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竹子受了仙氣成精了……這也難怪,這蓬萊島本來就是天地間靈氣匯聚之所。’殷武庚知道了端倪,擺手說道:“不妨事,道友若喜歡,每日都可以前來聽講。”


    果然,那紫竹仙從此每日便來聽講,跟隨眾人一道修行。這紫竹仙又吹得一手好笛子,在眾人休息的時候便吹奏幾曲解悶,時間一久,大家也漸漸熟悉起來。


    這一日,靈曦拉著紫竹仙一起到紫芝崖玩耍。靈曦盯著紫竹仙問:“你既然早就得道修成人型了,肯定有不少的本領,快教教我!”


    紫竹仙淡淡一笑,“我隻是區區一個散仙,哪有什麽本領啊?你的師父殷武庚乃是六界有名的大羅金仙,本事比我高多了,你跟著她修行早晚會有成就的。”


    靈曦想了想,又說道:“那你就入截教好了,這樣天天都可以跟我們一起修行,省的你什麽也不會,若出去遇到了其他仙人豈不是丟人?”


    紫竹仙苦笑了一聲,歎道:“承蒙靈曦姑娘看的起,天地之間人為萬物之靈長,我隻是一棵竹子成精,怕資質有限,日後有辱截教的名聲。”靈曦正要勸他,忽然一個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道友多慮了。”


    靈曦回頭一看是殷武庚。原來紫竹仙畢竟來曆不明,殷武庚不放心靈曦,便遠遠尾隨在後麵跟著一起來了,聽到二人對話便插了一句嘴。


    殷武庚對紫竹仙說道:“截教的理念是破舊立新,上道無德,下道唯德。拋棄繁雜的道德觀念,一切皆以本心待之。在截教內,沒有門戶之見,根性之別。道友何必妄自菲薄?”


    紫竹仙有些驚訝,“我也能入教麽?”


    “當然。”殷武庚點了點頭,“你既然已經是散仙,說明有些道行了。截教現在百廢待興,正是需要廣納人才之際。”見殷武庚說的坦誠,紫竹仙隨即拱了拱手,答道:“難得上仙看的起在下,小仙願拜入截教,聽候差遣!”


    殷武庚拍了拍靈曦的腦袋,笑道:“這下又有人陪你一起修煉了。”


    “太好了!”靈曦拍了拍手,對紫竹仙說道:“不過你還是先教我吹笛子吧。”


    “好啊,其實很簡單的。我們一起去竹林尋一根合適的竹子,我幫你做一支。”紫竹仙一口答應,二人隨即結伴而去。


    殷武庚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稍稍放下心來……


    入夜十分,一陣悠揚的笛聲傳遍了整個碧遊宮。紫竹仙正陪著靈曦一起坐在宮門口的石階上吹笛子。


    殷武庚無心睡眠,腳尖一點落在了大殿的殿頂之上,望向波瀾壯闊的東海,口中突出了幾個字:道-如-淵-海!


    “殷師兄,你也睡不著麽?”


    龍吉不知什麽時候來到,悄然立在了殷武庚身邊。


    聽著悠揚的笛聲陣陣傳來,龍吉不自覺的握住了殷武庚的手,輕聲說道:“你看他們,才認識幾天卻相處的多好啊……緣分這東西真的是妙不可言!”


    殷武庚自然明白龍吉的意思,淡淡說道:“既然選擇了修仙之道,必然要舍棄很多東西,而很多事情在乎靈犀一點,心意相通。”


    “可是修仙之道如此寂寞,要幾千年幾萬年的熬下去,真的能做到麽?”


    龍吉望著殷武庚的眼睛,希望看到答案。殷武庚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畢竟我才活了三百年,你雖然長我一千歲,但是跟那些活了上萬年,甚至幾十萬年的仙人們比,我們所了解的還是太少了。我們修仙了道不就是為了參透鴻蒙宇宙的奧秘,了解道的玄機。”


    龍吉垂著眼,神色黯然的說道:“可是如果我們連自己的本心都無法參透,就算參透了鴻蒙宇宙,又有什麽意義呢?其實修仙也好,當神也罷,我並不在乎,我隻是想陪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一千年,一萬年。”


    殷武庚看了龍吉一眼,眼中滿滿的盡是期待;其實殷武庚心中已經不再怨恨龍吉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化解這段心結,此刻聽到龍吉吐露心聲,殷武庚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理了理龍吉耳邊的秀發,輕聲說道:“我明白……我何嚐不想陪著喜歡的人渡過漫無邊際的日子,但是命運難測,三百年前青兒的死讓我懂得了對命運敬畏以及天道的無常……”


    龍吉輕輕將頭靠在殷武庚肩膀,心思:‘教主將截教托付給殷師兄,他身上的壓力一定很大,這個時候不能讓他分心,隻要能陪在他身邊我就滿足了……’


    二人就這樣輕靠在一起,聽著悠揚的笛聲,沐浴在月光之下。


    同樣的夜,昆侖山麒麟崖上一道人影翩翩而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楊戩。


    此時的楊戩頭戴蓮花冠,裏麵罩著灰袍,外麵披著一襲白色的八卦仙衣,背手而立,氣勢與之前大有不同。身為闡教現在三代門人中的大師兄,加上一二代弟子漸漸隱退,楊戩已然是教主座下最為依仗的弟子了。不過這麒麟崖平日裏無人會來,如此深夜,楊戩為何來此?


    少時,又一道人影也飄然而至,來到了楊戩身後。楊戩回頭看了一眼,幽幽道:“約我來此相見的居然是你?真是讓人意外的很!”


    楊戩口中這人,麵目猙獰,尖耳,長發無風而動,頭上的一隻獨角被人斬去了一截;再看他渾身靛藍色,斜披著一襲紅袍,腰束鬼頭帶,有著非比尋常的氣勢。這不是失蹤已久的妖皇麽?


    妖皇嗬嗬笑道:“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隻要有利益,老鼠和貓也會和平相處。”


    “利益?”楊戩冷笑了一聲,“我是仙,你是妖,你我有何利益可言?”


    妖皇說道:“我知道你們闡教和截教約戰在十日之後,而你必然要跟殷武庚交手,這一戰關係到兩教的名聲,想必楊兄弟的壓力不小吧?”


    楊戩依然冷冷道:“這事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哼哼!”妖皇笑道:“我當然不關心你們仙界的事,不過我跟殷武庚交過手,以你現在的道行恐怕贏麵不大,若你輸了,不單是要交出兩口上古寶劍,更向世人宣布了你闡教的門人不如截教……”


    楊戩看了妖皇一眼,微微一笑,“想必妖皇這麽晚約我來此,不會隻是想替我分析一下戰局吧?明人不說暗話,你有何事直說的好。”


    “好!快人快語!”妖皇也不再繞彎子,隻見他將雙手一翻,左掌中浮現出一柄青銅巨斧,那斧子呈古銅色,足有丈餘!再看他右掌浮現出一麵古香古色的青銅方盾,盾左右上端有角,盾麵鑄有饕餮凶紋,散發出無邊怨氣。兩件神器交相輝映發出微微白光,照耀山巔。


    “這是……”楊戩麵上略略動容,不禁說道:“莫非是神族四大神兵中的‘刑天斧’和‘殤陽盾’?”


    “不錯!”妖皇幽幽道:“楊兄弟出自神族,自然聽說過這四大神兵,隻是未必見過。這兩件就是當年戰神刑天的神器——刑天斧和殤陽盾。仙有法寶,神有神器,這四大神兵的威力就算不能與仙界的先天靈寶媲美,但也差不多少,若楊兄弟拿到了這兩件神兵,要贏殷武庚便不是難事了。”


    楊戩沉默了片刻,隨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妖皇,說說你的條件吧!這兩件神兵一直被天庭封印著,你大費周章的偷來這兩件神兵,絕不會是好心送我的吧?”


    妖皇狡黠的一笑,將神兵收了,隨後將雙手一攤,“若不是因為這神兵蘊含的神力與我的妖力相克,讓我發揮不出三成的威力,我斷然不會好心為你打算。不過現在這兩件神兵在我手裏絲毫無用,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給你。仙界之內也隻有你一人的身上流著神族的血脈,也就是說隻有你能駕馭這兩件神兵……”


    其實是妖皇之前打錯了如意算盤,他知道九天玄女三百年來一直在找自己,而九天玄女手中拿著能克製自己的煉妖壺,為了給自己增加籌碼,妖皇這才不惜潛入九幽冥府打傷地藏王,偷走了兩大神兵。哪知道這神兵與自己妖力相互排斥,無法使用,這才無奈之下為他人做了嫁衣。


    妖皇開口說道:“我隻需要楊兄弟替我做一件事。”


    “什麽事?”楊戩問。


    妖皇說道:“很簡單,楊兄弟現在已經是闡教的中流砥柱,若日後楊兄弟見到有人對我不利,便請楊兄弟替我解圍,就算是報答了我今日贈送神兵之恩。”


    楊戩知道妖皇拿著這神兵全然無用,但是若在自己手中便多了兩個對付殷武庚的利器,這筆買賣倒是劃算。


    “好!承蒙妖皇看的起,小弟卻之不恭了。”楊戩一口答應了下來。


    妖皇見楊戩答應了,便將手一揮,那兩件神兵落在了地上。


    “既然楊兄弟答允,本皇就告辭了!後會有期!哈哈哈哈!”妖皇大笑著一展身從峰頂飛身而下,恍如鬼魅般不見了蹤影。


    楊戩走上前看著這兩件流光溢彩的神兵,心中泛起一絲興奮,‘沒想到憑空掉下來兩件利器,看來是天要幫我闡教……’隨即咬破指尖將熱血撒下,滴在了兩件神兵之上。但凡有靈性的法寶靈器都需要滴血認主,否則難以心意相通,不能駕馭。


    “還有十日時間,希望能快點駕馭這兩件神兵……”


    話說闡截二教約戰昆侖山之事在仙界像漣漪一般很快傳開,又過了兩日,碧遊宮又有兩位號稱‘鬼穀二仙’的散仙慕名而來。這二仙中,一位喚作鎮元子,一位喚作鬼穀子。


    這二友本也是截教門下,不過這二人常年久居地界隱居,不曾參與封神之戰,故而也逃過了圍剿碧遊宮之劫。算是少有的福仙了。


    待二人來到宮中拜會殷武庚,殷武庚看這兩個人是何模樣?這鎮元子麵如冠玉,頜下有須,頭挽道髻,披著大紅道袍,手中握一柄清風寶劍;那鬼穀子麵目怪異,額頭上長著四顆肉瘤,頜下白須,披青袍,坦胸露乳,手持羽扇。


    見了殷武庚,二人一起稽首道:“截教門下鬼穀二仙拜見大師兄!”


    二人麵目比殷武庚還要年長,但是輩分不能亂,依然要喊殷武庚為大師兄。殷武庚回了禮,請奎牛、龍吉、紫竹仙、靈曦一起前來拜見。


    二人說:“聽聞闡教在昆侖山擺下陣勢,七日後要請大師兄去決定兩口上古寶劍的歸屬,這可是教中的大事,我二人特來相助。”


    奎牛一聽哈哈大笑:“人越多越好,到時候讓闡教看看,我截教並非教中無人。”


    殷武庚輕輕擺了擺手,笑道:“此事並非以人數決定優劣,奎牛兄這麽說,似乎真的讓人家覺得我們教中無人了。不過二位道友前來相助,在下不勝感激,便請在宮中住下,七日後再做計較。”


    “啊哈哈!大師兄說的對。”奎牛不由得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兩聲。


    鬼穀子看了看碧遊宮門前雖然一派仙境,但是捋了捋須說道:“諸位師兄弟,以貧道拙見,這碧遊宮乃我截教聖地,不能讓人想進就進,想走就走。貧道略通奇門遁甲、九宮八卦之術,我欲在門前設立九宮陣,布下八門,乃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但凡有人進入,若不從生門出,則便困在陣裏,也好讓我等提前知曉。”


    自上次被天庭派兵圍剿之後,殷武庚深覺很有必要設個迷陣,畢竟六界內都知道通天教主已經不在宮中,這東海蓬萊島如此寶地豈能不遭人覬覦?碧遊宮自有玄妙,但凡靠近時,無論是誰都不能靠飛行或遁術跨進宮門,隻能靠雙腳走到宮門,若再有九宮八卦陣守護,則減少了不少麻煩。殷武庚自然答允,便拜托鬼穀子布陣。


    第二天清晨,鬼穀子與鎮元子二人來到宮門前,以移山之法用巨石、竹林等島上本有之物布陣,看似與島渾然一體,不明真相者無法看出端倪。隨即二人又將如何出陣入陣的法門教給了諸仙,方才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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