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高僧所說何人?”程玉柔一直聽著幾人說話,此刻更是有些著急起來,過來給火燒禪師撲通跪倒在地,帶著哭腔道:“隻要能救仲哥一命,便是這位神醫遠在天涯海角,我也願意走這一遭,若是要金銀財寶,我這就回家去求爹爹,隻求幾位大發慈悲,救救仲哥!”


    “你起來……”火燒禪師麵露悲憫,示意柴影若將程玉柔攙扶起來,這才道:“此事急不得,這位韓伯休乃是一個怪人,須得老衲親自走這一遭,再說如此去也不濟事,還得老衲替這位小施主用些辦法,讓他體內之毒暫時收斂,匯聚一處,如此以來,那位韓伯休才好思量這拔毒之法,至於金銀財寶麽,這位韓神醫,未必會看在眼裏。”


    “師叔……”不在和尚臉上一凜道:“這個事情,還是交給我來罷,這聚毒歸脈,內力消耗甚大,就算我內力不濟,還有天白在此,你老人家親自動手,怕是……”


    任天白聞言,趕忙往前一步,隻等自己師父吩咐一聲,那裏肯讓火燒禪師親自動手,火燒禪師卻是眼光一閃,輕輕嗯了一聲,原本慈眉善目的神色之中,突的透出一抹凜然之威來,君臨天下之勢勃然而出,就是往日裏嬉笑憊懶的不在和尚,也麵露懼意,連忙向後一退,躬身俯首道:“還望師叔善自斟酌。”


    任天白也被火燒禪師這股氣勢震懾的有些心生寒意,再聽自己這位師叔祖道:“此事我意已決,你不必多言,天白身有要事,再說他未必能拿捏的準,萬一有些差錯,反倒傷了這位陶施主性命,陶施主你過來,老衲自替你聚毒歸脈,隻是你跟天霸,不要在一旁幹站著,都瞧仔細了!”


    “弟子遵命!”任天白急忙應了一聲,隻說是這位師叔祖要自己在旁隨時應備,一旦有些不測,便即刻出手相救,不在和尚卻是麵露苦澀道:“弟子明白,天白,這是師叔祖指點你,可看仔細了,別走了神,影若功力尚淺,怕是還悟不出其中道理,你便跟這位田朋友,多多留意四下動靜,萬不要讓旁人攪擾!”


    田兀兒心裏卻是有些不服,口裏雖是答應,眼光卻一直留在陶仲身上,以他所想,任天白著實內力了得,可火燒禪師既然不避開眾人,豈能有任天白能看明白的,自己反而看不明白,心裏多少起了一點爭強好勝心思,偏要瞧瞧這其中有什麽難以琢磨之處,柴影若自是明白不在和尚這話中之意,過來跟程玉柔一處,多一眼也不瞧這邊!


    “陶施主,你可盤膝坐下!”陶仲此刻心裏已然是渾渾噩噩,像個木偶人一般,火燒禪師如何吩咐,便如何做,依言盤膝坐倒,田兀兒眼神一瞬不瞬,隻要瞧火燒禪師如何動手,任天白跟不在和尚都是屏息凝神,就見火燒禪師站在陶仲對麵,凝立許久,這才招式緩緩而起,掌勢極慢,好似輕拂一般,從陶仲身上慢慢掠過。


    “這有什麽看不明白的?”田兀兒心裏不免好奇起來,似這等招式,別說是自己,便是三歲小孩子,也能照著學會,隻不過他終究是習武之人,頗能覺察出來這掌勢之中幾分精妙之處,看的入神之際,手上不自覺輕輕一動,竟是跟著學了起來!


    任天白自火燒禪師動手,心裏便有幾分驚訝,自己這位師叔祖掌法雖慢,卻是將這八相涅槃神通之中諸路掌法混雜而成,內力運轉也跟自己平常所行全然不同,隻看的兩眼,便知自己這位師叔祖內力是如何在筋脈之中流轉,至於那掌勢看似輕拂,實則每到陶仲身上要穴,都微微一滯,自是以精深內力封閉陶仲身上穴道,不在和尚直至十餘招之後,才悟出其中道理所在。


    “看來自己修為,到底還是淺了……”看了百餘招,任天白心裏不禁暗歎一聲,自己內力雖強,可在這門八相涅槃神通功夫上,造詣仍是遠不及師叔祖來的精深,即便兩人內力相若,師叔祖對這門掌法精髓所悟,已然到了化境,自己卻是全憑內力深厚,才能運轉自若,看來師叔祖這三日入定,便是思量眼前這路掌法,如此相比,自己果然還差些修為!


    “田大哥,你瘋了麽?”任天白正凝神參悟這路掌法,耳邊隱約聽見柴影若一聲驚呼,猛一回神,田兀兒好似入魔一般,眼紅麵赤,雙手亂舞,口中嗬嗬有聲,剛一詫異,再多瞧一眼田兀兒雙手走勢,心裏頓時一驚,身形一晃,避開田兀兒雙手揮舞勢頭,伸手在他頂門輕擊一掌,田兀兒喉中長出一口氣,整個人一軟,撲到在地,氣喘如牛!


    “影若給他些水喝!”火燒禪師掌勢越來越快,身形漸漸化作一道灰影,在陶仲身邊轉圜不定,可對身邊發生之事,仍是看在眼中,輕輕吩咐一聲,任天白聽的明白,回頭瞧了一眼柴影若,當下身形站定,又凝神細觀師叔祖這門聚毒歸脈之法,柴影若急忙拿過一個水囊來,遞在田兀兒嘴邊。


    “不看了不看了……”田兀兒將這水囊中的水一氣吸幹,這才喘了兩口氣坐了起來,見任天白就站在自己身邊,已知是任天白救了自己一命,趕緊轉過臉來,抹了一把額頭汗水,仍是心有餘悸,他原本隻說火燒禪師所使的不過是一路精妙掌法,便想琢磨琢磨其中幾處精妙所在,哪知體內真氣隱然而發,左右衝蕩起來,自己再想定住心神,已然不能,若不是任天白一掌擊在他頂門天靈,以高深內力將他鼓蕩不息的內息引歸經脈,他田兀兒今日怕是要當場走火入魔,不過也由此明白人家讓他留意四下動靜,其實是一片好心!


    “田大哥知道這掌法厲害了?”柴影若忍不住打趣一句,方才田兀兒發狂之際,她著實有些畏懼,畢竟火燒禪師正在聚毒歸脈,不在和尚分明已然看的入定,必然聽不見自己呼喊,隻說田兀兒今天怕是要有不測,卻被任天白救下,心裏一麵欣慰任天白內力之雄,竟然在此時還能分心二用,一麵也覺得田兀兒著實有些不自量力,竟然以這等內勁,便去參悟火燒禪師這路掌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森羅拈花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文水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文水山並收藏森羅拈花錄最新章節