定,便問道:“老人家認識這把劍?”


    “認識,怎麽會不認識?此劍是我親手讓它重見天日的。”老翁也不急,雙眼微閉,轉頭繼續垂釣。


    風清揚聽後一驚:“難道你是逆無敗,逆老前輩?”


    逆無敗聽後眼睛一眯,微微轉頭:“小子,你認識我?那你先把這劍的事情跟我說清楚吧。”


    如此,風清揚便把昨夜經過與今早的事情細細的為逆無敗訴說了一遍,當然,自己一劍斬殺董白的事被他編成了配合吳雷擊殺了董白。


    “你說,你拔出了那把劍?哈哈哈,很好,歃血堂這群無膽匪類,該殺,既然你與此劍有緣,這把劍就贈與你了,不過我有個條件,你需要獲得九宗入門試煉頭名,不然這把劍我自會收回,放回藏劍池。再過幾月便是我派廣收門徒之日,這幾月你就好好修煉吧,你現在雖已煉體八層,未至凝氣,但九宗入門試煉豈非兒戲,不知多少年輕高手想踏入我九大宗派,凝氣之境多不勝數,你可需要努力了。對了,這流雲水榭你也大可不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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