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月亮是迷人的,但繁忙人們已無心欣賞月亮的皎潔,偶爾抬頭的人卻也會被燈籠的絢麗耀眼所迷惑。


    且不管還在行程上的洛山,李浩日常遊蕩完畢,買好了食物帶回院中,看到那日巷口救下的獨臂老伯伯不再渾渾噩噩躺著,他站起立起來了。


    這個人很瘦,卻看起來不瘦,因為很高,骨架粗大,一百八十公分左右的李浩,在其麵前矮了好幾分。


    “為什麽救我”


    聲音嘶啞,厚重,透露這一股不凡的韻味。


    李浩感慨手氣挺好,這隨意就下來的人,怎麽看都像有故事的人啊,把燒雞丟過去。


    “經曆相同,興趣使然”


    短短八個字便完了,他是一個做事情很隨意,很隨性的,很少思考什麽。


    現在明擺著對方不凡,也懶得問什麽。


    老伯伯是上一個時代的人,與聖棍尊者一個時期攪動天下風雲的人物。


    傳說曾經有三聖,其一就是孫伯,另外二聖都敗給了他,消失匿跡。


    這位老者便是劍聖。


    幾十年前敗北後,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勢,精神狀態整日渾渾噩噩很少有清醒的時刻。如今已經到了慕年期,身體越來越虛弱,快要到了生命盡頭。他也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坐在月下悶悶的啃著燒雞。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閃閃繁星,讓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這種環境下兩個人比著誰更悶似的於院中,當真可惜了。


    “經曆相同?何種經曆”


    “以前我也沒有右手了,也是乞丐”


    氣氛再次沉默,良久,老者將燒雞都已經吃完了,兩個人互不看著彼此,一個人看著地,一個人看著天。


    “你的右手”


    看著地的老者再次問話了。


    “用寶物修複了,說起來還是好朋友他遠方表哥的叔叔的姐姐的女兒的老公造成的”


    一連串的段子,老者沉悶得更久。


    短暫的清醒時間過去了,他再次渾渾噩噩,兩眼渾濁緩緩的躺在地上,好似一個活死人。


    清醒時間沒準兒一天一次,或許三天一次,又或者五六天一次,沒有準確時間,若非曾經是宗師武者,功力對身體的強化,早已餓死了了。


    從家鄉一點一點的用清醒時間來到京城,為的是生命的最後時光,再次挑戰聖棍尊者孫伯一次,他知道自己很大可能會再次敗北,可與其腐爛的逝去,不如轟轟烈烈的戰死。


    創造出了終極奧義,體內的功力凝聚為一點,用幾十年的時間蓄勢,就是為了再次挑戰時的一劍。


    他甚至要觸摸到了四階的層級,可惜世界的限製,他永遠也無法觸摸到,以及壽命將盡,沒有活力的身軀用以突破。


    幾天後,


    老者從渾渾噩噩的狀態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幹淨舒適的床上,身體沒有饑餓感,也沒有異味,說明每天都有被照顧。


    “你醒來了?剛好桌子上還有些吃的,就不用我喂了吧”


    坐在院子裏的李浩看到老者走出來,沒有去問什麽,隻是簡單的告訴有吃的。


    “嗯”


    回應的很簡單,很少,隻有一個字。


    院子中有顆石榴樹,它開花了,一個個象火焰一樣的花蕊,它頭上有四個硬硬的花瓣,這四個花瓣漸漸地長開,花朵是紅色的,被風一吹飄著淡淡的清香,連蝴蝶和蜜蜂都找來了。


    忽然,樹下的李浩身上猛的綻放出詭異,扭曲,黑暗之劍的恐怖意誌。


    那些蝴蝶,蜜蜂紛紛飛走,受到影響老者也走了出來。


    “瘋狂的武道”


    幾息之間李浩恢複了正常,看著老者,聽著對方話,很平淡,沒有什麽鄙夷。


    “有些時候,有些東西,需要瘋狂呢”


    他當然知道這是瘋狂的,現在時不時偶爾會小小的陷入那種扭曲的精神狀態,導致力量迸發,


    將劍交給隊長,也是為了近一步的減少這種劍意對自己的影響,為了能忘劍。


    可太難了。


    李浩不後悔選擇釋放這種力量,不後悔領悟這種力量,因為相對來說,能夠和夥伴們一起戰鬥,一起慶祝,這些對他來說很值得,不惜瘋狂。


    “看來我們是有一點相同”


    老者認同了對方的話,經曆相同,以及是同一種人。


    兩個人互相不了解,隻是簡短的對話,雲裏霧裏的,很是奇妙。


    “你的劍呢”


    “這種劍需要忘記,所以丟了,我在尋找新的劍”


    石榴樹下再次飛來了很多蝴蝶,蜜蜂。


    “劍不是尋找,而是你自己創造”


    “唔~這樣啊”


    不知道老者用了何種秘法,他的身體迅速的壯實,枯老的麵容從灰白色變得紅潤。


    這種秘法一旦用了,就隻有三天的壽命了,好處是這三天,他的神智會一直清醒。


    將凝聚為一點的功力運轉全身的時候,感受久違的力量,熟悉又陌生。


    “跟我來”


    “喔,好吧”


    隨性的老者沒有說去哪兒裏,隨性的李浩沒有去問要去哪兒裏。


    兩個人來到一處鐵匠坊,包下了這裏。


    老者左手拿著鐵鉗從爐膛鍾內取出一塊火紅的鐵塊,看了幾下不滿意般再度放進去。


    踩動著腳動風箱,爐膛內頓時爐火猛增,火苗往上直竄,


    “幫忙”


    “好的”


    再度用鐵鉗將燒紅的鐵塊拿出來的時候,看幾下很滿意,便交給了李浩。


    老者則用僅剩的左手拿起鐵錘,朝著鐵砧上的鐵塊重重砸去,頓時火星四濺,聲音極具韻律,動作仿佛渾然天成。


    曾經還踏入江湖時,他是一個鐵匠,是一個鑄劍師,他想為李浩鑄劍。


    “兵器,有使用者參與鑄造,會很快的如身體一般”


    “喔~~”


    鑄劍的工序很繁雜,要取料,打胚,成形,打磨,淬火等等,往往一柄劍的形成需要數月,甚至數年。


    在這個世界,強者們喜歡用功力一點一點的溫養武器,進行強化,而不是直接的造就出強大的武器。


    所以,老者為李浩鑄劍,不僅是時間不夠問題,還有他本來就是隻為鑄造一個劍胚,一個劍意的框架,加速他領悟新的劍意過程,具有點悟的作用,不是讓他直接的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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