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無相之地的斷天崖之上,一股摧枯拉朽的驚世力量猶如一道颶風瞬間摧毀了整個斷天崖,這速度之快猶如流光,斷天崖頃刻間化為烏有。


    邪帝與聖帝這兩大究極宇宙的最強者交鋒,力量何其壯觀!從恒古以來便存在的斷天崖尚且化為了烏有,危巢之下豈有完卵?可憐的黃靈兒還沒來得及回頭,身體已經片片飛散,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命運終究沒有眷顧殷郊、黃靈兒這對昔日的眷侶,重生的黃靈兒最終也沒有能等到殷郊醒來的那一刻,就這樣,跟隨斷天崖一起永遠的化為了虛無,隻留下了一滴眼淚漂浮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歸於平靜。整個無相之地似乎已不複存在,上下左右空無一物,隻有無邊的死寂。不,有一樣東西沒有被摧毀,就是殷郊沉睡的玄晶之棺。


    宇宙玄晶不愧為至尊神物,縱然在這股無可匹敵的力量橫掃之下依然保存了下來,但是也並非完好無損。隻見玄晶棺多處出現了裂縫,有些殘破不全了。更重要的是,這股力量也驚醒了裏麵沉睡的人。


    半刻鍾後,數十股黑白二氣仿佛一條條黑色和白色的靈蛇,緩緩從裂縫溢出;玄晶仿佛被烈陽融化的冰川一樣開始縮小,漸漸氣化成陣陣白霧,一個醒目的金色玄鳥圖騰浮現了出來。


    殷郊,終於蘇醒了。


    “呼~”隻見他長長的呼了口氣,理了理臉頰邊的白發,靜靜的漂浮在虛空之中,仿佛沉睡了千年一般。


    “這裏是無相之地麽?為什麽變成這樣?”殷郊的思緒還停留在之前與聖王決戰的戰場上,他掃了一眼,發現周圍已經變成了一片虛無的空間,而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驚人的能量波動,縱然隻是殘餘的一小部分也足以讓他吃驚不已:‘我能感受到有一股極強的力量不久前橫掃了這裏,這股讓人渾身發冷的力量似乎……在哪裏見過?’


    “是邪帝陵?”殷郊猛然想起了什麽,自語道:“沒錯,是我當時在邪帝陵感受過的那股可怕的力量!如出一轍!”


    殷郊確認無疑,眉頭之間立刻浮現出了深深的擔憂。他隨即望向遠處,可惜四下都已經是虛無而已,什麽也沒有留下,除了那一顆晶瑩剔透的眼淚漂浮在殷郊不遠的地方,仿佛一顆渺小的塵埃。


    “哦?這是……”殷郊注意到了這不起眼的東西,伸出手將那顆漂浮在虛空中的眼淚接在掌心,霎時間,一股獨特而溫暖的感覺瞬間傳遞到了全身。‘好熟悉的感覺,不可能!是靈兒麽!?這怎麽可能?’殷郊的震驚無法言喻,但黃靈兒獨有的那份感覺自己怎麽可能認錯?


    ‘黃天化之前被聖帝利用殘存的記憶重新賦予了肉身,莫非靈兒她……’殷郊腦海中迅速的閃過之前的一幕幕,隱約猜到了幾分。


    “靈兒!”他立刻將拳一握,大聲呼喊起來:“靈兒,是你麽!?”以殷郊的修為,這一聲猶如一道湖麵漣漪在虛空中遠遠傳開,一直傳到了極遠的地方。可惜的是,並沒有人回應。


    正在殷郊有些沮喪的時候,一道光影若隱若現,悄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誰?”殷郊警惕的扭頭看去,但見那光影凝聚成人形,漸漸露出一副熟悉的容貌:赫然是已經死去的——無名叟!?


    “前輩!你……”殷郊欲言又止,他一眼便看出眼前的無名叟隻是殘留的一點神識凝聚的形象而已,如海市蜃樓,並不是本尊,不禁問道:“前輩怎會如此?這裏發生了什麽?”


    無名叟僅存的神識發出朦朦朧朧的聲音:“小友沉睡的這些日子,這宇宙之中發生了幾件大事。我這老不死的終於也死了,隻剩下這一點點的神識不滅,為的就是給小友傳幾句話。”


    “前輩,是誰殺了你?”殷郊的聲音帶著幾分怒意。無名叟與自己相識至今猶如一位睿智而慈祥的前輩,引導著自己數次絕處逢生。如今天人相隔,令人唏噓感慨。


    “是禦神。他為了搶回次元魔方對老頭子下了手,這次‘老不死’也終於死了。”無名叟沒有憤怒反而調侃了起來,活像個老頑童。


    “前輩,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殷郊緊緊的攥著拳頭,一字一句說道。


    “不,不要報仇了。我老頭子活了這麽久早就夠本了。”無名叟拒絕了殷郊,又說道:“你聽好,邪帝已經蘇醒了!方才那一道力量的迸發就是聖帝和邪帝交鋒產生的,如今這無相之地幾乎已經毀了,這裏很快就會變成混亂的超次元空間,你要盡快離開這裏。”


    無名叟的話證實了殷郊的猜測,他歎了一聲:“前輩離世,邪帝重生,這的確是個壞消息。”


    “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無名叟繼續說道:“不久前,你那三弟、鴻蒙的天帝殷武庚被聖帝招入麾下成為聖王,去鎮守邪帝陵。遺憾的是,就在一刻鍾之前,他已經死在了邪帝的手上。”


    “三弟死了?”殷郊有些不敢相信,連聲問道:“他怎麽會投靠了聖帝?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言難盡。”無名叟搖了搖頭,“這裏的事你不要管了,先離開這裏去找到神物次元魔方。當日我拚死把它藏了起來,我會告訴你藏匿的地點。隻有拿到次元魔方,你才有可能避開邪帝或聖帝,你的力量還不足以與他們對抗,走的越遠越好,最好從此銷聲匿跡吧。”


    “等一下。”殷郊攤開手掌,目光落在那顆眼淚上,“前輩,我感受到靈兒似乎來過。”


    無名叟點了點頭,仿佛無所不知,“她的確來過,之前她被聖帝從三元洞取走了殘存的記憶,重新塑造了身體,就關在這斷天崖上。原本禦神打算用黃姑娘來牽製你,為他所用,不過他也沒料到邪帝會突然醒來。之前的那一次衝擊已經將黃姑娘連同斷天崖一起化為了虛無,她終究沒能等到你醒來!奈何!奈何!”


    殷郊明白了前因後果不禁黯然神傷,他萬沒想到,自己一醒來就接連聽到了一連串的噩耗,一時間垂著頭沉默不語,隻將那顆眼淚放在指間細細的看。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黃靈兒的身影浮現在了眼淚之中。或許隻是錯覺,因為黃靈兒在三元洞僅存的記憶也消失了,在這個宇宙裏就意味著永遠而徹底的消失。


    ‘靈兒,你最後留給我的東西,我收到了。’


    殷郊此刻的心情無可名狀,作為聖人的他早已經不該有凡人的情感了,隻是如此徹底的離別,便是聖人也無法心無波瀾吧……


    隻見他默默的將體內的宇宙玄晶釋放出來少許,猶如透明流動的琥珀一般將那滴眼淚包裹,化作了一顆晶瑩剔透的六棱形水晶,然後輕輕的放在了眉心,深深的鑲嵌了在了上麵。


    “殷小友,老夫要走了。”無名叟的神識開始潰散,他淡淡一笑留下了最後一句話:“老頭子還有最後一個遺願,別讓人毀掉我們最後的淨土‘太古遺跡’……”


    “放心。”殷郊輕輕的點了點頭。


    聽到殷郊一諾,無名叟露出滿意的微笑,如風一般完全消失了。而殷郊也化作一道流光,不知去向何方了……


    話說第一宇宙的第一鴻蒙。


    邪帝出世,震動宇宙!而正巧也是這個時候,鴻蒙內的神族卻迎來了一件普天同慶的喜事——一個男嬰呱呱墜地了!說普天同慶是因為這個嬰孩不是別人,正是天帝殷白龍和天後靈曦的結晶。


    隻聽陣陣哭聲從瑤池的天佑閣傳來。“生了!是個英俊的小殿下啊!恭喜天後!”一名侍女輕輕抱起裹在金絲繈褓中的男嬰朝天後道喜。


    天後靈曦麵色蒼白,臥在鳳榻,勉力支起身子吩咐道:“快!讓我看看。”侍女遞過繈褓,隻見男嬰長的致趣可愛,隻顧哇哇大哭,聲如雷鳴,震驚四鄰。


    看了一番之後,靈曦心中長舒了一口氣,仿佛放下了一塊大石頭:‘萬幸,這孩子沒什麽異樣……’


    麟兒出世,她怎麽會有這種擔憂?


    此時一道人影飄然入殿,迫不急待的叫道:“朕的孩兒終於出生了,快讓朕看看!”


    來人戴帝冠、披赭黃袍,一臉緊張和喜悅交織的表情,他正是神界第一人——天帝殷白龍。


    說話間殷白龍已來到床邊,輕輕坐在床榻一側,隨即將靈曦身旁的繈褓抱在手中細細觀看,臉上露出十分滿意的神色。


    “曦兒,你受苦了!為朕添了一個如此可愛的兒子!天佑神族!”殷白龍的話語中滿是愛護之情。靈曦微微一笑,輕聲答道:“陛下萬福,不知道可是已經為孩兒想好名字了?”


    殷白龍想了片刻,點了點頭,說道:“此子靈趣可愛,有升龍之相,便叫靈龍吧。”


    “靈龍……嗯,就依陛下。”靈曦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靈官!”天帝隨即召來值日靈官吩咐道:“麟兒出生,普天同慶!傳令下去,瑤池擺宴慶賀三日!令雷部諸神為下界普降甘露,澤被蒼生!”


    “遵旨!”靈官歡天喜地的下去布置去了,整個天庭一片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與熱鬧的天庭不同,遙遠的昆侖山卻是白雪皚皚,一片寂靜。這昆侖山原本是殷郊創立玄天宗的仙界聖地,自二百年前聖王統治鴻蒙之後,昆侖山已經被毀了大半,玄天宗也早已化為了烏有。本該人跡罕至的昆侖山,這一日卻出現了一個人影。


    隻見這人踏著皚皚白雪一路往山腰走去,一直來到一片稍微平坦的開闊山岩處停下了腳步。他身上披著厚厚的黑袍,從頭裹到腳,遮著臉,看不清樣子。隻是發出了一陣淒厲的感慨:“這裏就是聖王大人您被擊倒的地方麽?沒想到您有縱橫宇宙的通天本領和不死不滅的軀體,卻葬身在了這小小的鴻蒙,匪夷所思!唉!不過您放心,我黑石不會放過這鴻蒙裏的那些‘幫凶’,天帝殷白龍、天後靈曦、八景宮老子,就先拿你們血祭聖王大人吧!”


    這人從懷中取出一粒黑色的種子,輕輕埋入了土中,自語道:“這小小的鴻蒙靈氣太弱,與聖域無法相比,要讓神樹結果恐怕至少需要一百年以上。罷了,我就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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