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聖母讓馬遂跟殷武庚一起同行。馬遂得知殷武庚是去歸還法寶,本來不願去,但是聖母擔心殷武庚閱曆淺薄吃虧,便誇了馬遂兩句什麽‘隨機應變、經驗老道’,馬遂這才答應同去了。


    殷武庚跨紫麒麟,馬遂乘仙鶴,一同先往九仙山桃源洞而去。二人一路攀談,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九仙山上空。


    “就是這裏了。”殷武庚一拍麒麟降下雲路。再次回到這熟悉的地方,殷武庚心中感慨萬千,隨即跳下坐騎走到那桃源洞前恭恭敬敬的喊道:“截教晚輩殷武庚求見廣成子上仙!”


    馬遂哼了一聲,有些看不慣殷武庚這般低三下四。


    殷武庚見無人答允,又喊了一次,良久還是沒有人應答。


    “看來是不在山上……”殷武庚四下尋找了一番確實沒有人,隻得作罷,悻悻而歸。


    二人隨即往赤精子所在的太華山雲霄洞去了。讓二人沒想到的是,結果還是一樣,這雲霄洞依然也空無一人。


    殷武庚總覺得事有蹊蹺,自語道:“奇怪,莫非這闡教諸仙都沒有回洞府?”隨即一拍紫麒麟吩咐道:“走,上昆侖山。玉虛宮中總會有人,我等將法寶歸還給闡教中人便是了!”馬遂搖了搖頭,隻得跟隨而去。


    且說二人一路往東邊的昆侖山去,突然看到雲路前方出現了一座古怪的山峰漂浮著。這山峰如漏鬥,上圓下尖,峰頂平坦如平地,有參天古樹和流水潺潺,四周雲霧昭昭。


    “這倒是怪了,六界內何時有這等仙山,竟然漂浮在半空?”殷武庚心知不尋常,示意麒麟落在山峰上察看,馬遂也降下雲頭。


    殷武庚撥開雲霧,二人眼前出現了一個石台,台前坐著一個身著紫色長袍的秀麗女子。這女子烏雲發鬢,頭上插著金釵玉珠,雙目靈秀,麵如羊脂,長得十分秀美。再看那紫色仙袍發出陣陣霞氣,上麵瓔珞玉珠掛了不少,顯然不是凡品。


    ‘好美的女子……’殷武庚不禁呆了一呆,心思:‘這年輕女子跟青兒一樣美貌,卻多了幾分尊貴之氣……能居住在這仙山洞府一定不是非凡之輩。’


    殷武庚仔細一看,女子手中正持著一枚黑色的棋子若有所思,她身前的棋台上放著一盤棋,黑白二子正在廝殺。這女子身後還立著一個渾身披著金甲的年輕英武男子,不過十幾歲的模樣,男子手中提著一對金錘,正虎視眈眈的望過來。


    “有古怪。”馬遂瞟了那女子一眼,低聲說道:“殷兄弟你看,那女子身上穿的不是赤精子的紫綬仙衣麽?那紫綬仙衣乃是赤精子的鎮洞之寶,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怎麽會輕易許給外人?”


    紫衣女子抬頭看了殷武庚一眼,微微一笑,張口道:“有客人來了,歡迎!”這一顰一笑讓殷武庚心頭一動,仿佛觸電了一般,一種奇特的感覺在心底彌漫開來。


    殷武庚打了稽首,故作鎮靜問道:“仙子是何方神聖?為何在此地擺下棋局?”女子一揚手,請他坐下,說道:“你若是贏了我這盤棋,我自然坦誠相告。”


    見這女子信心滿滿,殷武庚不禁心中有些暗暗發笑:‘我曾經與師父研習過圍棋之道,我雖然比不過師父,但也差不太遠。’想到這,殷武庚抱拳說道:“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說著捏起一顆白子輕輕的放在棋盤上。


    女子看了殷武庚一眼,笑道:“我還沒說完,若是你輸了,便將你懷裏的法寶留下。”


    “法寶麽?姑娘好眼力!”殷武庚從懷中取出番天印和陰陽鏡放在一旁,問道:“仙子不知對哪一個感興趣?”


    “隨你便好了。”女子回答的頗為隨意。


    二人對弈了幾路棋,隻覺得棋逢對手,半斤八兩。殷武庚此刻有些焦急,額上竟然滲出了汗珠,暗思:‘這女子棋藝淩厲非常,一定經過高人指點,再過一會我就招架不住了……’


    好在立在一旁觀戰的馬遂乃是棋道高手,見殷武庚棋路有些散亂心中焦急,遂以靈識傳音之法暗中告訴殷武庚該如何走子。果然,在馬遂的指點下,半個時辰後殷武庚以一子險勝了這女子。


    “呼,好險!”殷武庚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仿佛比前幾日跟群仙的戰鬥還驚心動魄,暗自慶幸:‘若是沒有馬遂兄指點,隻怕還贏不了她……’


    女子輸了棋生氣的把棋盤一推,不高興的說道:“不下了!不下了!還以為老君教我的棋藝已經是六界無敵呢!”


    殷武庚覺得這女子倒是有趣,開口說道:“既然在下僥幸贏了,還請仙子賜教。”


    女子幽幽道:“我並非仙道中人,當不起仙子之名,你叫我龍吉好了。”說罷伸手去拿那柄放在桌子一旁的陰陽鏡。


    殷武庚將手一按,笑道:“龍吉姑娘既然沒有贏在下,為何要拿陰陽鏡?”


    女子狡黠的一笑,“因為你作弊了!”說罷瞟了馬遂一眼,仿佛在說:是嗎?


    “你……”馬遂頓時嚇得額上冒汗,沒想到這女子竟然察覺到了自己的靈識傳音術。


    女子衝著殷武庚說道:“別這麽小氣麽,我隻是想拿著玩玩而已,又不要你的。”


    身後那手提金錘的男子突然叫道:“敢作弊就要承擔後果!”說著淩空飛起揮起雙錘便朝馬遂打去。“哪來的瘋子?”馬遂趕忙拔出寶劍招架起來。二人打的塵土飛揚,飛花落葉。


    殷武庚鬆開手,笑道:“既然龍吉姑娘要借去玩玩,有何不可?隻是你這位朋友好火爆的脾氣呢。”


    龍吉淡淡一笑,“你可別說他的壞話哦,他的錘子可不認人!”說著將陰陽鏡一轉,竟然把黑色的一麵朝著殷武庚照了下去,頓時一道紅光罩在了殷武庚身上!要是換做別人,立刻便要死了,但是殷武庚已經吸納了四成的無極金丹,達到太乙金仙的道行,加上他早有防備隻是猛然頭暈了一下,顯然這陰陽鏡對他沒什麽作用。


    “哎呦!”龍吉照了半天見殷武庚絲毫不為所動,不禁說道:“不是說這陰陽鏡黑色的一麵照人死,白色的照人生麽?原來都是騙人的啊!”


    “你!”殷武庚頓時哭笑不得,心思:‘還好是我,要是別人被你一照還不沒命了!’隨即將手一指,那紫麒麟背上飛出蛟龍金鞭,‘鐺’的一聲將正在惡戰的金錘小將和馬遂分開。


    龍吉故作驚訝道:“他們打得正精彩,你這是幹嘛?要動武麽?”


    殷武庚拱手道:“今天認識龍吉姑娘實在是有幸,不過恕在下還有事在身,就不久待了,告辭!”說罷收了番天印,又將手一伸,“你也玩耍過了,請龍吉姑娘將陰陽鏡還我吧。”


    龍吉撅了噘嘴,笑道:“你可真小氣!借我玩兩天有何不可?”


    殷武庚壓著火氣說道:“這鏡子乃是我一位前輩的,我現在正要將這鏡子交還與他,還請仙子歸還。”


    “我就是不給!你能怎樣?”這龍吉似笑非笑,手中拿著陰陽鏡把玩著,絲毫沒有歸還的意思。


    “既然這樣,姑娘就休怪在下無禮了!”殷武庚忍無可忍,一個健步上前便要奪過陰陽鏡。哪知道這女子絲毫不懼,也不躲閃,說時遲那時快,一道人影猛然從龍吉背後閃出,一掌拍向殷武庚。電光石火間殷武庚躲避不及隻能挺掌相迎,隻聽‘啪啪’對掌之聲響起,兩股仙力激蕩之下,吹得馬遂和那金錘小將有些站不住身形。‘嘭!’隨著一聲悶響,二人各自退了兩步。隻是可惜那棋台早被罡風吹得化成了齏粉。


    龍吉身上有紫綬仙衣護著,絲毫無損,拍了兩下手,口中叫道:“真是後來者居上啊,沒想到截教出了個如此年輕的後輩,看來真君是老了啊!”


    殷武庚隻覺得眼前這一掌之力有不下於太乙金仙的修為,仔細打量那人:此人身披黑袍,體型微胖,臉上絡腮胡如鋼針般根根直立,眼如銅鈴,頭上挽著道髻,一副氣吞山河的駭人架勢。


    他是誰?


    馬遂見了這人頓時驚訝道:““你……你不是趙道兄麽?趙公明道兄,是你麽?”


    “趙公明……”殷武庚聽聖母說過趙公明,此人以前乃是截教中數一數二的高手,比燃燈道人道行更高,修了十九萬九千九百年,就差一百年便可成大羅金仙。奈何封神之戰時被聞仲請下山,最後死在了一位神秘的陸壓道人手中,可憐萬年道行一朝喪。他死之後,入封神榜,被封為正一龍虎玄壇真君。


    趙公明聲如滾雷,爽朗的笑道:“馬道友,好久不見了!”說罷,他又將目光落在了殷武庚的身上,不禁捋了捋須問道:“聞說前日有一年輕道人在碧遊宮將闡教門人打的落花流水,看來就是你了!”


    趙公明的大名如雷貫耳,殷武庚恭恭敬敬的做了個揖,“早就聽聞趙師叔大名,晚輩殷武庚見過師叔!”


    “哎~”趙公明擺了擺手,“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本座已經不是截教中人了,我乃是天庭八部正神的正一龍虎玄壇真君。休要以師叔相稱。”


    殷武庚看著龍吉得意的神情,心中暗思:‘這個龍吉到底是什麽人?連趙師叔都聽他差遣,一定與天庭有十分密切的關係……’


    此刻那名雙錘小將也站在了龍吉身邊。趙公明將手一指,對殷武庚二人說道:“你們二人休要無禮,這位姑娘乃是昊上天帝之女——龍吉公主。這位玉麵小將乃是三山炳靈公黃天化。”


    得知了龍吉的真實身份,殷武庚心中一動,麵上有些驚訝,‘聽師父說,封神之戰天庭乃是最大的受益者,現在看來果不其然,連趙師叔這種昔日大羅金仙級別的仙人都歸入其麾下了……’


    “現在知道我的身份了吧。”龍吉笑嘻嘻的衝著殷武庚說道:“怎樣?這鏡子能否借我玩兩天啊?”


    殷武庚自然不願意跟昔日的截教前輩動手,隻得點了點頭,“好,看在趙……真君的麵上,這鏡子就借公主玩三天,三天後,我來這裏取回。”說罷也不管龍吉答不答應,自顧自的走了。


    見殷武庚走了,馬遂也朝著趙公明拱了拱手,道了聲‘後會有期’,跟著殷武庚而去。


    等二人走了,龍吉若有所思,問趙公明,“真君,你覺得這殷武庚如何?”


    趙公明點了點頭,“此子看來已經融會貫通了三四成的無極金丹,恐怕有不下於太乙金仙的境界了。後生可畏啊!”


    龍吉淡淡一笑,“我這還是第一次聽到真君誇別人呢!走吧,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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