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昆荒洲,正北邊緣之地,荒朔邊陲。


    一片茫茫無際的原始叢林,遠看,千姿百態的古木奇樹,層層疊疊,不管是從哪個方向,叢林都不知縱橫有多深,近看,花草成簇,斷枝枯葉遍地,樹根交錯,一股濃鬱的叢林特有的氣息,撲麵而至。


    叢林的極深處,一座風景優美的青山腳下,一個古老的山寨,山寨極大,圈占綿延近百裏,整個山寨依山而建,地勢高低不平,山寨的最外圍,全部由粗大的圓木築成高牆,裏外共三層,簡陋卻牢固。


    整個山寨,從遠處看,隻有一個出入口,也即是山寨的大門。


    此刻大門處,那扇木柵欄似的木門,被數條成人手臂粗壯的木藤吊著懸在半空,木門的左右兩側,各有十名身穿斜肩獸衣、渾身肌肉虯結的壯漢,如忠誠且訓練有素的衛士一樣,神情堅毅地守護著大門。


    這個山寨,正是荒朔蠻族中最為強大的部落之一,崇羽部的部落所在地。


    部落的深處,一個光線昏暗的寬大木屋內,一名手持紅色木杖的白胡子老者,低著頭,閉著雙目,口中正在念念有詞,但吐詞古樸,音節怪異,尋常人根本就聽不懂他在念什麽。


    片刻後,白胡子老者募地睜開雙眼,渾濁的雙眼卻是暴射出如寒星般的精光,老者對著門外輕聲說道:“速去請族長大人、大祭司大人和依涵婭到此,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白胡子老者的聲音不大,但門外的人卻是聽得一清二楚,老者剛說完,門外即傳來一聲渾厚的男子聲音:“是!撒禹祭司大人!”


    男子的話音剛落,即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響起,腳步疾而沉穩,逐漸遠去。


    木屋內,白胡子老者,名為烏撒禹,是崇羽部地位尊崇的祭司,此刻正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紅色木杖,這木杖長約半丈,通紅幽亮,刻滿了奇異的符紋,似杖又似鉞,頂端還嵌著幾許細長的白色羽毛。


    烏撒禹此刻身穿的,卻不是部落中常見的獸衣,而是一件褐色的粗麻長袍,一頭散亂的灰白色長發,有些蠟黃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的溝壑,長眉細眼,鼻直口方,直垂肚腹的白胡子顯得尤為引人注目。


    烏撒禹側身對著木屋大門,閉目沉思,不久後,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聽其聲音,應是四人一同前來,且是三人在前,一人在後。


    烏撒禹再次睜開了雙眼,轉身正對著大門,不一會,木屋大門被打開,打開門的,是站在門邊的一名身穿獸衣的壯漢,隨即,從門外走進了三人,那門邊的壯漢神色恭敬,伸手將木門關上。


    走進木屋的三人中,中間的那位,是一名中年大漢,長得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四方臉,濃眉豹眼,大鼻厚唇,紅潤的臉龐,不怒自威,氣息淵重沉穩,隱有猛虎之相,正是崇羽部的現任族長,烏拓虎。


    左邊的那位,是一名清瘦的老者,身穿棕色細麻長袍,麵容白皙紅潤,無須,細眉鷹目,勾鼻薄唇,右手拿著一根比紅色木杖更為精美的烏金色木杖,正是崇羽部的現任大祭司,烏抐忽。


    右邊的那位,是一名身材高挑火辣,身穿獸衣,卻露出細嫩白皙的玉臂和纖長美白雙腿,渾身上下充滿野性之美的年輕女子,正是依涵婭。


    烏撒禹恭敬地請烏拓虎和烏抐忽落座,整個木屋沒有一個房間,一覽無遺,烏拓虎點點頭,坐在中間的那個獸皮木椅上,正對著大門,烏抐忽則是坐在烏拓虎左邊的那張木椅,依涵婭走到右邊,卻是站著。


    荒朔蠻族,傳承遠久,世世代代都是居住在荒朔邊陲的原始叢林深處,極少與外界交往,因此,一些古老、簡單卻森嚴的等級製度,亦是沿用至今。


    荒朔蠻族的大小部落,幾乎都是將族人分成五個鮮明的等級,地位最高的是神使,其次分別是勇者、男孩、女人和女孩,地位最低的就是卑微的奴隸。


    所謂神使,其實是荒朔蠻族對修士的一種尊稱,在荒朔蠻族的心目中,那些擁有靈根,可以吸取天地靈氣修煉,從而擁有法力的族人,都是部落之神派下來保護部落的使者,因此神使,在部落深受敬仰。


    而荒朔蠻族的神使,按照修為實力的高低不同,在部落中的地位也有尊卑之分,同時也獲得相應的職位,享受不一樣的待遇。


    具體是,由高到低分為:元嬰期的長老、金丹期大圓滿的大祭司、金丹初期至後期的祭司、築基期大圓滿的雨司、築基初期至後期的統領,最後則是凝氣期的使子。


    而荒朔蠻族各部落的族長,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地位和大祭司同等,一般是受到眾多族人共同推崇的族人來擔任,可以是神使,也可以是勇者,而崇羽部的現任族長烏拓虎,是金丹期大圓滿的神使。


    神使之下,就都是那些沒有靈根,不能修煉的凡人,也即是普通的族人。


    普通族人無法修煉,卻可以習武,所以,荒朔蠻族中,那些習武從而擁有武力的族人,特指成年的男子,平日裏為部落打獵、放哨、巡視和守衛山寨,可以參與部落戰鬥的勇敢之士,就被稱為勇者。


    男孩是部落未來的傳承者,所以地位居中,女人和女孩,除非是神使,否則在荒朔蠻族中地位很是低下,至於奴隸,則是犯下大錯被罰的族人,或是別的部落乞求收留的外人,還有就是戰後抓捕的俘虜。


    待烏拓虎和烏抐忽都坐穩後,烏撒禹才開口說道:“族長大人、大祭司大人,天色未明,即攪擾二位大人,撒禹之罪過,不過此次,真的是有緊要之事,還望二位大人恕罪!”


    烏抐忽閉目養神,沒有說話,烏拓虎則是頗為豪爽地哈哈一笑,大手一揮,說道:“撒禹老弟不必如此,你的為人難道我們還不清楚嗎,禮數就免了,直接說正事吧。”


    烏拓虎為人正直豪爽,不拘禮節,一身修為高深莫測,可無論是對神使,還是普通族人,烏拓虎都是一視同仁,這在崇羽部眾人皆知,同樣地也受到族人的敬重和愛戴。


    烏撒禹自然也是知道烏拓虎的為人秉性,微微一笑,說道:“正事是,就在剛才不久,我的紅羽法杖,感應到了我族聖物羽流琮玉,終於再次現身了。”


    “此事當真?”卻是烏拓虎和烏抐忽,同時驚呼問道。


    站立一旁的依涵婭亦是露出了驚喜和愧疚的複雜之色。


    烏拓虎和烏抐忽的反應,在烏撒禹的意料之中,烏撒禹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說道:“千真萬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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