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武庚以為準提道人在戲弄自己,又急於救敖青,不禁怒火中燒,心中將龍吉吩咐的話忘得一幹二淨。隻聽他急急喊道:“教主莫非是在戲弄晚輩,剛才在,這會又不在,這七寶林有多大地方?莫非教主是故意包庇燃燈?”


    “好放肆的小道人!”準提道人麵色有些不悅,“佛門中人不打誑語,貧道豈會騙你?我這須彌山不歡迎你,拿上你的劍立刻下山去吧。”說罷將手一揮,那仙匣飛回了殷武庚懷中。


    “明王,送客!”


    見教主下了逐客令,孔宣將手一請,說道:“請吧。”


    殷武庚不肯走,將手一指七寶林說道:“教主說他不在林中,容我前去查看一番。”說罷便要往那處去。


    “休要放肆!”孔宣將手中琉璃戒刀一揮擋在殷武庚身前,盯著他搖了搖頭,冷麵道:“這是什麽地方?容你隨便走動?不知天高地厚,若不離去休怪我手下無情!”那戒刀寒光閃閃,殷武庚看著孔宣的眼神,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殷武庚的倔脾氣上來,雙手將掛在腰間的蛟龍金鞭亮了出來,嘴上說道:“你不讓我看,我偏要看!”孔宣冷笑一聲將身一震,背後顯出五道神光。分青、黃、赤、黑、白各色對應木,土,火,水,金五行,五色神光無物不刷。


    “這是什麽!”殷武庚隻覺得那紅光一閃,手中的蛟龍金鞭已被那紅光攝去了。


    “沒了兵器看你怎麽抵擋?”孔宣橫劈一刀,用了五分力道徑直劈向殷武庚胸膛;殷武庚絲毫不慌,舉臂硬擋,刀鋒迸出火星,絲毫無傷。


    “果然是八九玄功!”孔宣已經知道了殷武庚的本事,再將五色神光一起祭出,殷武庚隻覺得眼前一晃,天旋地轉,人已經被吸入了光中。再聽一聲鍾響,人從孔宣背後掉落下來,渾渾噩噩已經失去了知覺。


    殷武庚自出道以來還從來沒有吃過這等虧,幾乎毫無還手之力。隻因為這孔宣在皇天時得道,已有二十四萬年的道行,遠在殷武庚之上,他豈有勝算?


    準提道人袖中取出一道符印,對孔宣說:“此子既然會八九玄功,便精通變化之術,一般法術封不住他,你將這符印帖在他的天靈便可。”


    孔宣接過符印照做了,又問教主:“如何處置這小子?”


    準提道人說道:“這小子狂妄囂張確實該吃些苦頭,將他關在後山的山洞裏,讓人看著吧。日後再做處置。”


    “教主,還有這誅仙劍。”


    “此劍殺伐之力太重,不宜放在此清淨之地,將這劍送到玉虛宮吧,交給元始道友處置。”


    “遵命!”孔宣隨即一把拎起殷武庚,一手拿了仙匣,告辭而去。


    可憐的殷武庚被扔在了後山的一個山洞,由兩名比丘(西方教的僧人)看守著。第二天夜裏,一道身影消無聲息的來到洞前,這人一身黑衣,蒙著麵,看不到長相,隻見他借土遁來到兩名比丘身後,將手一揮,二人即刻暈厥過去。


    這人走進洞內,借著月光見殷武庚正盤膝端坐,雙目緊閉,額頭上鎮壓著符印。其口中發出一聲冷笑:“哼哼,得來全不費工夫,一切盡在貧道掌握之中。”


    原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去而複返的燃燈道人。隻見他一手拎起殷武庚,急忙離開山洞。


    剛出了洞,突然一道罡風迎麵襲來,燃燈趕忙揮掌擋開,這一掌之力竟然讓燃燈有些吃不消,連退了數步才穩住身形。


    “好大膽!敢來須彌山撒野!”黑暗之中閃出一道人影,白發灰袍,原來是孔宣。


    孔宣抱手而立,打量著這黑袍之人,問道:“你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有何目的?為何要抓殷武庚?”


    ‘不好……怎麽是他?’燃燈暗叫不好,他知道這孔宣的厲害,若不用定海珠自己恐怕也不是對手,但是用了便暴露了身份。正為難間,五色神光已經在孔宣背後騰起,眼看燃燈要被擒住,突然不知從哪鑽出三道水龍從孔宣背後襲來,將他的身體鎖住。


    燃燈大喜:‘還好,多虧貧道帶門人一同前來……’趕忙夾著殷武庚借遁地之法逃走。


    孔宣將身一震,黑色神光一起將所有的水龍全刷的無形無蹤,再抬頭看時,雲中有一物似有雙翅。孔宣一展身飛上雲頭與雲中那人打了起來。羽翼仙隻有八、九萬年的道行,哪是孔宣的對手?招架了兩下,趁孔宣沒放神光趕忙振翅飛走了。這大鵬快絕天下,孔宣一眨眼人已經沒了蹤影。


    燃燈一路不敢停歇,氣喘籲籲的跑回靈鷲峰圓覺洞,將殷武庚扔在了地上,撕下了身上的黑袍和麵罩。堂堂上仙用上這種勾當實在是丟人至極,但是能夠將夢寐以求的殷武庚擒到手也是值得。


    “殷武庚啊殷武庚,你怎麽鬥得過貧道?還不是乖乖的落在我的手裏!”燃燈得意的捋了捋須,“不過你小子也算是命硬得很,費了老夫這麽多功夫!還冒著得罪準提教主的危險!”


    未免夜長夢多,燃燈迫不及待的將殷武庚平放在地上,伸手在丹田一探,少時心中已經有了數,‘金丹似乎已經被他吸納了四成左右,還有六成,那便是十八萬年的道行,有了這法力,我的境界足以達到大羅金仙的中階,天地之間就僅在五大教主之下了!’


    想到這,燃燈興奮的有些不能自持,即刻將雙手抵在殷武庚的丹田,準備用老辦法將金丹化成細如毛發的金汁一點一點的抽離出來。一炷香之後,第一縷金汁如抽絲一般從丹田處涔了出來。“出來了!出來了!”燃燈喜不自勝,準備將其搓成球狀便於吸納,可是這短暫的喜悅很快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住手!”


    竟然有人在這關鍵時刻打擾自己,燃燈嚇了一跳,抬頭看去不禁吃了一驚,立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龍吉公主和趙公明、雲霄三人!?他們怎麽會突然出現?


    其實,龍吉自殷武庚走了之後便預料到他絕對鬥不過老奸巨猾的燃燈,怎能放心?所以一直便暗中跟到了須彌山。在得知殷武庚被教主囚禁之後,龍吉本來想直接去八德池要人,但是她猶豫了兩天遲遲未動,因為西方教和天庭的關係十分微妙,龍吉也沒有把握能否讓西方教放人,所以她做了一個跟燃燈一樣的決定——搶人。不過巧的是,在龍吉準備動手前,燃燈已經先動手了,她索性就當了一個‘黃雀’……


    “你不能吸走他體內的金丹。”龍吉背著手盯著燃燈,她的眼神告訴燃燈她是認真的。


    燃燈暫停了吸納,站起身說道:“公主,你這是何意?”


    龍吉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殷武庚,說道:“他已經是我天庭的人,所以你不能動他。”


    “哼!”燃燈搖了搖頭,歎道:“公主到底想在這小子身上看到什麽回報?若貧道吸納了金丹就可以突破大羅金仙的境界,到時候一樣會相助天庭。公主何必壞貧道的好事?”


    龍吉自然不能答應,堅定的說道:“燃燈前輩,我有我的理由,還請前輩成全。”


    燃燈豈能讓到手的鴨子飛了,今天哪怕是龍吉的請求,他也絕不會答應。“公主不必說了,讓我放過殷武庚,絕無可能。請恕貧道不敬。”


    “唉,既然是這樣,那小女子隻好得罪了!”龍吉話一落音,趙公明和雲霄已經擋在了身前。趙公明昔日便跟燃燈有仇,此刻冷冷道:“燃燈老兒,公主的話說得明白,殷武庚我等保定了,你是要跟我兄妹交手麽?”


    燃燈頓時額上冒出冷汗,畢竟眼前站著的是昔日的兩位大羅金仙,就算二人折了一半的道行,加起來也有二十萬年以上的道行,要贏他們二人談何容易?何況雲霄手中還有一個極厲害的先天靈寶——混元金鬥。無論如何,自己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經過了一番掙紮,燃燈仿佛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歎了一聲:“罷了,既然公主執意要護著這小子,貧道也不跟你爭了。不過從今往後,咱們各走各的,井水不犯河水!”言下之意,從今之後,燃燈不再聽從天庭的任何調遣和命令了。


    為了殷武庚,龍吉失去了燃燈這個重要的‘助力’,雖然可惜,但是龍吉決心已定,親自上前將殷武庚額上的符印揭掉。“讓我來吧。”趙公明大步上前將手一揚,把殷武庚扛在了肩上,雲霄則手按混元金鬥盯著燃燈的一舉一動。


    走出洞門時,龍吉回頭看了燃燈一眼,燃燈的眼神中分明有著不甘和冷漠,她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曾經的‘朋友’已經成為了‘敵人’。但是她已經別無選擇。


    龍吉帶著殷武庚回到了峨眉山羅浮洞,趙公明從隨身帶的葫蘆裏取出一粒丹藥讓殷武庚吞下,過了片刻人已經悠然轉醒。殷武庚一睜眼,先看到了龍吉,騰的坐了起來,驚訝道:“我……我怎麽會在這?”隨即努力回憶著之前的一切,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好像被孔宣……”


    龍吉見殷武庚醒了心中稍稍寬慰了些,說道:“你之前去須彌山被孔宣擒住,關在了後山山洞。”


    “龍吉姑娘,是你救的我?”殷武庚眼神中帶著些許感激。龍吉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其實把你帶出須彌山的不是我,而是燃燈道人。他想吸納你體內剩餘的金丹,是我把你從靈鷲峰救出來的。”


    “那老匹夫!”殷武庚將拳頭一握,大罵道:“我要去找他算賬!”


    龍吉攔道:“算了吧,俗話說狡兔三窟,等你到了大雪山,他早跑了。”


    想起之前沒有聽龍吉的話,殷武庚臉上露出一絲慚色,抱歉的對龍吉說道:“對不起,龍吉姑娘,我沒聽你的話,一時衝動衝撞了那準提教主,結果連誅仙劍也被收了去。”


    一旁的趙公明冷笑道:“劍是次要。若不是公主連續幾日不眠不休的打探你的消息,隻怕你現在早被燃燈抽幹了金丹,成了廢人!你若是個知恩圖報之人,便好好謝謝公主吧。”


    殷武庚心思:‘趙師叔說的對,每次到危難關頭這龍吉姑娘都傾力相助,我確實應該好好謝謝她。’隨即將手一拱,“大恩無以為報,公主日後有何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龍吉伸出右手輕輕放在殷武庚抱的拳頭上,問,“現在你我也算生死之交的朋友了吧?”


    殷武庚點了點頭,“自然算。”


    “好。”龍吉得了這個答案心中暗自竊喜:‘這一番努力總算沒有白費。’隨即又說道:“現在的問題你是體內的金丹,隻要你一日沒有完全吸納這金丹之力,就會有人覬覦。我想燃燈是不會罷休的。”


    殷武庚自然知道利害,歎了聲:“唉。姑娘不知,我何嚐不想吸納這金丹之力,但是教主的這顆金丹實在太過霸道,我拿捏不準便會走火入魔,到那時可能命都沒了,所以一直不敢冒進。”


    “若是有人相助呢?”龍吉說罷看了一旁的趙公明和雲霄一眼,“若有昔日的大羅金仙相助,加快你吸納金丹的速度,是否可行?”


    趙公明捋了捋須看了雲霄一眼,畢竟雲霄是截教唯一一個步入大羅金仙初階的仙人,她的道行和見識更加高深。隻見雲霄沉默了片刻,說道:“或許可行。我跟兄長都是截教門人,修行的法門源自教主所傳,故而應該和這金丹之力相互間不排斥,若我二人以外力引導,加上殷兄弟的努力,應該能達到公主所說。”


    “那還等什麽?不如盡早開始。”龍吉反而比殷武庚更加著急。


    雲霄搖了搖頭,“此事非同小可,若不慎失敗我們三人都要折去一大半的道行。需要我們先教殷兄弟一些法門,之後選一個良辰吉日,沐浴齋戒,方可運功。”


    “好,那一切就拜托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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