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從名字來看,銷骨菇也不是什麽可以吃的蘑菇之類的東西。淡紅色的菇蓋平滑光亮,訴說著一種生人勿進,或者食之危險的感覺。


    越鮮豔的蘑菇毒性越強,這句話適用於大部分的真菌類植物,包含靈植。甚至毒蘑菇類的靈植,毒性更烈,一旦誤食,可能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直接一命嗚呼。


    銷骨菇雖然並未多麽鮮豔,但也的確是一種劇毒的蘑菇,一旦誤食,會引起骨骼消融。試想一個人的身體裏一旦沒有了骨骼作為支撐,是多麽恐怖的事情。不過銷骨菇的毒性擴散沒有那麽迅速,如果及時至少還有搶救的機會。


    但毫無疑問的是,這絕對不是可食用靈植。


    泰健柏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如果九天沒有拿出銷骨菇,那他們兩個平手,他自然也就沒辦法讓九天吃下緋藍草。不過他完全可以把矛頭調轉,對準陳子平,再想辦法以後收拾九天。


    現在有了銷骨菇,出錯的後果更加嚴重,排名必然在自己之後。


    “連銷骨菇都不認識?”泰健柏已經開始享受屬於勝利者的優越感,“這種銷骨菇在《常見野生靈植毒物目錄》的第三十七頁,同時也是中級靈植師考核的範圍之一。你連這種都不知道,我很懷疑你是怎麽通過中級靈植師考核的。”


    九天挑眉,看向他,“像你這種在未宣布結果之前,就開始扯高氣揚的反派,一般都會被打臉的很慘,你連這種都不知道?我很懷疑你是怎麽作為一個反派活這麽大的。”


    “我不是反派!”泰健柏不屑的哼了一聲,“任你說的天花亂墜,銷骨菇還是不能食用,這是很多書上都記載的事情。”


    其實剛剛也有那麽一瞬間,泰健柏在想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但是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不僅僅是《常見野生靈植毒物目錄》這本書有記載,他看過的很多本書中都有銷骨菇的影子,沒有任何一本,記載了銷骨菇能夠食用的信息。


    “嗬嗬,不到黃河不死心。”九天轉過頭看向石金川,“石教官,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把銷骨菇選進來很沒有道理?”


    石金川頗有深意的看了九天一眼,他的確覺得九天選擇錯誤,但是從之前的表現看,他又不覺得九天會不認識銷骨菇,這畢竟不是什麽特別罕見的靈植。他了解的更多一些,銷骨菇現在已經研究出來了一些其他的作用,其毒素經過提純稀釋等其他方法處理之後,作用在醫學上,能治愈一些骨骼上的病症。同時銷骨菇還是一種靈氣流材料,可以隻做一種攻擊類的靈氣流。


    但是關於食用方麵,他的確是沒有什麽印象。但好在他比泰健柏更謹慎一些,隻是道:“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


    “當然。”九天點頭,“銷骨菇正常情況下的確不能夠食用,但這並不是絕對的,這是在書中有記載的……“


    “那本書?我怎麽沒聽過?”泰健柏打斷道


    “這隻能證明你孤陋寡聞。”九天撇了他一眼,繼續道:“這本書叫做《奇食小記》,作者是一位叫做歐陽文林的古修。這個人不用去想,不出名,也沒其他的曆史記載,隻有這本書存世。大家想必都知道銷骨菇在古修時期就已經被當做毒藥使用,所以有這樣的記載並不奇怪。”


    “這本書中有這樣一段記載:山林珍食甚多,且複為說紅菇。其菇有毒,人食之,骨筋皆爛。當其伴詭魘而生,其毒自消。掩露而食,甘而不膩,冷而不寒,味長汁多,除煩解渴。又釀以為酒,甘於鞠蘖,善醉而易醒。道之固已流涎咽唾,況親食之邪。他方之菇,寧有匹之者。”


    九天將這段背誦下來,道:“這段文字並不算多麽難以理解,大概意思是說山林中奇珍異食那麽多,我不厭其煩的再說說一種紅色的菇類,這種蘑菇有毒,人吃了,骨頭跟筋骨都會消融。從這段來看,不管是外表還是功效,顯然就是說銷骨菇。後麵那句是說,當銷骨菇伴隨詭魘花生長的時候,其內部的毒性就會自然而然的消除。吃下去甘而不膩,冷而不寒……這是誇獎口味,再之後又說銷骨菇可以釀酒之類,歐陽文林覺得非常好喝。”


    大家都麵麵相覷,因為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記載,關於這本《奇食小記》,在場的竟然無一人看過。如果不是九天今天講出來,大概這些人一輩子都不會關注這本書。


    不過想起之前九天說沒看過就是孤陋寡聞,大家的臉色都變得有些不好起來。


    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介意這句話,石金川使勁回憶了一下,他的確沒看過這本書,所以沒辦法確定九天究竟是編的還是真看過,不過眼前這個年輕人太淡定了,講述的口吻也非常平靜且肯定,應該不是在騙人。石金川覺得自己這點智慧還是有的,心裏不覺得信了大半。


    不過他還在意這段話裏的另外一個信息,“你發現了詭魘花?”詭魘花的名字,也是從古流傳下來的叫法。所以他很輕易的就捕捉到了這些訊息。


    “是的,就在那邊的林子裏。”九天看了看趙蓉蓉跟艾嘉,“她們也可以作證,都看到了。”


    趙蓉蓉跟艾嘉同時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證明九天說的是真話。


    石金川的臉色有些嚴肅起來,在這次野外訓練之前,他曾經走遍這方圓地界,並未發現詭魘花的蹤跡,如果發現了,他肯定要想辦法處理,畢竟具備一定的危險性。


    泰健柏感覺局勢變得忽然有些不妙,他急忙道:“你說是就是啊,這本書沒人看過,誰知道你是不是瞎說的,我覺得你說的話並不能作為證明。就算你說的都正確,但是你怎麽證明書裏說的是正確的,萬一隻是這個叫做歐陽文林的人隻是在胡說八道呢?你自己也說了,這個人根本就不出名。”


    “你說得有道理。”九天反常的認同了泰健柏的話,然後提議道:“這樣好了,你把這銷骨菇吃下去,如果中毒了,說明我不如你,你自然就是第一名。如果你吃了沒事,那就代表我贏了。怎麽樣?”


    “你怎麽不吃!?你吃下去沒事,不就證明你說的對?”泰健柏大怒,這是讓他當實驗用的小白鼠啊,他神經病才會答應這種提議。


    “你傻壁嗎?”九天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泰健柏,“萬一我中毒了怎麽辦?”


    泰健柏一口怒氣頓時梗在喉嚨裏,竟感覺自己一時間無言以對。合著我中毒可以,你中毒不行?明明是你自己的東西好不好?


    差些被九天這句話噎死,泰健柏又一時找不到什麽話來反擊,隻能生悶氣,感覺有一座火山在自己的腦子裏突突突的噴發。


    其實想要證明銷骨菇現在還有沒有毒素倒也不是很難,拿到實驗室用儀器進行以下簡單的分析就可以。


    不過礙於條件限製,不可能跑個來回就為了檢測一下。


    “我看看。”


    泰元的聲音響起,徐徐走了過來,將籃子中的銷骨菇拿在手裏。也不見有什麽動作,銷骨菇變化做了齏粉,但卻散發出一陣淡淡的熒光,呈現出粉色。


    九天覺得這應該是架構中手法的一種,但又不是簡單的基礎手法。看不太出來,畢竟是聖藤級靈植師,隨隨便便被人看出出手的道理,那還怎麽高大上?合理。


    “的確是無毒。”泰元倒也沒隱瞞什麽,點了點頭,認同了九天的說法,“既然是無毒的蘑菇,那麽作為食物也是可以的。隻是不知道味道是不是真像書裏描寫的那麽美味。”


    泰元的話等於在這裏,就等於是尚方寶劍,最權威的回答與審判。九天有些意外,難道這個人不知道自己跟泰健柏的衝突嗎?如果自己贏的話,泰健柏絕對會被自己收拾。即便是要保持聖藤級靈植師的氣量,也至少該因為自己幫九天確認銷骨菇這件事,提醒他兩句不要太過分。


    可是泰元除了確認之外,其他的什麽都沒有說,甚至還讚賞的看了九天一眼。至於更多的事情,沒有表示,也沒有直接說。


    銷骨菇無毒可食,就完全可以代表一種可食用性靈植計入成績之中,這就代表九天找到了二十五種食物。比泰健柏多一種。


    石金川見泰元發話了,自然也沒有更多的意見,他不會覺得自己比泰元厲害,那不可能。


    “所以,你拍在第一名。”石金川看了看九天,又看了看泰健柏,“按照之前你們的要求,第一名自然有一些小小的權利,當然,你也可以不用。”


    他還是提醒了九天一句。


    泰健柏終於慌了起來,其實剛剛從自己爺爺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就有些慌了,隻是心裏還有一些僥幸,希望石金川並不會提之前說的那些特權的事情。此刻石金川落槌定音,這種從腳底到頭頂的心慌才徹底迸發出來。


    “這次……算你厲害行了吧!”泰健柏咬了咬牙,終於決定多少放軟一些自己的態度,承認對方厲害,他不希望吃下緋藍草。雖然緋藍草的麻痹毒素並不會危害身體,但是當眾被逼吃下緋藍草發展,這種感覺簡直跟淩遲處死差不多。


    九天的眼神沉了沉,如果放在平常,他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得罪一位聖藤級靈植師的。當然並不是害怕,隻是覺得很麻煩,這種站在行業頂端的任務,如果真心要給你找麻煩,就真的很扯淡。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軟弱好欺,之前被蹬鼻子上臉的挑釁,如果現在輕描淡寫的放下去。不管別人對他的想法是好是壞,至少他自己的念頭不通達。


    簡單來說就是不爽。憑什麽我好好的,沒招你沒惹你,你就讓我不爽?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自己比你厲害,你的承認並不代表什麽。”九天看著泰健柏,終於決定還是不放過他,“而且我也不會因為你這種誠意為零的服軟既往不咎。既然是自己挖的坑,那就自己做好掉下去的準備。”


    “你不要太過分!”泰健柏心裏一沉,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蹭蹭的跑上來,“得罪我,對你沒什麽好處!何必要把事情做得這麽絕?”


    九天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盯著泰健柏道:“一開始過分的是你,把事情做絕的也是你,緋藍草是我送到你手上的?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他微微頓了一下,“如果還有的話,問問自己,從頭到尾,我什麽時候主動招惹過你?合著就你就是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以你的意誌為主是吧?如果今天輸的是我,你問問自己會不會放過我。”


    泰健柏臉色漲得通紅,再次無言以對。如果今天他是第一名,那他肯定自己絕對不會放過九天,一定會逼對方吃下緋藍草。


    “沒話說了嗎?”九天撇了他一眼,“沒話說就對了。別耽誤時間,是男人就願賭服輸承擔責任,那我還能高看你一分。扭扭捏捏連個都不如,也就頂多小孩兒的水平。快把緋藍草吃了吧,用不用我親自喂你?”


    反正,得罪就得罪了,九天又不是真的像其他人那樣,還畏懼泰健柏背後的身份,現在就算泰元站在這裏又怎樣?


    用一句話說就是,去他女馬的,愛誰誰!


    人也不能活的太委屈是吧。


    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泰元,想知道對方的反應,畢竟是親孫子。一般爺爺對孫子的疼愛,是父母都望塵莫及的感情。如果泰元真的出門阻撓,那九天其實也不會繼續再強硬吸取,因為到了那個程度,泰健柏隻會丟人丟的更多。


    這就像是小孩子在外麵打架打輸了,回去告老師找家長。這比罰站可丟人多了,在圈子裏很可能再也抬不起頭來。


    泰健柏也求助似的看向泰元,希望自己爺爺能多少出麵緩和一下,讓自己度過這個難關,當然最好不是那種很明目張膽的維護。


    “很有道理。”泰元忽然道,他看著泰健柏,眼裏還是沒什麽特殊的情緒,“男人就要敢作敢當,健柏,我想你不會讓爺爺失望吧?”


    泰健柏猛地打了一個冷顫,看來從自己爺爺這裏得到援助的希望徹底破滅了。既然躲不過,他深吸一口氣,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緋藍草。說起來很諷刺,這明明是他為對方準備的,如今卻要用到自己身上。


    他一咬牙,猛地將緋藍草塞進嘴裏,狠狠的咀嚼了兩下,然後直接吞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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