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殷武庚又將劍一指正在發愣的窮奇,幽幽道:“你的兄弟已經下地府了,接下來輪到你了。”


    “混賬!”窮奇見到混沌飛灰湮滅不由將牙齒咬的寸碎,額上青筋條條綻出,大怒道:“殺吾兄弟要你償命!既然你這道人找死,老子便成全你!”說罷將身一晃撕去人身的偽裝,現出了隱藏多時的真身——凶獸窮奇!


    好凶獸,隻見這窮奇狀如白虎,背似山嶽,眼如銅鈴,肋生雙翅,四爪有裂石分金之威;那魔身一顯,身高數十丈,“我的天!”九天玄女猛然回頭不禁呆了一呆,不妨被其將大口一張竟吸入了肚中。


    “不好!玄女!”殷武庚麵色一變騰身而起,揮起手中劍斬向窮奇天靈。隻聽“鐺鐺”數聲金鐵交鳴,窮奇頭頂的那根獨角竟然硬生生擋住了上古寶劍?這獨角曾吸納了數以百萬計的生靈魂魄,凶狂之氣將其凝練的堅不可摧,就是誅仙劍也無法一擊將其斬斷。


    “好凶獸!這窮奇不愧是四大凶獸之首,果然厲害!”殷武庚隻顧驚訝,不及防備窮奇的利爪,那巨爪打在身上,護身仙氣如紙片一般被劃破,道袍也被撕去了一半。殷武庚正要先避其鋒,窮奇再揮一爪以開山斷嶽之勢將殷武庚一頭打進了山崖,撞出一片煙塵。


    窮奇扇動雙翅飛至廢墟之上哈哈大笑道:“你這道人有點道行,下世投胎記得莫要多管閑事!”


    話剛落音隻見廢墟中一道金光飛出,快如流光,“噌”的一聲竟將窮奇雙翅斬了去!隻見那對肉翅碰到誅仙劍猶如蟬翼遇燭火立時化作飛灰。


    “哎呦!”窮奇慘叫一聲從半空翻滾下來,摔在地上,驚道:“莫非這廝還沒死?”


    那廢墟猛然被一股颶風卷開。窮奇抬頭一看,隻見殷武庚破土而出化作一道白光以迅雷之勢撲來。窮奇趁勢一口將其吸入腹中,不知生死。


    殷武庚鑽入了窮奇腹中跌落到了一個地方。四下一片暗紅,腥臭無比。殷武庚顧不得許多掙紮起身,捂了口鼻四下摸索尋找。突然間一處傳來了微弱的青光,殷武庚一看大喜過望,隻見‘寶蓮燈’正將昏迷的碧青罩住發出幽幽青光,周身的數百道冤魂近不得身隻在四周環繞。


    “散~”殷武庚將劍一揮冤魂驚叫著四散而去。“玄女上神!”殷武庚上前想將玄女喚醒,但玄女卻麵色煞白毫無動靜。隻因為這凶獸體內全是陰魂和腐屍之毒,毒性極為可怕,玄女雖有太乙金仙的修為也擋不住。


    殷武庚一手摟著玄女的腰將其緩緩抱起,又看了看頭頂上黑洞洞的一片暗自念道:“這窮奇雖然銅皮鐵骨刀槍不入,但這內裏未必如外皮一般結實。若天意在我,這一劍便要其伏誅,若不在我,隻有和玄女一起困在這裏了!”


    他輕籲了一口氣,一手抱起碧青一手擎劍而上。隻聽哢嚓一聲,一道金光從窮奇的背上劃開,二人破背而出。


    “嗚哇~”窮奇慘叫一聲,掙紮著趴在地上嘶吼。隻見無數的冤魂從傷口處傾瀉而出盤旋在山崖上空,頓時遮天蔽日。殷武庚將手一揮大喝道:“你等莫在在此停留,速速入地府投胎去吧!”


    那些冤魂聞言在天空盤旋了一陣歡叫著投向地府去了。殷武庚看著這一幕歎了口氣:“被窮奇妄殺的生靈終於可以轉世投胎了……”再看窮奇,已漸漸變成了烏黑之色狀如石頭一般,被風一吹立時土崩瓦解化為飛灰了。


    窮奇已死,眼下就隻剩下妖皇了。“對了,妖皇呢?”殷武庚四下看去,人早已沒了蹤影。殷武庚也不顧上追妖皇了,先將玄女輕輕放下,然後將手一點天靈注入一道仙氣,玄女這才緩緩醒了過來,又見滿地狼藉,已經知道二獸伏誅了。


    “殷兄弟,妖皇呢?”玄女一醒來也是記著這個妖孽,四下不見知道已經逃了,不禁唏噓了一番。她仰頭對著天上拱手做了個揖,心中念道:“好歹誅殺了這兩個凶獸,也算不負娘娘的重托了。”


    玄女禱告完畢,對殷武庚道:“能誅殺二獸,殷兄弟居功至偉,咱們走吧。”


    “等一下。”殷武庚看著山崖下麵那個三十丈見方的萬人坑不由說道:“曆代天子都是仁德治天下,但是今日一見這萬人坑,足見當朝天子心術不正,隻怕在位也不會久了。”說罷一跺腳,那山崖坍塌了半邊朝著萬人坑砸了下去,一陣煙塵過後,三十丈見方的大坑已經被山石填滿,非人力所能搬開了。


    玄女望了一眼,也說道:“昔日武王立國創下大周基業,至於能傳到哪一代子孫手裏還得看天道若何了。”


    數日後,仙界?練望峰


    山峰上寒風凜冽,峰頂立著兩個人,對麵而立。左邊一個紫衣道人是殷武庚,而另一個是失蹤了三百年的——洪錦。


    今日的洪錦早已不是當年一副神將的打扮,而是一個披著青袍的道人。


    “我找了你三百年,沒想到你竟然投身了仙道!好心機啊!”殷武庚麵如生鐵,盯著眼前的洪錦,憤憤說道:“當年你帶兵圍剿碧遊宮,殺戮無辜的門人,這筆賬今天我要好好跟你算算。”


    洪錦眼中露出了一絲懼意,畢竟麵前站著的是一位大羅金仙,就算自己這三百年沒有虛度,也不過是散仙的境界,斷然不可能對付的了大羅金仙。如今被殷武庚盯上,幾乎是判了死刑了。


    不過洪錦並沒有驚慌失措,反而振振有詞道:“你應該知道人間有句話叫: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洪錦當年也隻是給天帝做事,天帝要神道獨尊,看不慣仙神兩立,我不動手早晚也有其他人動手。你有本事怎麽不去找天帝算賬啊?”


    “哼哼。”殷武庚輕笑了一聲,“你若不是心虛,又何必從天庭逃下來?我問過龍吉,無論是天帝還是她,都沒有下過圍剿碧遊宮的命令,所以你害怕龍吉戳穿你的謊言,而天帝是不會替你背鍋的,呆在天庭等待你的也隻有死路一條。所以你改頭換麵投身仙門,以為這樣就能逃過懲罰了麽?”說著,殷武庚亮出了手中的劍,劍是一柄普通的劍,並不是誅仙劍。


    “看劍!”殷武庚清嘯一聲,劈頭一劍朝洪錦刺去。


    洪錦知道逃不了,索性一揚手祭出一對龍雀環,一大一小,為一對兒。這環上有倒鉤,專門克製刀劍一類兵器。隻見他將雙環連環祭出,將殷武庚手中寶劍鎖住。二人僵持之間,洪錦突然發覺從寶劍上傳來的仙力平平無奇,不像是大羅金仙境界的法力。


    “奇怪,殷武庚的法力怎麽會如此平平?莫非是想玩貓戲老鼠,故意先讓讓我?”洪錦不敢大意,手中雙環使得如風車般滴溜溜亂轉,守得密不透風。一番比拚下來,殷武庚竟然沒占到半分便宜。


    ‘看來洪錦這小子三百年的功夫沒有白費,下了不少苦功啊……’殷武庚跳出圈子,左手悄悄從腰間取出一物,一揚手化作一道金光。說時遲那時快,金光落在洪錦身上將他捆了個結實,原來是條捆仙繩。


    “你……”洪錦動彈不得,五行遁術也無從施展,不由得大叫道:“跟我一個散仙過招竟然也要用上這等法寶?殷武庚,這要是傳出去你顏麵何存?有本事放開我,真刀真槍的再來過!”


    “呸!”殷武庚冷笑一聲:“對付你這種卑鄙小人還用得著講什麽規矩?今天就拿你的人頭來祭截教諸仙!”說罷,一劍朝著洪錦脖頸砍去。


    ‘糟了,遁也遁不了,擋也擋不住,莫非今天要死在這裏!’洪錦頓時麵如土色,緊緊閉上了眼睛。


    就在刹那之間,一道人影落在了洪錦身後,隻見那人伸出手指一彈,將快要落在洪錦脖子上的劍‘鐺’的一聲彈開。殷武庚詫異之餘不由得退了兩步。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失蹤已久的燃燈道人。


    洪錦見了燃燈仿佛見到了救醒,脫口而出道:“師……師父,您來了?”


    燃燈捋了捋須,麵色不悅道:“連一個冒牌貨都打不過,也太丟人了!”說著將手一指捆仙繩,繩子飄然滑落。


    “冒牌貨?”洪錦仔細盯著眼前的殷武庚,難怪自己也覺得對手比想象中弱了不少。


    燃燈問道:“你是誰?為何冒充殷武庚那小子?”


    殷武庚看著二人,打趣說道:“你們這兩人還真是一丘之貉,竟然以師徒相稱,真是有無恥徒弟,豈能沒有混賬師父?”


    “放肆!”燃燈在仙界中頗有輩分,怎麽能允許一個不知名的冒牌貨如此辱罵自己?隻見他將袖中一捋,手中亮出一柄‘九天元陽尺’。通體雪白如玉,長三尺餘,散發金光紫氣,乃是燃燈用了三百年將原來的乾坤尺重新錘煉化生的兵器。


    “既然你不說,貧道就教訓教訓你這鼠輩!”燃燈身如閃電舉起神尺就打,殷武庚趕忙舉劍招架,這一碰之下,方知燃燈法力深厚,自己虎口發麻險些架不住劍,隻得連連後退。


    燃燈見這冒牌貨與自己相差甚遠,估計也就是個剛剛入門的散仙而已,隨即張口笑道:“貧道已經手下留情,怎麽樣?沒有法寶了麽?”


    “哼!”殷武庚叫道:“不用法寶也能對付你這老兒!”


    “還嘴硬!”燃燈猛然一尺將殷武庚手中寶劍打落,隨即翻手一尺正中左肩,打的殷武庚‘啊’的一聲跌坐在地上。這一尺力道非凡,隻見殷武庚臉色發紫,捂著肩膀退到了一顆蒼鬆的樹幹上,咬著牙硬忍著疼痛。


    燃燈飄然上前,將神尺一指,叱喝道:“還不散去變化,你到底是誰?”


    洪錦也圍了上來,對燃燈說道:“算了師父,想必他就是截教殘存的門人氣不過想報仇,估計也是個無名小卒,正好拿他試試我新練成的化血神刀。”


    化血神刀?那不是孤辰星君餘華的絕學麽?


    原來以前在天庭為龍德星君的時候,洪錦仗著自己是天帝的女婿,從雷部聞仲那裏要來了‘天罡五雷法’;從火德星君羅宣那學來‘三昧真火’;又從水府星餘元那裏搜刮來了‘化血神刀’修煉之法,以備不時之需。不過這化血神刀煉之極難,此刀乃是餘元用一頭上古異魔的脊椎骨所煉化,號稱仙界第一邪刀。餘元當年也僅僅煉製了一口,傳給了徒弟餘化。直到洪錦逃出天庭走投無路,投靠了燃燈,隨即用了三百年的時間辛苦煉製出了一口化血神刀,準備作為壓箱底的絕技對付隨時會找來的殷武庚……


    大功告成之後,洪錦還沒有試過這化血神刀的威力,隻是知道被這刀擊中者,但凡隻要擦破一點,見了血,立刻化血為毒,流血而死。這次正好拿這人練手。


    見燃燈沒有阻攔,洪錦隨即雙掌一拍,一口血紅色的邪刀顯現出來。隻見那刀長五尺三寸,刀身赤紅,猶如紅色的琥珀,刀柄長約三尺,仿佛一條蜈蚣般布滿倒刺。看一眼便覺得毛骨悚然。


    “能死在我這化血神刀之下,算你小子的福氣了!”洪錦猛然將刀飛出,徑直朝著殷武庚天靈劈下。隻聽‘鐺’的一聲金鐵交鳴,化血神刀竟然砍到了一個人的左臂上被彈開了!頓時爆出一片金光。


    “媽的!什麽人?”洪錦大吃了一驚,剛忙將刀收入掌中。


    燃燈在一旁看的清楚,分明是一個人影以迅雷之勢擋在了假殷武庚的身前,用自己的左臂硬擋了這化血神刀。而這個人,確實讓燃燈和洪錦二人嚇了一跳——因為那個人跟殷武庚一模一樣。兩個殷武庚?


    “這是怎麽回事?”洪錦此時才發覺眼前竟然立著兩個殷武庚,簡直一模一樣,不過還是有一點不同,就是前麵這個殷武庚的兩鬢有兩縷頭發是白色的。另外,剛剛擋下化血神刀的這個殷武庚渾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紫氣,境界明顯高出身後那個冒牌貨幾班。


    “化血神刀?”這人看著自己左臂上留下的一道淡紅色的印跡,搖了搖頭,“若不是我會八九玄功,其他人挨了這一刀恐怕必死。洪錦,看來你為了保命下了不少功夫啊。”說罷,他扭頭對另一個‘殷武庚’說道:“你差點沒命了,知道麽?誰讓你擅自行動的?”


    那個‘殷武庚’臉上有些委屈,低聲應道:“對不起,師父……”說著,這人一晃腦袋褪去了變化,竟然是一個貌似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挽著發髻,頗有些英氣。正撅著嘴嘟囔道:“徒兒這不是想為你出口惡氣麽。”


    “靈曦!還要狡辯。”殷武庚訓斥了一聲,小姑娘頓時不敢再多嘴了。


    這小姑娘叫靈曦,便是三百年前女媧娘娘將敖青的魂魄帶回行宮之後,用泥土再造肉身,隨後合二為一而生的另一個人。天庭大戰的三年後,突然有一天,九天玄女帶著一個大約八九歲的女孩來到了碧遊宮,將這女孩交給了殷武庚,並告訴他,這個女孩就是敖青的重生之人。殷武庚便將她留在了碧遊宮,隻是她是用泥土再造的肉身,所以生長速度十分緩慢,近三百年才長得十二三歲的模樣。又因為碧遊宮中隻剩下殷武庚和馬遂兩位截教門人,人丁單薄,殷武庚便將靈曦收為門人,悉心教授仙法。這一晃便是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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